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不知名的男人,他连这男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不行,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小六忽然睁开眼,目光从盛淮染了血的靴子一寸寸向上移到他俊美无情的脸上,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
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爸爸盛淮是也。
盛淮心里回了一句,手上动作丝毫不停,长剑噗地一声刺入小六心口,溅起一朵嫣红的血花。
眼看这地上的人就要踏上黄泉路,下一秒,盛淮眼前忽然一片恍惚,丹田处一片灼痛,筋脉剧痛难忍,身体里内力荡然一空。
到极限了,他心想。
就在盛淮愣神时,大当家突然冲上前来,一个俯冲从盛淮剑下劫走了小六。
已经没入体内半寸的剑尖直接从小六心口划出来,在胸膛上开了一道鲜红的大口子。
“你他娘的,”小六被他抱在怀里,有气无力道:“这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大当家抱着他,躲开了程深的几道攻击,几个起跃退远了。
他冷冷道:“我还没有报仇,你怎么能死?”
“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小六扯开嘴角笑了笑:“只能死在你手上,听起来不错。”
大当家却没笑。
他看着周围迅速围上来的锦衣卫,目光沉沉。他迅速扫了眼四周情形,心下越发沉重起来。
易旻那边的四个领头人,二人身亡,二人被生擒,而这边则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首领一死,群龙无首,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兵小卒,哪能打得过早有准备的锦衣卫和画春派护卫。
场下动乱渐平,他们这次的行动竟然这么快就被平息了。
大当家已经看出来了,这次的行动就是一场阴谋,有人故意放出玄机阁主的消息引他们入局,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天过海混进画春宴。
只是他还不清楚,画春派隐匿江湖多年,又为何突然要与朝廷联手,而这场局,又到底是在针对谁
“乱党安敢猖狂?束手就擒,饶你不死!”说话的人一身大红飞鱼服,看起来气宇轩昂的模样,只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内息不稳脚步虚浮,大约是个只会耍把式的空架子。
这人,正是那刘子良刘千户。
大当家心道,方才才刚听人说过这句话,我信你才有鬼。
小六笑了一声,他受伤颇重,此时还有心情调笑。他对刘子良道:“大人,你要是能让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把怼我脸上的刀给收了,我就信你了。”
刘子良眉毛一竖,几个锦衣卫立刻冲上来攻击。
大当家闪了几个回合,差点被一刀砍在肩上。
他也不抱着小六了,只将他身体一横,往腋下一夹,一手捞着他,一手抽出腰间挎着的缺了一道口子的吴钩,摆足了攻势。
小六被他夹得难受,喘着气道:“大当家,你放我下来吧,你这样,咱俩都跑不了。”
大当家看也不看他:“我一定会帯你回到青林派,到时在我诸位兄弟面前,用你的头血祭他们的亡魂!”
小六:……
小六道:“我的意思是,你再不放下我,我就要被你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