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前:
小天使们我开坑啦!民航背景文,所在城市、公司均为架空,公司细节架构参考的是前东家某东南亚外航,大概和国内几大航空公司有所不同,细节求放过!很多事情就是真实发生过,也有业界传闻,如有巧合纯属雷同,啦啦啦:)就酱!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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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来到华州。飞机仍在滑行,请您继续留在座位上,并把安全带扣好,直到安全带信号灯熄灭为止,在准备下机时,请确保您的座位上和椅袋中没有遗落个人物品。感谢您选择搭乘华州航空的班机,我们下次旅途,再会。Ladies and gentlemen,weleHuazhou!Please remain seated until ……”
乘务长故作甜美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客舱。夏明朗坐在后客舱的起降座位上幽幽地盯着乘客,防止有人不听劝地解开安全带站起来,一边又不无阴暗地想,这样的英文发音为什么还能这么有自信地做广播。他嘴角扯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突然想到自己连这些英文也都勉强听懂,怎么好意思嘲讽别人的发音。
舱门外天色已暗,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空客330的舱门窗不大不小,像是单反相机的取景器,堪堪挤下跑道另一端那座灯火通明的航站楼,那是旅人的梦乡,游子的归途。
然而夏明朗全然不在意这些,他更关心廊桥会连接到哪个登机口,是不是离门口近一点,能少走几步,赶快离开这个三年间来来去去无数次的机场。大概总有人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夏明朗也只是社会这口熔炉里,平平无奇的一个。
“哥,一会儿下机了去哪玩啊,要不要一起机场吃个饭呀?”韦芳坐在起降位上百无聊赖地一下一下拽着安全带,侧过头来小声地对夏明朗说。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挺累的,应该直接回家了。”夏明朗彬彬有礼地笑了笑。
“好可惜啊,好久没和这么投缘还这么帅的人一起飞了,”韦芳撇了撇嘴,半真半假地摆出个伤心的样子,“那希望下次还能排到一样的班表一起飞!”
夏明朗内心很不耐烦,这一班广州往返从早上六点行前会到现在晚上七点,插科打诨了一路,又是逢迎乘客又要应付同事,他恨不得不再多说一句话。可是在没走出机场的任何一秒里,他都要扮演好一名合格的、温柔的、友善的空乘的角色。所以他只是真诚地注视着韦芳的眼睛,不无遗憾地道:“是好可惜,实在太累了,下次希望再和你一起飞!”
舱门打开的霎那,早早站起来冲到最前面的乘客打了头阵急匆匆地下了飞机。顷刻间客舱便空空荡荡,塑料包装袋、毛毯、耳机线乱糟糟地躺在地上,仿若被扫荡过的战场。
好在空乘并不负责打扫战场,有专业的机上保洁人员负责,不然夏明朗真的再也装不了谦谦君子,要当场露出暴躁的真面目。
排队出关后,同事大都要取托运行李,夏明朗便告别了他们,一个人拉着登机箱走向到达处。
“夏明朗,等一下,”吴科快走两步跟上他,拖着一个日默瓦登机箱,“你也没托运行李?”
夏明朗放慢了脚步,微笑说:“没有,怎么了吴机长?”
“没事,你家住哪?我看能不能顺路送送你。”吴科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心痒难耐,华航的空少都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制服,宽肩细腰窄臀恰当地包裹在禁欲的制服里,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夏明朗微眯着眼,挂着标准的微笑,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吴机长。空乘和飞行员其实是两个系统,一般只是出于礼貌在起飞前打个照面握个手报个名字,没什么交集。这人大概三十来岁,保养的还不错,头发上打了一层薄薄的发蜡,长得也周周正正。夏明朗默默揣测这个吴机长的意思,一边说:“那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别客气啊明朗,能排到一起飞的班就是有缘分,说吧你住哪。”
“华锦园,”不管这个男人要做些什么,反正夏明朗都不觉得身高187的自己能吃什么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您啊机长。”
“还真的挺顺路的,我就住在观唐。”
吴科领着夏明朗向停车场走去,脚步都急切了些,日默瓦的箱子轮子转的飞快,银白色的金属表面在机场通明的灯光下闪得刺眼。
夏明朗的一双长腿徐徐迈步,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在吴科看不见的地方露出讥笑。凭着他的皮相,他见多了急色的男男女女,以至于总能准确地判别对方的意图。凡事都有守则都有套路,夏明朗自认在约炮这件事上,再也落不进别人的套,也不愿套别人,必须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不过民航圈十男九gay诚不我欺,他倒是还没睡过机长……
华锦园就在机场附近,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夏明朗和同事合租了一个两居室的公寓。观唐却是个高端别墅区,仿古的建筑,大门雕廊画柱,附庸风雅却又是气派万分。夏明朗每次上班都会路过这片别墅区,不过这样的地方他从未肖想过,他没钱,就算有的话,他的钱也必须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吴科开了辆保时捷卡宴,车子一路向南驶去。街道旁的路灯排列的整整齐齐,寻规蹈矩地照亮了秋天微凉的夜。日复一日,它们会在准点亮起准点熄灭,完成他们的工作。夏明朗编辑了“平安落地”的微信发了出去,突然心生烦躁,想要挣脱这样的一成不变。
吴科还在没话找话,夏明朗只是随声附和着。坦白讲,一旦识破他人的本意,那些精致的包装纸,一下子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起来。
“明朗,你飞多久了?”
“三年了吧”
“还顺利吗?想要一直做这份工作?”
“为了钱吧,谈不上。”
“这个月班表怎么样?”
“还可以。”
“那……平时下班都喜欢做什么呀?”
“吴机长,”夏明朗扬起一边的嘴角,略微压低了嗓音,配着浓重的夜色,像是挠在人心尖上,“我喜欢*爱。”
吴科愣了一下,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又越过中间的档位,把手放在夏明朗腿上摸索:“就喜欢你这种直接的……”
夏明朗一把抓住了吴科的手,笑吟吟地盯着吴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吴机长,先说好,我只做1。”
吴科目不斜视地看着路,余光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夏明朗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滚烫直白,令他头皮发麻,他哑声道:“当然好,你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帅又这么有男人味……”
“是嘛?喜欢我?”夏明朗揉捏着吴科的手,低声笑了,这话哪怕是当调情听,也假的搞笑,“去你家吧,我室友还在。”
吴科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答了声好。
夜凉如水,夏明朗只想热起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喜欢?这种情绪有点奢侈,他好像还没资格拥有,就算有,也绝无可能是对着这样一个用妥帖的外表裹藏着颗猥琐的心的陌生人,不过半斤八两,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不是吗?
车缓缓地驶进观唐,保安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观唐里面也是一样的气派,具体哪里好夏明朗也说不上来,只是白墙青瓦独门独院,看起来就很贵。一个机长有这么多钱?
“吴机长真的年轻有为啊,自己一个人住?”
“啊……对、对呀”
夏明朗挑眉看着吴科,他语气里的迟疑实在是太明显了,简直就像是挥着旗子呼喊“我在骗你”,可又转念一想,这些也不关自己的事,睡一次而已没必要知道的太多。
吴科停好了车,拉着夏明朗就急不可耐地往家门走,摸摸索索地找钥匙开门,争分夺秒地样子让夏明朗觉得自得,就好像这能侧面印证了自己的魅力似的。
吴科一把拉开大门扯着夏明朗进去,门才刚刚关上,就转身将夏明朗压在上头,在黑暗中仰着头寻摸他的唇,双手探进西装外套,隔着衬衫摸夏明朗的胸肌。唇舌交汇间,吴科发出阵阵故作撩人的呻吟。
夏明朗的手臂健硕而紧实,狠狠地箍着吴科,另一只手边颇有技巧的四处点火。
吴科的手顺着胸肌腹肌伸了下去,又嫌不够似的蹲了下去……
……
“呵,这么急?连灯都不开?真浪……”夏明朗轻佻地调笑,一手在黑暗中摸摸索索按下了开关。
“——啪”,灯火通明。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片死寂。
后来回想起来,夏明朗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注意到那么多细枝末节。房间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字母横幅——SURPRISE! Happy Anniversary! 那些字母竟然还是金属质感的,在灯下闪着光,静默地嘲讽着这场诡异的人间喜剧。人群的最前面是一个捧着束花的男人,他英俊儒雅,身材高挑,看不出年龄,只是他一脸厌恶又受伤的神情像是一根细针令夏明朗的心尖颤了一颤。许是因为离得很近,夏明朗甚至还看到他无名指上套着个素色的戒指……
而这场结婚纪念日party的主人公显然毫不知情,还跪在地上背对人群……
其实也只是过了一两秒钟——虽然对所有人来说都磨人的漫长——夏明朗就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吴科,转身落荒而逃,快出了小区才想起把那玩意塞了回去。
实在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