锅子烧黑了,但是更可怕的是,裴宴倒在了地上。
童童哇地哭了起来,将裴宴从地上扯起来,哭叫道“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不要死。”
裴宴迷茫地睁开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灶台,低咒了一声该死。cs
刚刚他又迷糊了,竟然将厨房都烧成这样。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裴母和阿姨,顾惜也飞快地跑下来,当看到裴宴一身狼狈地站在厨房里,怀里抱着哇眭大哭的童童,他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疼。
“没事吧?你。”顾惜总觉得不对劲,盯着裴宴的脸。
裴宴笑笑道“没事。
但接着,鼻血便奔涌而出。z
顾惜的瞳仁一阵的紧缩,忙拉着裴宴扬起头,顺手扯了湿毛巾敷在他脸上。
但很快,湿毛巾全部被裴宴的鼻血染红了。z
顾惜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颤声道“裴宴,你没有瞒着我什么吧?”
裴宴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没事,就是刚刚被震到了,你,让童童回楼上去。”
童童好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小小的身体紧紧趴在了裴宴的腿上,大大的眼睛里不断掉眼泪,眼底充满了祈求,仿佛在祈祷,祈祷爸爸下一刻下一秒就能好起来。
顾惜也没有空照顾童童,他在忙着给霍东城还有谭局打电话。
“裴宴不太对劲,请你们派最好的医生来给他检查。”顾惜沙哑着嗓子道。e
裴宴等顾惜打完了电话,才小声说了一句“真的没事。
顾惜没有说话,这时候,阿姨已经将童童哄走了,裴母也被阿姨哄着去陪着孙子们。
客厅里乱糟糟的,到处是裴宴的血,还有他身上全是烧熟了的食物的残渣。
空气里弥漫的也是一股有些枪毙的焦糊的臭味。
裴宴躺在沙发上,浓眉就紧紧皱着,心里祈祷,给我点时间啊,再给我点时间,不够,这么点时间不够的。
想到这里,他坐起身,小心翼翼拿开了湿毛
巾。
忽然,他笑了起来,抬头给顾惜看道“你看,我已经不流鼻血了,就跟你说是你大惊小
怪。,’
下一刻,他便被顾惜紧紧拥抱住,抱得那么紧,让裴宴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裴宴迟疑道‘顾惜。
又是一下,顾惜忽然捧着裴宴的脸,不听地亲吻着。
裴宴心里立刻升起巨大的惊喜和羞涩,但接着他又尴尬地叫道“顾惜,你别这样,我,我脸上全是脏东西。”
“我不管,什么都不管了。”顾惜捧着他的脸继续的亲个不停。
楼上,阿姨立刻飞快地捂着两个小朋友的眼睛,将他们抱了进去,还轻声训斥道“看完了啊,我们看完了,两个爸爸都没事,就不要看了。这个,小朋友是不能看的,看了就长不高啦。
这边大门口,尴尬地站着闻讯赶来的霍东城和谭局。
看到大厅里面两个紧紧缠绵在一起的人,谭局抓了抓头,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两根烟,递给了霍东城一根道“抽一根再进去?
霍东城脸色铁青地瞪着谭局。
谭局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愤怒和嫉妒,而是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摸烟的动作太猥琐,啧了一声道‘等以后你结婚了就知道,要和老婆斗智斗勇的,才能存下这么几根烟呢。
霍东城却是扭头走到院子里,对着一颗大树,狠狠一拳,大树剧烈地震动了下,掉了一地的叶子。
顾惜忽然顿了顿,从裴
宴的身上撑起来,疑惑地道“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好像来了人。
裴宴还有些意犹未尽,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还要扯顾惜继续,抱怨道“哪里有什么人,诶,顾小惜,我们这么多年没亲亲,你能不能专心点?!,’〇
说着,他还想亲人家。
顾惜一巴掌盖在他的脸上,冷酷无情地站起身,低头看了半天道‘我们折腾了这么久,你都没流鼻血,那应该是没事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也得了丧毒昵。
说完,露出一个春风拂面一般的微笑,将裴宴看得心里一阵心痒,顾惜叹息道“幸好你没中毒。,’
裴宴的身体猛地一僵,接着却是若无其事地往沙发上一倒,可怜兮兮地道“可我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有,我头很疼啊。”
他说的是真话,但顾惜却以为他是在开玩
夭。039二
但顾惜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这样好点吗?如果亲一下是不是全好了。
裴宴却是眼睛一亮,又要扯顾惜过来,他能感觉道生命在流逝,心里想着,顾惜,着或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e
顾惜也犹豫了起来,这样的裴宴让他心疼,也让他无法拒绝。
但就在此时,门被粗暴地敲了几下,霍东城冷冷的声音在外面问道“够了吗?不够我们就先走了。
顾惜忙站起身,整理下自己,叫道“进来,请进。”
霍东城这才冷着脸走进来,眼底充满了愤怒和恼火,但当他看到裴宴的样子的时候,却楞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好生气了。6
他盯着裴宴,许久才道“裴宴,顾惜说你病了,和我回研究所,我们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裴宴有些留恋,更有些依依不舍,但现在必须离开。
不然,会让整个家庭都为他难过痛苦的。
于是,他站起身,忽然,动作一窒,从沙发的夹缝里摸出了自己送给顾惜的黄铜变形金刚。
他将这个变形金刚交给顾惜道“我送你的机器人,别搞定了。
顾惜楞了下,接了过来。
顺手揣在口袋里,他刚刚看到那个变形金刚的是,一些熟悉的画面,从眼底闪过,顾惜身体僵硬了下,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平静地送了裴宴离开。
裴宴走出去的时候,顾惜忽然叫住霍东城道‘东城,你明天来我这里一趟好吗?
霍东城闻言,一阵高兴,忙点头道“好,我一定来,你要等我啊。”
顾惜笑笑道‘我等你。
霍东城疑惑地看了顾惜一眼,问道‘顾惜你没事吧?
顾惜继续含笑“我能有什么事?
霍东城跟着谭局带裴宴走了,顾惜却静静地站在大厅里站一直注视着裴宴的背影。
裴宴的步伐走得很迟疑,看得出来,他几次三番地要想回头看顾惜,但却最后强迫自己离开了。
顾惜依然看着,就算裴宴的身影消失了,他也依然看着前方。
许久,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脚已经痛得发麻,这才蹒跚地一点点上了楼。
孩子们都睡了,裴母也跟着睡在了房间里。
顾惜只好去了裴宴的房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来过裴宴的房间了,还和当初他离开的时候都一样。
顾惜先去了浴室,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看起来简直太让人犯罪,嘴唇红红的,都被亲肿了,脖子上也全是一个个的小草莓。
顾惜皱了下眉头,似乎不是很适应。眼底甚
至冒充震惊的眼神,似乎在回忆之前的一切,那些回忆让他简直无法接受。
但慢慢的,他脸上又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甚至有些发红。
他啧了一声,打幵水龙头,用力将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但显然没有成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想着裴宴的脸。
顾惜烦躁地再次啧了一声,移步走出了浴室,再次回到裴宴的卧房。
他伸手,按了按裴宴的床,记起了以前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他很喜欢这个床,外婆家的床又小又硬,到冬天的时候,垫被好像石头一样冰。6可裴宴的床却很松软,暖和,冬天躺在上面,好像睡在云朵上一般。
而他每次也是在这床上和顾惜一一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是快乐大过痛苦的,被喜欢的人疼爱,又怎么会没有感觉昵?
想到这里,顾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来开了房间里巨大的衣柜。
衣柜里满当当地放着裴宴的西服,衬衣,裤子。
但在另外一边,顾惜看到了空荡荡的位置上,放着几件可怜的,洗得发白的丁恤,还有一一还有几天陈旧老土的四角内裤。
顾惜晈牙,一把抓过这些衣服,这都是当初他遗落在裴宴家里的,这人竟然一直收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但最后,顾惜还是没有将其丢掉,反而还又整齐折叠好后,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接着顾惜就去洗干净了,躺在了裴宴的床上,想了一整夜的心事。
直到第二天,霍东城前来造访,顾惜才从床上起身。
此时,他的状态很糟糕,脸颊憔悴不堪,还挂着巨大的黑眼圈。
顾惜洗漱完毕后,看着镜子里鬼一样的自己,又是啧了一声,一步步地朝着楼下走去。
霍东城不但来了,还带来了花,和平时他来给顾惜做失忆的复检一样。
但顾惜这次没有接那些花,他只是道“放桌上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霍东城楞了下,顾惜一一真的和昨天不太一
样。
“顾惜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裴宴?!我看你是白担心了,那家伙一点事情都没有,现在好得很呢,但是因为研究院的那些人大惊小怪,所以才让他先留着观察几天。”
顾惜到底还是捡起桌上的那把向日葵开始修剪着往一个瓷瓶里插,他一边插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说吧,裴宴中丧毒的情况和我一样吗?他产生抗体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