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打着领带走到客厅的时候, 面上露出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愣然。
茭白看了眼老傻逼。
“你不在自己房里睡觉,坐这干嘛?”沈寄看见垃圾篓里的零食袋,他的眉心一跳, “坐了多久?”
茭白不想理他,一个字都不想回, 可眼下自个有伤在身,并且才遭过大罪, 不宜硬来。忍一时,骨头就能少疼一点。
就像跟舅妈斗的那些年一样,只要活得久, 总有机会的。
茭白清清发干的嗓子:“首先, 我起床是因为我饿了想找东西吃, 其次,我不回房是我一个人躺不下去, 最后,坐了三四个小时吧。”
明明都回答了, 字里行间却只有敷衍。
沈寄一晚上的放松带来的效果就这么没了,他面色一寒,那股子让人胆颤的气压释放了出来:“躺不下去?”
茭白想抄起垃圾篓丢他脸上:“我肋骨断了啊沈董,况且我尾椎还有伤, 就比同样断肋骨的人要痛苦,我平时都是白天靠护工,夜里有你儿子。”
沈寄刚洗漱完出来的,他额前的发丝没打理,很随意地搭下来, 发梢滴着水,领带也没打, 这样的他显得年轻许多,可却是一样的冷漠严峻:“是吗?”
“是啊。”茭白说,“我要撒尿,一个电话过去,他就会从他房间来我房间帮我。”
说着还走起了神。
其实茭白只是在惦记出租屋的床,比这儿的要舒服。
沈寄不知道,他只捕捉到小狗眼中的想念。
阿姨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她拎着食材杵在门边,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这怎么,换人了?焉少爷的物品都还在啊。
那就是多了个小主子。
今天的早饭得弄两份,我顺路买的食材够的吧。早知道多买点了。
阿姨正懊恼不该把拿起来的小白菜放回摊子上,就听到雇主说:“早饭按照原来的量做。”
这是,新来的不听话,被罚了早饭?阿姨挺有职业素养,不多打量:“是。”
茭白瞪着沈寄离开的身影,牙关都要咬出血了,他要是骨头没断,他铁定炸了。
“沈董”个屁,下次直接喊“喂”。
“嗨,早上好~”
后面突然响起懒散沙哑的声音,茭白扭头去看披散着长发的美人。
牛起来了,地也起来了。
茭白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早上好,我想你应该需要补觉,没时间吃早饭。”
姜焉愕然:“对。”这会他腰酸背痛又困又累,确实吃不了早饭,来客厅不过是想看场戏。
茭白扬扬瘦尖的苍白下巴:“那你那份我就替你吃了?”
姜焉怔了怔,艳丽的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你真有意思,怪不得……”他颇有深意地对茭白眨眨眼,接着就将骚透了的身子贴上去,“欢迎你的到来。”
茭白闻着他身上的栗子花味翻白眼,这浓的,就跟从一大滩里面洗个澡出来的一样。口气里好像都是那味道。
不对,不是好像,姜焉的嘴里是真有那味儿。
茭白想到了什么,默默看了看姜焉红艳艳的嘴唇,嘴角都裂开了,能想象有多凶残。
可以了,不要再脑补了。
姜焉通过茭白的表情变化猜到他的想法,不由得大笑:“有你在这陪我,我可太高兴了。”
茭白不领情,谁要在这陪你,老子还有任务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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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来了个护工,不是年轻人,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跟沈而铵给茭白找的一个类型。
茭白吃了一把药就卧床看电视,没人在他眼前晃悠,他把所有台换了个遍,将遥控器扔到了墙上。
神出鬼没的护工把遥控器捡起来,放在茭白的手边,什么也没说就撤了。
茭白不好对一个打工的发火,关键那护工也没啥错,他干瞪着天花板开导自己。
骨头在哪养不是养啊,既然已经来这了,就不能白来。
沈老狗的活跃度必须满50,这是茭白给自己定的最新目标,原本计划第一个搞定的沈而铵只能先放一放。
茭白调出账号,按照他们的排列顺序往下看活跃度。
戚以潦:0
沈寄:45.7
齐子挚:4.9
沈而铵:30
章枕:0
礼珏:0
……
齐子挚涨了0.2,其他人不变。
茭白的视线从八个黑漆漆的头像上面转移到房门口。
敲门声在响,伴随着姜焉特有的嗓音:“茭小白,你没睡吧?”
自打茭白早上告诉他名字后,他就这么叫了。非要加个小字,自我感觉良好。
茭白还没回答,姜焉就轻推开门:“我进来啦。”
姜焉白天都闲着,晚上才去酒吧上班,前提是金主不过来。
这高楼大平层住着是舒服,可也是真的无趣,来了个伴儿,还是个很好玩的,他就按耐不住地凑过来串门。
没准对方还能给他灵感呢。
姜焉提着裙摆对茭白欠身:“上午好。”
茭白按遥控器,不吭声。
姜焉坐到小圆沙发上,坐姿十分豪爽:“手机不在身上吧,我可以借你。”
茭白眼珠都不带转的,他要手机有什么用。沈而铵又不是不知道他在谁手上。
至于章枕那网友小哥哥……算了,放着吧,用不上。
等茭白去攻打西城那块地图再说。
齐霜那小傻比倒是还可以用一用,但事情牵扯到沈寄那老魔头,而且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利用大师命盘之类绕个弯,得正面对撞,风险太大,茭白权衡了一番利弊,选择不用他。
除非情势已经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
到目前为止,齐小少爷是茭白最好用的一把刀。
“你不需要跟谁报平安吗?”姜焉支着头,柔顺长发擦着他的手臂滑下来,荡出惬意的弧度。
茭白放下遥控器,看着电视上几个妃子为了皇帝老儿撕逼回想原著。
这时候的姜焉没有爱上沈寄,只当是金主,他很清楚金主在其他地方还养了别人。
多一个少一个的对他来说无所谓,不存在什么争宠三十六计,就想吃瓜看戏。
姜焉后期那脸打的,真相定律坑死了他。
“我这儿没有乐子给你解闷。”茭白无精打采。
“亲爱的,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是来陪你聊天的。你没什么劲啊,那我说点好玩的事儿。”姜焉做思考状,“我想想,就说我的上家吧,那也是我们共同的熟人。”
茭白斜了他一眼:“又是婴儿小臂是吧,谢了,不用了。”
“哈哈,你怎么还记着这茬啊,我说的不是这个,”姜焉眯起猫儿一样的眼睛,“戚先生啊……他是我接触过的所有那个层面的人里面最有涵养最有风度的一个人,很容易让人着迷。”
说这话的时候,姜焉的神态中含着纯粹的敬仰,与其说是在形容前金主,倒不如说是在和人谈论一个各个方面都令他敬而远之的长辈。
茭白无动于衷。
“有一回我犯了错,你猜怎么着?”姜焉俏皮地眨眼。
茭白木然:“你被打屁|股了。”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姜焉的哪个笑点,他噗哧笑出声,捧腹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长发乱扫,裙摆因为他的动作开得很大。
于是茭白就看见了姜焉的小草莓。
小辣椒竟然穿草莓裤裤。
“不是啦,戚先生罚我抄了一本金刚经。”姜焉的眼尾因为刚才的大笑而嫣红。
茭白:?
敢情《断翅》之所以没写清楚戚以潦的人设,不给他安排支线丰满他这个角色,是因为他跟沈老太太撞型了?
两人都是吃斋念佛心狠手辣的东西?
茭白脑补戚以潦跟老太太一块儿跪在蒲团上打座,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画面,直掉鸡皮疙瘩。
“我的字就是他教出来的。”姜焉幽幽道,“他是个好老师呢。”
茭白自动理解成是师生play。
比起看不到人听不到声的戚董事长,茭白的关注点都在眼前的小辣椒身上,他的声调好像午后老巷里某户人家飘出来的磁带声,流淌着岁月之手抚过又狠狠拧了一把的沧桑味道。
――让人听着就很想去摸一摸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捧在怀里忆当年。
“你的声音里有故事感。”茭白由衷地夸赞。
“很多人这么说。”姜焉翘起腿,得意又张扬,“老天爷的赏赐。”
“你是做什么的?”茭白问道。
姜焉把身前的一缕发丝绕在了手指上面:“玩儿音乐的。”
茭白耷拉着的眼皮一掀,音乐?《断翅》里最骚的小受是搞音乐的?要不要这么炸?
“很意外?”姜焉前倾身体看茭白,又凑过去,趴在床边近距离看他,喃喃自语,“你这眼神……”
姜焉激动地抱住茭白:“我有感觉了,哈哈哈,我来想法了!”
茭白耳朵上一湿,他蹙眉:“你亲我干嘛?”
“哎呀,一时没忍住,我只亲两种人,一种是给我钱的,一种是我喜欢的,你很有趣。”姜焉摸他脸上的青色血管,鼻息里发出富有技巧的黏糊喘息,眼中全是风月,“亲爱的,你要是能干,那我随时欢迎,不但不收钱,还给你钱买好吃的。”
茭白受不了这种调|情法,他不能接受毫无情感根基的亲密行为:“你能把手拿开吗?”
“恶心到你了?对不起。”姜焉很抱歉的样子,撤开前还捏了一下茭白的脸,他挥挥手,走得很渣男风。
茭白在姜焉的“待会见”跟关门声擦擦耳朵上的口水,进来几个月,第一次被占便宜。而且还是沈老狗的情人。
这很《断翅》。
茭白忽地想到了什么,眼睛四处瞄。戚以潦会在“缔夜”的房间里按一堆监控,他的老友没准也有他那种神经病作风。
茭白没找到监控,他又擦擦耳朵,刚才不是他主动的,就算他这儿真装了监控,沈老狗也怪不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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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个小时后,姜焉敲响了茭白的房门,他的长发被银色发箍捞在后面,脸上有墨水印,嘴角也有。他就以那鬼样子,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英语怎么样?”
茭白不想回,但架不住姜焉直勾勾的视线,他保守道:“一般。”
“那不行啊。”姜焉把放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茭白床边的地上。
全是英文原版书籍。
“我就是靠这些提高英语水平的,我离开西城的时候本想扔了,想想还是寄到了南城,觉得说不定以后能送给哪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姜焉蹲在一大堆书籍旁,仰着头对茭白飞吻,“为了感谢你为我提供灵感让我写完曲子,这些都送你了。”
茭白一脸绝情:“谢谢,我不需要。”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永远不需要,多学点东西不是坏处。”姜焉眉眼飞扬,“你高三吧,明年就高考了,可以提高英文的阅读量跟词汇量啊,好处多多。”
茭白无语,姜焉不会无缘无故送他原版书籍,难不成沈寄喜欢英文说得好的?
不对啊,他对床伴的要求不是漂亮加骚就可以了吗?
还有个问题,
茭白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我高三?”
“昨晚沈先生接到了他儿子的电话。”姜焉撩了撩头发,“被装昏迷的我偷听到了。”
茭白的嘴一抽:“装昏迷是你的拿手绝活?”
“只有那样才能中场休息,那可比喝十瓶红牛带来的效果都要好。”姜焉亲昵地拍拍茭白的手背,像一个传授经验的前辈,“一般情况下,一晚上最好是装两次,不能少于那个次数。否则会累到顾不上做面部表情,丑到金主,但次数也不能多,多了会让金主不尽兴,记住了吗我的亲爱的。”
茭白一把甩开,滚蛋!
姜焉眼底的揶揄隐下去:“你不问我偷听到了什么?”
茭白反问:“你敢说?”
“不敢。”姜焉站起来,弯腰贴近茭白,他就着这个如同跟情人缠绵的距离打量了会,轻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个蔫坏的人,你会出卖我的。”
茭白:“……”
姜焉没有拿出证据让他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似乎并不在乎,他嗅嗅床上人衣服里的药味儿:“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缔夜’的包间,你坐在沈先生身边,脖子上套着根无形的绳子,凌晨我在沈先生的房里看到你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在扯绳子,你想扯掉的急迫心情……”
“一个活法活够了,就想换一个。”茭白漫不经心地解答。
姜焉不是他的好友,不涉及活跃度,他不需要为他们的接触制定什么计划。
他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就打打嘴炮。不是交心的那种。
茭白突然好奇一件事:“他平时有让你跪地上给他脱鞋,穿鞋吗?”
姜焉戳茭白凸起来的锁骨:“那是狗,我是情人。”
茭白无言以对。
“现在的你已经脱离狗籍了。”姜焉的手往他衣领里溜。
茭白抓住那只发骚的手往外一扯,呵呵两声:“那我升职了啊。”
姜焉一愣,随机大笑,他笑起来没有半点做作矫情,很大方爽朗,十分的明艳动人。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茭白逗笑,就觉得开心。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也不知道这状态能持续多久。
姜焉哼着刚写的新曲子回房,阿姨跑来问:“焉少爷,我该准备晚餐了,可我不清楚里面那位的喜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先按照断骨病人的饮食来吧,网上随便找个。”姜焉垂在身侧的手在虚空中弹动,心里还在琢磨曲子,“晚上等沈先生来了,会告诉你食谱的。”
阿姨满脸狐疑,不可能吧,先生通常是不会连续两天都来这的。
姜焉瞧出了阿姨所想,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着吧。”
姜焉自以为看透了一切,没料到会出现意外。四五点钟的时候,他被金主派来的车接走了,没再回来。
没人知道他被接到了哪,遭遇了什么。
到了晚上,尚名苑来了几个人,搬走了姜焉的所有东西。
阿姨在这栋房子里给不少年轻男孩子烧过饭,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会有这么一天,她看多了,习惯了,还是不免唏嘘。
不说前面的那些,就说焉少爷吧,除了喜欢穿女人的衣服其他没缺点,会弹钢琴会唱歌,长得也好。
一笑那简直了,比小区里的花都艳。
怎么就不在外头找份工作,脚踏实地呢。被人包|养是来钱快也多,可终究不是个正经事啊。
阿姨感叹完就去关门,雇主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把她吓一跳。
她心道还真让焉少爷说准了。
“先生下班了啊。”阿姨忙给雇主拿鞋。
沈寄换上拖鞋去北边一个房间,到门口了,他又转身离开,解着袖扣对阿姨道:“去喊人出来吃饭。”
“出来吃吗?”阿姨一边观察雇主的神色,一边犹豫着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暂时还是得卧床休息少走动才能养好。”
末了阿姨补充:“我一远房亲戚骨折,后来骨头没长好,经常疼。”
周遭静得很,阿姨不是多嘴的人,只是那小孩让她别叫什么少爷,直接叫他白白就行,乖得哦,很好说话。
而且他还断了几根肋骨,不能晒太阳补钙,家里又没个人在这边,她就觉得很可怜。
过了两三秒,沈寄随意将昂贵的袖扣扔到洗手台边,洗了洗手,擦干:“把饭菜端进去。”
阿姨以为是给小孩盛碗饭端过去就行,谁知雇主的意思是,他也去那吃。
这就很离奇了,阿姨差点打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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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刚睡醒,脸上有一点在被子里闷出来的血色,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阿姨往他房里的桌上布菜,怎么这么多盘,不会都搬来了吧?
“阿姨,姜焉也在我这吃?”
阿姨没回,她忙完了就让护工把茭白扶下床,给他摆弄椅子。
茭白才意识到什么,就听到了好友上线提醒,伴随着一串脚步声。
总裁走路的声音跟配角路人不同,每个脚印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强大装逼气势。
沈寄是从公司过来的,来之前处理了一桩沈家旁支的糟心事,还牵扯到了几个贪得无厌的直系,一群人的命运在他手中折了,他身上沾满了血腥味裹着权利的味道,往椅子上一坐,就跟刑场监督行刑似的。
原本流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茭白没把自己定位在升职的情人上面,他不会讨好老东西,就自个坐着。绑着固定带让他难受,很影响胃口,除非饿狠了才会很想吃东西,就像昨晚那样。
现在茭白不饿,一桌精致菜肴在他眼里就是道具。
阿姨给茭白单独盛了一碗汤。茭白逮着机会问:“姐姐,姜焉呢?”
那声“姐姐”叫得可亲切了,阿姨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不在这了。”
茭白的脸色一变,还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
原著里,姜焉会在沈寄身边待很久,所以茭白只觉得他是换了个地方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一声招呼都没打。
茭白抓着小勺子,舀了一勺汤又放回碗里,重复了两次,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才一天时间,你们就成至交了?”沈寄厌烦同桌的人制造聒噪声响,胃口全没了,他冷沉的嗓音里夹带阴沉,“小姜走了,你绝食?”
茭白把碗一堆:“你阴阳怪气什么?”
沈寄抿起锋利的薄唇,整个面部一点表情都没有。
茭白不甘示弱地跟对方对视,他本来想跟早上一样忍一忍,可这老家伙实在是烦人。
《断翅》里的沈家父子简直了,小沈渣了以后,他顶替沈氏董事长位置的同时,还拿走了最欠抽的名号。
小沈没渣之前,老沈最欠抽。
桌上的气氛差到了极点。
茭白绷着脸,没有半点想要舔着脸认错的意思。
沈寄的眼眸跟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一层寒霜冰雪。
旁边的阿姨大气不敢出,她看走眼了,这小孩的性情不是单一的,可以很柔软,也可以这样扎手,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顶撞先生。希望以后不要连累到她。
“出去。”沈寄的语态很平静。
阿姨立刻往外走,她还好心地偷偷用眼神提醒茭白服软,一定要服软。骨头伤着呢,可别让自己吃亏。
茭白淡定得很,因为他有底气。
――那就是已经飙到49.1的活跃度。
“回答你昨晚的问题。”沈寄的面容冷漠无情,“我是要h你。”
沈董事长在线打脸。这属于爆炸性的超大新闻事件,在场就一个观众。
茭白:呵呵。
沈寄用一种施舍低等贫民的目光看着年轻人,那种傲慢背后是沈氏庞大的财富和权势:“我只给你两周时间养骨头。”
“两周后,洗干净自己。”“现在,吃饭。”
茭白听完沈家一脉相承的霸总语录,看了眼他跟沈寄的活跃度,没掉。
于是茭白持活跃度行凶,他把汤碗里的勺子拿出来,往对面一扔。
勺子一头栽进沈寄的怀里,弄脏了他那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衬衣。
沈寄年轻十岁,这桌子现在已经翻了,小狗也被他踹倒在地,只剩一口气。
现在他没动,任由怒火将他的黑眸烧得泛起一片血丝,那麽样显得尤为恐骇:“我看你是活腻了。”
谁知小狗不知突然怎么了,比他还气。磨着牙,喘着粗气,憨而柔的下垂眼都瞪圆了,眼角还红红的。
沈寄的怒气就这么被一股蓬发的欲|望冲散,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里就已然多了哑意:“你气什么?”
茭白气得发抖,你妈的,你问老子气什么?你还好意思问!
你的皮卡丘身上多了层套套,粉粉嫩嫩的草莓色,整个把它套在了里面。
你还老子的童年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