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讪讪道:“挽儿你实在误会母亲了,你这般想我,可是还怨我先前之事?”
“挽儿不敢。”
宋挽轻声回了句,再未说其他。
三番两次被一个小辈说目光短浅,宋夫人心中难堪却无力辩驳,只能干干说两句让宋挽好生休息,不必管其他人言语,这才拉着宋摇宋拈离开。
母女三人刚走出宋挽的院子,面上神色齐齐沉了下来。
“她实在……”
“闭嘴。”
宋夫人低喝一声,宋摇忍着委屈将话咽了回去。
待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摇才红着眼默默哭了起来。
宋挽说父亲对她同妹妹的婚事有所安排,可宋摇心中却更是忐忑。父亲往日只看重兄长,何时管过自家女眷之事?
母亲常说父亲偏心宋扶宋挽,可偏心都能将宋挽送去守寡,她这种不得父亲心意的,又能轮到怎样的婚事?
她虽心中害怕,却又不敢说一个不字,未出阁的姑娘家挑拣起婚事来,若传出去怕是父亲会打死她。
宋摇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二姐姐别哭了。”
宋拈看着满面愁容的母亲,又看看哭得伤心的姐姐,心中也跟着发酸。
许久后宋拈才道:“母亲同阿姐如今应做的,可不是在这里哭天抹泪,您便是将城门哭塌了也无济于事。”
“倒不如留着这把子力气,想想该如何应对才是。”
宋夫人坐起身幽幽道:“你向来聪慧,倒是说说我能如何?你姐姐能如何?”
她虽名义上是宋府主母,可宋蓝安待她向来淡漠,更从未有过热络的时候。这些年她总隐隐觉得自己不如先前那一个,行事说话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底气。
尤其上次因她生了私心,想要送宋挽回城阳侯府后,这家中老老小小待她更不如从前。
以往宋扶宋挽见她还会喊一声母亲,宋扶亦待她尚算恭敬,如今呢?
如今宋扶见了她,连声母亲都不唤的。
“我现在哪儿还敢做什么?再做什么怕是你爹爹也要同我义绝,将我赶出府去了。”
宋拈拧着眉:“越过父亲行事自是不成的,师出无名必为人诟病。”
“可莫要掉那书袋了,你若是有什么好法子,早些说来听听。”
宋拈暗暗叹气,随后才道:“父亲不会让大姐姐一直待在府里的,母亲不若直接问问父亲,可有再为大姐姐寻一门亲事的想法。”
“没错。”
宋摇站了起来:“既然大姐姐同城阳侯府彻底义绝,便不可能再回去了。那不若早日为她寻一门亲事,最好是嫁得远一些。”
“上京每日那么多新鲜事,怕是不过三五月,众人便将大姐姐忘到脑后去了。”
宋拈摇头:“不可操之过急,要徐徐……”
“母亲,您快去问问父亲,若父亲同意,您便早日为大姐姐相看人家吧。”
她马上便要及笄了,还如何能等下去呢?
上京能同宋府说得上亲事的人家可并不多,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外嫁的。
宋摇催促着母亲去询问宋蓝安,宋夫人抿着唇,心道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再为宋挽寻一门亲事,将她远远嫁出去,这府里还会同以前一样,恢复平静。宋挽丢去的脸面,也会由府中其他姑娘家再一一捡回来。
思及此,宋夫人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起身寻宋蓝安去了。
宋拈在她身后张着嘴,正想说什么却被宋摇一把拉住:“陪我回房打络子去。”
宋拈心中叹息,只能随这二人去。
宋夫人去寻宋蓝安时,他刚从府外回来,见她过来,宋蓝安道:“正有事寻你。”
“老爷有何事?”
“外头有两个宫中出来的教导嬷嬷,你去安排一下。今日起,将这二人送到摇儿拈儿身边,让她们好生学学宫中礼仪。”
“宫中?”
宋夫人瞬时便想明白,先前宋蓝安所说的自有安排是何意思。
她忍不住心中窃喜,露出个温婉笑容来:“妾身知晓了。”
宋蓝安继续道:“这段时日两个孩子的女红先停了,莫伤了眼睛,另外注意不要磕碰留下外伤,其余事你自己看着安排。”
宋夫人笑着应下。
见宋蓝安心情不错,她又道:“妾身还有一事想问老爷。”
“你说。”
“是挽儿之事。”
见宋蓝安面上无甚反应,宋夫人微低着头:“不知老爷想如何安排挽儿?若是老爷没有想法,妾身想着不若再帮挽儿找一户人家?”
“女子青春韶华又有几年?再蹉跎下去实是耽误了挽儿。”
宋蓝安皱眉,宋夫人一笑;“老爷对摇儿拈儿有安排,若是日后有人以挽儿攻讦摇儿二人品性,届时可就不好处理了。”
宋蓝安似笑非笑看着宋夫人,宋夫人心头一怵,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帕子。
“你做主便好,仔细选个上等人家,也算是给太子一个交代。”
提起太子,宋蓝安多了几分兴致:“太子此人有些能耐,如今已获得朝中大半支持,便是圣上也一反常态默认起太子身份来。”
圣上一心只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他生怕自己被史官讨伐,如今知晓太子上位对他只有益处后,便也顺势应承下来。
说到底,文惠帝实无大能。
“挽儿的婚事不可随意,你好生挑选。”
宋夫人一脸喜色答应下来,再不计较先前宋蓝安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顾的态度。
她急着回房告知宋摇宋拈这好消息,说了句老爷先忙便退了出去。
知晓宋摇的婚事有了这样好的着落,宋夫人步子都轻快了几分。她正往大房走去,就听杨翩枝远远喊住了她。
“大嫂嫂,且慢。”
“三弟妹有事?”
今日见了她,宋夫人都觉对方不若以往面目可憎,倒还有几分爽利可爱,说话自然也比往日亲热三分。
杨翩枝却是皮笑肉不笑道:“大嫂嫂这是怎么了?喜成这个样子?若是府里有什么好事,可不要忘了我们三房啊?”
“怪道你母族可发达成这样,三弟妹这凡走过必揩点便宜的性子,若说不能发家我必是不信的。”
杨翩枝嘴角抽搐,却是不好发作。
许久后她道:“还不是我那侄儿,他如今正在府中做客,我想着让宋扶带他在上京见见世面,他二人年岁差不多,到底……”
“你那侄儿?”
宋夫人眨着眼:“若我没记错,他鳏居多年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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