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被他说得头晕,怒暍道:“暍什么茶!不若暍你的血来得止渴!你们这些王侯贵族草菅人命剥削平民,若非如此,我等又怎会落草为寇!?”
常营赞同地点头道:“这样说来,诸位并非为那玄机阁主而来?”
“什么玄机阁主?!我等就是来杀你们这些官家子的!休说废话,纳命来!”
那几人神色狠辣,猛地冲上前来,手中弯刀一甩就要收走那些公子哥的人头,这几位公子皆是文人,见此场景,惊骇地闭上双眼。
常营一脚将倒在地上桌案踢飞过去,砸在那几个江湖人身上,同时飞身上前与他们缠斗起来。
他笑眯眯道:“诸位既然与我说话,怎地朝他人下手?”
那些人不答,几人团团围住常营,招招狠辣致命。
常营手无寸铁,只用双手接招,但那些人仍旧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他姿态随意轻松,一边拆招一边道:“我观这弯刀锋利异常,看刀上纹路,乃塞外蛮族所制,不知诸位是如何得来?再者诸位口称草寇,衣饰却精细得很,内里竟还绣着犬戎一族的标志”
常营说着,惯常笑眯眯的脸蓦地冷了下来,厉声道“我看你们不是什么草寇,而是勾结外族的卖国贼子!”
说罢,常营神色一凛,整个人气息顿时凌厉起来,眼神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一一这哪里还是那翩翩公子,说是杀伐果断饮血沙场的将军也未尝不可。
与他对打的那几人被戳穿了身份也毫不在意,暗地互相对视一眼,手下招式更加致命。
“常兄,接着!”身后那几个公子哥不知从哪摸来一把剑丢给常营。
“多谢!”常营一个翻身接住剑鞘,入手触感熟悉异常,定眼一瞧才发现正是他恋恋不舍的那一把!
“常兄,这可是那捧剑侍女亲自给你送来的。”
“我看她与常兄两情相悦,常兄不若收了她吧!”
这几人方才还吓的魂不守舍,这时倒有心情开起玩笑来。
常营四下环顾,正想对那捧剑侍女道声谢,却并未找着人。
有人道“常兄莫看了,人家姑娘已经跟着画春派的人走啦。”
无花确实已经走了,他路过此地,见常营没有趁手的兵器,便将那把剑留了下来,反正他待会去做的事情,帯着剑也麻烦很。
常营听到这句话,便转过头来不再乱看,专心与那几人打斗起来。
有了兵器之后,他武力值蹭蹭上涨,在众人包围里依旧如鱼得水般,一招招一剑剑将那几人打得连连败退。
这高台四周都是慌乱的人群,各家公子逃的逃躲得躲,也只有常营这里兀自斗得激烈。
林炀回头看了一眼,见常营以一敌八仍不落下风,便放下心来,朝前方飞奔而去。
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一听褚时受伤,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哭包一边流血一边流泪的可怜可笑模样。等林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朝着褚时那边走过去了。
林炀便告诉自己,去看看纪敏城那厮的倒霉模样也无妨,至于褚时那只是顺便罢了。
可惜,他口中的顺便一点也不顺。
林炀一到场,便看见纪敏城一个推搡,直接将褚时推到了别人的刀口上。
林炀心里猛然一跳,口中骂了一句,身体却比脑子动得还快,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脚下一蹬,快速飞身上接住了褚时。
林炀暗骂自己多事,他迅速地一转身,一手抱着褚时,另一只手则握住那锋利的刀刃,运起内功狠狠一使力。
只听“嘣”地一声脆响,那精钢所制的长刀竟被他徒手震断了!
若是周棠在这里,约摸会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一一林炀与褚时比武时,分明是长于速度,弱于力气,可看他方才那一系列的动作,哪里还有半点力气小的表现?
有哪个力气小的人能将这一把钢刀生生捏断?他与褚时比试时竟然一直在隐藏实力!
那握刀的人被这一手吓了一跳,他只是找不到自家队伍的落单者,路过此地而已,谁能想到有人直直冲他刀上撞过来了,撞就撞了,其中一人还直接捏断了他的刀。
苍天有眼,这可是他花了全部身家新锻的刀啊!那人还跟他说刀刃吹毛断发,刀身坚不可破一一假的吧!
“你来干什么?!”纪敏城也被突然出现的林炀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吼了一句。
林炀并未理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碎刀片丢在地上,看着那握刀的人冷冷道:“还不快滚!”
那握刀的人一脸委屈,却又不敢招惹这看起来手无寸铁实际上却力大如牛的锦衣公子,只能灰溜溜地逃了。林炀这才转头看向纪敏城,冷声道:“我才要问问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了他吗!”
褚时原本还在怔愣,一听他这熟悉的语气,立时想起了先前在演武场里屈辱的一幕,他立刻挣扎着推开了林炀,怒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和阿城无关!再说,就算他要杀了我又怎样?与你有什么关联!?”
林炀被他推得后退几步,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低头看向褚时,挑眉道:“你想找死么?要不是小爷我,你现下焉有命在?
褚时清秀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怒,林炀越是如此,他越是厌恶他:“谁要你救了,我自己不会躲么!?”
“你躲屁!”林炀气道,“我问你,跟不跟我走?”
“走什么?我自然是跟着阿城的。”
林炀惊讶道:“你搞清楚,纪敏城差点杀了你!”
“谁要杀他了!我不过推他一下,他自己没站稳罢了!”纪敏城气道。
可那二人正冷冷对视着,谁也没分出半点注意力给他。
林炀道:“你看他哪里管你半点死活?”
褚时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与你无关。”
看着褚时那一脸维护纪敏城的样子,林炀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跑来凑什么热闹!
他冷笑一声,道:“好,好,与我无关,那你便继续跟着他吧!”我等着你死无全尸!
林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褚时见他走了,才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几声,方才阿城推他那一下并未留手,确实伤到了他经脉。
林炀说得没错,若是没有他,他现在非死即残。
可那又如何,褚时不要他的施舍。
他正低头想着,突然眼前又出现了那双熟悉的黑色云纹锦靴,靴上异常显眼地别着一把锒色小匕首。
人家匕首都是藏起来的,只有一个人喜欢这样大赖赖地放在外面。
褚时愣愣抬头,可不又是林炀。
“你你又回来干什么?”
林炀正臭着一张脸,闻言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我还想知道我怎么回来了呢。
他闷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褚时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伤?”
林炀却以为他在嘲讽自己,不禁提高了声音道:“你都受了伤怎么还乱跑?你能不能好好爱护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
褚时无缘无
故被他一顿冲,本就没消下去的火又蹭地烧起来了,他怒道:“林炀你够了!什么受伤?你以为自己是我爹吗管这么宽!”
这会轮到林炀愣了:“你没受伤?”
“伤个屁!”
“那”那谁受伤了,常兄明明说
这时,一直默默无闻蹲在角落的一位颤巍巍地举了手,弱弱道:“其实是我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