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宫中好多人都睡不着。
事实上,更多人与大阿哥夫妇无关,她们可能带着一种围观大瓜的乐子人心态, 等待阿哥所的报喜。
胤祉、胤祁、胤祝不仅晚膳在钟粹宫吃,他们还趁着宵禁的时间离开。
胤祁:“二哥,打个商量。今晚我们去你那里住呗。我们俩院儿距离大哥家有点近,听着有点儿害怕。”
胤祝:“额娘, 你生我们真不容易, 我和哥哥会一直爱你孝顺你的。”
胤祉能不同意?
大福晋生子也不会影响他们仨明天正常上课, 等侄子/侄女洗三满月也不知道百日孝办不办, 有没有假请。
离开之前,胤祉请教自家额娘:“额娘怎么看皇长孙?”
马佳芸兰抬眸:“心动了?”
胤祉摇了摇头,明年也就是二十八年选秀取消, 他最早结婚也在三十一年。
想必这皇长孙早被大哥生了出来, 即便有过心动也早已平静下来, 他不至于为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去纠结。
只是前朝的动荡有点惊到他了, 大哥与太子的争斗白热化到这个地步了?他对这个有一丢丢惊心。
“不错,有长劲。”马佳芸兰拍了拍胤祉的头, 额, 这么傻的发型都能撑住,多亏颜值,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住。
“皇长孙肯定是有用的,皇上对于你们这些排在序列前的阿哥可比小阿哥们强多了,养在佟皇贵妃的十三十四都很少见他们汗阿玛, 更别提以后, 而且他对于臣子们来说, 的确有一层不同的附加意义。”
假如不重要, 前朝太子党与大阿哥党不可能闹的满城风雨。
且未来不管是大阿哥,还是太子,都栽到这个坑里。
大阿哥一胎一胎生,只要儿子不关心大福晋性命,且不是嫡子的他对于嫡长子还有执念;太子明明是嫡子,却搞出个庶长子,与太子妃起了间隙。
康熙实际上对这件事是不满的,想一下,太子继位靠的是什么?
假如不是大阿哥直接生个儿子,而不是一胎又一胎开花,太子也不会在一次次诱惑与清醒中,迷失自己。
这简直是老天爷给他们二人埋了一个名为巧合的天坑。
有些事情,现实就是比小说还戏剧。
“但是,”马佳芸生话题一转,“不管大阿哥能不能生下皇长孙,只要太子未来生下嫡孙,也立马被覆盖过去,信不信?”
胤祉点了点头:“信。”
“小阿哥们的排序靠的不止年龄,还有他们父亲的重视程度,个人观点,皇长孙的作用归根到底取决于他父亲与他自己的能力,”马佳芸兰看了眼慈宁宫方向,“养好孩子也很重要,继承人靠的不止是排行,更重要是能力,毕竟你汗阿玛心中最重要的是大清。”
这和胤祉想的差不多。
作为旁观者,他现在更多是反思从中能得到什么,不管是实质利益或者启示,前朝罢了许多官,其中有两个非常重要官职,他纠结在于要不要插入他们的人。
“不妥,”马佳芸兰否定,“你现在的人脉太少,文人也只是通过你的伴读恩琪(鲍承先的后人鲍恩琪)初步建立联系,信任度不高,被你汗阿玛看出野心,也就意味着你会提前一步上他的棋盘,当他棋子。”
“你汗阿玛如今看上去龙马精神,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不如依原计划,沉下心来学习做事,提高从政手段。”
假如康熙活个四、五十岁,现在插入是非常好的时机,但问题是康熙大概率还能活很久,便不是时机而是陷阱,胤祉应该是想问这个,她才提示“龙马精神”。
当然什么东西都不是百分百确定,康熙的年龄也是,这个她们母子二人之前已非常隐秘地讨论过,不能把一切预言当作世间真理,以及如何随机应变。
“儿子明白。”
等胤祁胤祝离开,马佳芸兰泡了个脚,敷了一下芦荟面膜,喝了一杯羊奶,洗漱后,早早上床睡觉。
早睡早起,身体健康。
半夜,秋书将马佳芸兰唤醒,迷迷糊糊间,听说大福晋生了一个闺女。
“恩,洗三礼备好了吗,毕竟是长孙女,按照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的礼来。”哪怕百日孝不办,礼不可不送。
“好的,主子,秋莺姑姑盯着呢。”
“恩。”
因并没有预料之外的信息,马佳芸兰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现在她的睡眠质量反而比刚穿来那段时间必须在脑子里默背数学或物理时好太多。
Zzz……
次日早上,雨过天晴,风平浪静。
一个格格,哪怕是长孙女,也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只是在这件事中,大阿哥党觉得自己更胜一绸;太子党则有点可惜,没把大阿哥不孝的帽子坐实。
阿哥所,大阿哥抱着新鲜出炉的女儿笑开了花儿。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他喜笑颜开,也不在乎忌讳不忌讳,进入产房,和大福晋聊起了下一胎嫡长子的计划。
生子伤身这几乎是常识性的东西,连续生子伤身不需要询问太医都知道。
然而,大福晋在听到这一句话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大阿哥只重视福晋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他们院里也是有两个试婚格格的,虽身份低微,但怎么都是惠妃亲自挑选的,颜色不错,礼仪周全。
若大阿哥真想宠幸她们,即便作为福晋,也很难说什么做什么,这也是试婚格格很容易混出头的原因。
作为正妻的福晋看上去光鲜亮丽,也确实比后宅其他女人高太多,且轻易不得废,但要真活到人人都羡慕的漂亮,还是得面对诸多难关,其中又以子嗣最重。
大福晋只庆幸自家爷一心扑在大业上,对于美色不甚上心,或者说等他事成前不会上心,而她必须把握这一段不短的时间。
正因此,对于大阿哥这一句算得上承诺的话,大福晋听得喜上眉梢,又闻惠妃那边也赐了许多礼,外加一座白玉送子观音,忙让心腹嬷嬷和大宫女亲自去钟粹宫感谢。
惠妃不止连夜给大福晋送去贺礼,次日一早,便亲自提溜着大阿哥,到寿康宫向皇太后报喜。
皇太后先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百日孝,但赫舍里把这件事闹的不小,且也让她老人家知道了些风声。
她虽然明白太皇太后不是计较这些琐事的人,日夜思念的她,却做不到这么客观评价,只觉得大阿哥眼里怠慢他乌库妈妈。
皇太后虽然万事跟着康熙走,但也不是一点情绪不发的人,何况她都多大年纪,享受康熙的福也差不多了,即便有机会,谁还敢亏待她不成?
也因此,惠妃母子非但没得到好,还吃了一个小坑。
皇太后对于大阿哥嫡长女的赏赐,不仅没有特殊待遇,比公主还次了一等,这么明显的差距,却合乎规矩。
对此,母子俩反应各有不同。
胤禔把一切都化作对太子的敌意,只觉得胤礽着实可恶,假如不是他身后的赫舍里作妖,他们怎么会关注这个?
他面上不由带出点来。
而惠妃面上掩饰得完美,但心中的埋怨前朝宫宫上上下下辐射了一圈。
此事被毓庆宫太子知道,与大阿哥见面时,阴阳怪气了好些句子,把大阿哥的怒火再燃烧三层。
胤祉默默围观,额娘说的对,有时候大哥与太子的争斗真像稚童扯头花,损人不利己,让人高看一眼都不行。
也难怪汗阿玛见多了,会有一种只要不涉及前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即便争得脸红脖子粗,还为他们添上类似于“胤祁胤祝打闹”的兄弟滤镜。
不论如何,长孙女的出生因为时间不对蒙上一层阴影,好在阴影并未持续多久,如此刻的紫禁城,阳光洒了进来,只残留几朵浅浅的阴云挂在天空。
等一年差不多孝期过了,这个寒冬逐渐过去,康熙又下一个决策——
江南巡视。
因北方战事的影响,与记忆中的南巡时间并不一致。
后宫一部分女人对于江南了解不深,她们印象中还是几年前江南叛乱的时候,实在不懂万岁爷为什么要去那种混乱地方。
也有人一知半解,大概明白江南是一个富裕之乡,有很多好东西。
而作为汉妃的李氏与董佳氏,可能后宫没有人能比她们更懂了解现在的江南,但她们却把江南作为伤心之地,毕竟她们的父伯兄弟中便有人埋葬于那里。
正因如此,当佟皇贵妃在一次请安过后提出此事时,众妃的反应竟还比不上一次北巡塞外更积极。
马佳芸兰倒是对江南很有兴趣,不止因能够出紫禁城放风。
她在现代视频中看过江南古镇,但还是避免不了受到现代化影响,期待看见真正江南水乡的那种独特韵味。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巘红嵯峨”、“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等。[1]
马佳芸兰自认为是自己没多少诗情画意的,但也背诵过许多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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