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这大殷皇朝中,虽然凡夫俗子等闲见不到修行有成之辈,但修行之事的存在也不算是什么惊天秘闻,是以民间多有这种描绘修仙的书籍画卷。
甚至一些名扬四海的大家,也都有这方面的作品问世。按照秦轩的想法,这种文人骚客,浪漫主义情怀比一般人更甚,所以才会对修仙之事有更多的向往之心。
因此,这幅人物画在这古董店中出现,并不显得突兀,而且因为画面上迷雾遮盖的缘故,这幅画颇有故弄玄虚,作画之人故意藏拙之嫌。
是以,这幅画才会挂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货架之上,当做一件劣质品来处理。
但是秦轩一看到这一幅画,心中便是一突。
虽然画面上的道人面目模糊,根本看不清什么模样,但秦轩却是隐隐感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道人似的。
可是,秦轩踏入这修仙之途,只有寥寥的数月而已。唯一见过的修行之人便是自己那便宜师父万毒宗主。
在此之前,秦轩却是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气度如这画中道人一般的人物。
这一点秦轩不会记错,毕竟自己打小便有这寻仙问道之心,若是见过这样的道人,秦轩必然会多加留意,万万不会轻易放过的。
观画中道人的非凡气度,便是自己的便宜师父万毒宗主,也是大有不如。
虽然秦轩经常对万毒宗主嗤之以鼻,但他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怎么说这万毒宗主也乃是一宗之主,更是手握六魔门的三十六种真传之一的战魔真法,这种人物,就是放在整个大殷皇朝大殷皇朝中,也不是随处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
那么这画中道人的身份,更是值得让人深思,更何况秦轩还觉得其十分面善。
可惜,秦轩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记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仙风道骨的道人。
秦轩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
既然一时想不起,那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索性把这幅画买下来,日后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想到这里,秦轩轻咳一声。
那古董店掌柜的,正自在似睡非睡之间,此时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头脑还没清醒过来,口中已如条件发射般说道:“客官里面请,在下潘泰平,不知客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客官恕罪……”
说完这一套词,古董店掌柜潘泰平的脑子才自回笼觉中回归现实,继续说着另一套词:“本店名为百宝楼,各种古玩字画,名人真品,应有尽有,客官您看看来点什么……”
秦轩终归是见过世面的人,倒也没有被这潘泰平唬住,只是不动声色地一指那幅道人画,道:“这幅画,烦劳掌柜的取下来在下看看。”
潘泰平一看秦轩指了一件劣质品,心中不由有些鄙夷,暗道:“看这小子穿的挺讲究,以为来了大买卖,没想到也是个雏儿。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哥,也来学人家败家。”万毒宗主作为一宗之主,道法怎么样先放在一边,但世俗中的黄白之物还是断断不会缺的,因此秦轩这一身行头,比之在群星阁做大少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怪这百宝楼掌柜潘泰平觉得其是个败家的公子哥了。
但是终归是开门做生意,好不容易来了个冤大头,潘泰平心中还是十分雀跃的,当下掩饰自己的鄙夷之心,满脸堆笑道:“公子眼力果然不同凡响,这幅仙人真容图来头可是不小,您别看它没有名家题跋落款,但这恰恰便是它的珍稀之处。”
“想当年,还是先父在世的时候,一位仙人从天而降,言道与先父有一番机缘,便留下了这幅仙人真容图。说来惭愧,先父终究没有参透这幅仙人真容图中隐藏的玄机,只好将其当做传家之宝,传给了在下。”
这百宝楼掌柜潘泰平瞎话张嘴便来,继续编道:“可惜在下也是没有机缘,始终不能参悟其中玄妙,实为人生一大憾事。思来想去,在下觉得总不能让这旷世奇珍在自己手中蒙尘,便将其挂了出来,留待有缘人。”
潘泰平一口气说完这些,喘了口气,才又道:“公子慧眼如炬,一眼相中这幅珍品,想必是大有机缘之辈。若是将这仙人真容图请回家去,说不定能够参悟其中玄妙,得到仙人的垂青……”
秦轩虽然觉得这古董店掌柜编的也算有意思,却也不欲继续听他胡扯下去,当下打断其道:“掌柜的,开个价钱吧。”
潘泰平一听这话,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转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道:“不瞒公子,这幅仙人真容图挂在这里也有十几年了。在下虽然是个生意人,也是读过几年书,懂几分道理,不敢亵渎仙人。只是怕明珠蒙尘,才忍痛将这仙人真容图出售。”
“若是那些没有机缘的乡野村夫,便是搬来金山银山,在下也绝不将这仙人真容图卖给他们。但若是公子这般大有机缘之人……这样吧,公子觉得这仙人遗留下的真品价值几何,便是几何,在下绝不聒噪。”
潘泰平故意将“机缘”、“仙人”、“真品”几字咬得极重,然后便暗暗道:“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不信你这种败家的公子哥会不出血。”
果然,潘泰平说完这番话,便见秦轩陷入沉吟之中,想必是在考虑出个多大的价钱才配得上这位所谓的机缘。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正深感自己得计之时,却见秦轩展颜一笑,道:“掌柜的,若是有什么‘压堂’的宝贝,便一气儿拿出来吧,若是真有什么‘虫儿’,本少便连同这幅仙人真容图‘一脚踢’了。”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一听此话,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精彩,叹气道:“没想到公子是位行家,在下却看走眼。这也碍于我们这行的规矩,还望公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