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内波特商人，疑似非凡者的保镖，大地教会。”
罗伊没有率先雇佣女仆，而是在灰尘扑扑的家里，写了一封信。
一封送给海德先生的信。
“海德先生，我已经到了贝克兰德，目前住在贝克兰德大桥南区的月季街道。”
“我活着的消息高文先生还不知道，麻烦你跟贝基代为转达，另外让他帮忙照顾福利院，我会给与一定报酬。”
“另外我探查到费内波特王国的商人队伍内，似乎有一些非凡者，我打算顺着他们的线尝试接触……”
罗伊将自己想法写给了海德·卡森。
随后，他将信装入信奉，口中念着咒语。
不一会儿，扭曲的空间中，一道身影钻出来，猫头鹰张口喷吐着灵性，但发现……
“不用战斗？”
“嗯，帮忙送一封信。”
“……”
她看了眼罗伊，而后抓起信离开。
罗伊靠在坐在擦干净的椅子上，而后看了看四周，轻声叹气。
是该找个女仆。
要不然，这么大的家庭，靠他自己根本清理不掉。
但是。
钱啊！
自己就那么一百七金镑，现在已经缩水到只剩一百五十不到，接下来还不知道靠什么挣钱……
他思考了片刻，支起仪式，然后念叨着咒语。
“徘徊于虚无之中的灵。”
“可以沟通的友善生物。”
“能帮忙吸收灰尘、快速清扫的弱小生物。”
三段咒语后。
一只看上去很奇怪的虫子生物出现，在罗伊期待的目光中，它开始迅速翻滚。
滚了一圈后，地上的灰尘立刻被清扫干净。
然后，灰尘被它聚成一团。
罗伊拿着扫把和畚斗，在后边跟着清理。
只是半个小时的功夫，房间内大致被打扫干净。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只灵性生物被他送回了灵界。
抛开对方奇特的清扫方式，罗伊大致还是比较满意的，要是雇佣别人来打扫这样一栋房子……
光佣金就得不少。
“知识就是财富啊！”
他暗暗感叹。
仪式魔法的便利，不只是可以拿来还债，还可以驱使幼小生物帮自己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包括但不局限于打扫。
还可以让它们抄写书信、帮忙拿着东西等等。
不过。
像衣服、床单这些就要自己搞了。
罗伊整理着床铺——
床单、被子都是他下午新买的。
每次搬家都要费一大笔钱。
他正独自铺着床，陡然一道身影扭曲了空间，紧跟着，猫头鹰女士煽动着翅膀出现。
下一瞬，她停留在书桌上，将信放下。
“恭喜你搬家，可惜你没有做菜，而且我也吃不了饭。”
“……”
罗伊怔了怔，而后默然片刻，“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习俗，但还是谢谢伱。”
“不知道，印象中好像是因蒂斯那边的，但也许可能是罗塞尔或者谁的。”
妮娜说道，“所以就按照你们的习俗，我在你这边坐一会儿。”
她竖立着羽毛，慵懒地说道：“我忘记了太多事，但也许这是好事，嗯，这是阿兹克先生说的。”
“你跟阿兹克先生关系很好？”
“他很好相处。”
妮娜点头，回答，“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罗伊道：“他们还好吗？”
“你是说老巫师和那名大块头？”
妮娜想了想，说，“还好，但老巫师还没找到主材料，倒是大块头，虽然多了很多伤，可已经快面临着晋升了。”
战士属于战场。
贝基敢冒着死亡风险去角斗场，晋升速度自然是不必说的，就是不知道他对自己带来那套格斗练法修炼得怎么样了。
罗伊继续看信。
信上写着。
“我们在这边接触到了一位‘戏法大师’，就是她负责跟我们传递一些神秘侧的消息并帮忙购买材料……”
佛尔思？
咸鱼小姐努力起来了。
真好啊！
自己没有白白让她当“1号”，这可是
罗伊笑了笑，继续往下看。
“我买到了一件晋升卷轴大师的辅助材料，但其余材料全部没有头绪。”
“也许我的命运不在贝克兰德。”
海德先生很抑郁啊。
但这很正常。
从序列6开始，非凡材料就珍贵起来了，溢价很高不说，还要很特殊的路子才能买到。
比如克莱恩的序列6主材料人皮幽影的特性。
市价一千五，但他买到手费了两千五，足足溢价了一千金镑。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当然。
海德先生肯定做好了资金方面的准备，只是没有这方面的路子，罗伊倒是想代为搜寻，但序列6的魔药配方一般也要两千金镑。
自己所有财产加起来，也就只有它的二十分之一。
他继续看下去。
在信最后，海德表示他对费内波特这帮商人没怎么关注，所以帮不上忙。
在最后他附上了地址。
乔伍德区，明斯克街39号。
好熟悉的地方。
罗伊收起信件。
他看向妮娜，心中一动，道：“妮娜，你知道卷轴大师的魔药配方吗？”
猫头鹰女士来回转头。
不太意外。
但是。
好消息也不是没有。
至少自己现在已经搭上要素黎明这条线，不用担心魔药配方搞不到的问题。
就是主材料还得从其余地方搞。
希望白银城有。
罗伊心道。
可以先问问小太阳，要是小太阳说有但搞不到，再通过洛薇雅长老。
双线有人，无所畏惧。
就是这钱……
搞钱！
狠狠搞钱！
这帮费内波特商人就很有钱。
罗伊让蒂莉帮忙搜集消息，就是为了更了解费内波特商人目前在贝克兰德的现状。
至于克莱恩原先的赚钱方式，像投资自行车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但来钱毕竟还是太慢。
“今天的扮演，好像效果不是很大。”
“可能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
“如果费内波特那些人里有非凡者，而我又成功在他们面前扮演了强大的巫师形象，也许能获得很高的扮演效果。”
所以。
无论为了扮演还是为了金镑，他都有必要去接触费内波特粮商。
这些人靠废除《谷物法案》赚了一大笔钱，但也因此得罪了一批很有权势的人——
鲁恩的保守派贵族们。
总是被刺杀的尼根公爵，正是保守派领袖。
……
次日。
罗伊早上起来，准备出去吃个早餐，开门后就看到蒂莉鬼鬼祟祟地从边上钻出来，差点挨了一手杖。
“怎么不敲门？”
“您可能还在睡觉，所以我没敢敲门。”
蒂莉讪笑。
“下次不要乱来，我怕打死你。”
罗伊淡淡说道，“有发现吗？”
“是的先生，我让达根兄弟……就是您教训过的那两个傻大个。”
“我让他们去找加尔街比较厉害的窃贼了解消息，知道了一些讯息。”
“进去说吧。”
罗伊开门。
蒂莉跟进去，小心看向四周，而后不禁说：“先生，这位女仆真是不尽职，很多地方都打扫的不够干净。”
“可以住就行。”
罗伊淡淡一笑。
他关门，到客厅示意蒂莉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蒂莉喝了一口，然后说出她打听到的消息。
“费内波特的商人们主要业务是粮食，据说他们现在面临着不小的难题。”
“来自贵族？”
罗伊含笑道。
蒂莉愣了愣，说：“您怎么知道？”
“你继续。”
罗伊笑而不语。
蒂莉恭敬地点头，接着给罗伊说：“最近他们的粮仓总是失火，他们怀疑是保守派贵族派人搞的，最近加大了巡逻，但没有效果。”
“粮仓被烧是真的吗？”
罗伊
见蒂莉懵逼、不解，他说道：“说不准他们为了抬高自己的粮食价格，刻意地烧掉一部分，让价格小范围涨高。”
“还能这样？”
蒂莉吃惊万分。
罗伊微笑说：“费内波特是大地教会的主要区域，那边的粮食非常多，主要卖到鲁恩的粮食就是费内波特粮食。”
“我不清楚，但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蒂莉道，“如果有一堆钱可以偷，那就不用抢了，但要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偷，那我们这些贼可能就要打起来，或者商定分赃方案。”
罗伊不置可否，微笑着问：“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传闻说是一个叫卢耶尔的保守派家族在针对他们。”
蒂莉说道。
罗伊眯了眯眼。
卢耶尔？
没听说过。
他想了想，道：“关于费内波特粮商联盟的人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只打听到比较重要的人叫‘乌巴诺·莫汉’。”
蒂莉回答。
乌巴诺·莫汉。
罗伊记住了这个名字，打算回头去找西琼女士打探一下。
或许必要的话，自己也可以“信仰”大地母神。
弗兰克的知识他都看过，对大地母神教会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那些知识没有被弗兰克扭曲的话。
罗伊腹谤。
他思索片刻，取出一张5苏勒的纸币。
“做得很好，这是额外给你的。”
“我有节约下一镑多……”
蒂莉有些吃惊，且不太敢拿，诚实地吐露了自己藏下部分的事实——
即便对方先前已经认可这样的行为。
罗伊笑了笑：“这是你的本事，一码归一码。”
他把钱给对方。
“你很聪明，而且很有手段，知道这种事不能只靠自己，继续加油吧。”
“是，我明白您的顾虑，实际上，我再回去找达根、伊森时，就明白了您为什么不敢用我。”
蒂莉诚恳地说，“我们底层人为了活下去，有些习惯确实很难取信于人，我会用时间去证明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得到一份魔药配方——这是神秘的来源。”
罗伊正色道。
他不是单纯画大饼。
蒂莉搜集消息的能力，远超他的想象。
原本，他的预期是对方搜集到关于费内波特商人的身份信息，可能就仅限于此。
结果。
对方只了一天功夫，搜集到了商人重要人物的名字，而且还搜集到了一些不知真假但也许很重要的情报。
效率、能力都有。
这样的手下，确实有培养的价值。
蒂莉恭敬地低头。
“我会努力的。”
“注意安全，那帮商人的保镖也许同样是这类人。”
罗伊嘱托道。
蒂莉说：“我只让他们去窃贼们口中搜集情报，并不直接出面。”
“不，神秘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就像那天我能隐匿身形，直接在原地等你回来一样。”
罗伊淡笑道，“我并非猜到你的意图，而是知道你会回到那里。”
蒂莉愣了愣，然后道：“这是您提及的魔药能力？”
“不，这是知识，占卜的知识，很多人都会。”
罗伊回答。
蒂莉表情一怔，而后严肃地点头。
“我会更小心的。”
“嗯，处理好尾巴，不要让人查到你在探查他们。”
……
下午，罗伊思量许久，最后决定——
贵族的事贵族解决。
他决定向正义小姐求助。
正好。
之前罗伊在塔罗会上刷过脸，所以对方肯定会给个面子。
应该？
罗伊回到房间，布置好仪式，接着口中颂念尊名。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希望能跟正义小姐单独谈谈。”
过了数秒，一道深红光芒笼罩过来。
下一刻，罗伊到达青铜巨殿，正对面赫然就坐着“正义”小姐。
“下午好，隐者先生。”
正义含笑道。
罗伊施礼道：“下午好，正义小姐，我想询问，您是否了解卢耶尔家族？”
正义愣了片刻，直接维持不住观众的状态。
“你怎么知道我是贵族？”
这很难猜吗？
克莱恩在上边暗道。
上次塔罗会，谈到贝克兰德就你最着急，而且还对底层不太了解，除了贵族还能是谁？
事实也如克莱恩所想。
罗伊简单地透露了自己的分析，把奥黛丽小姐直接干沉默了。
足足半分钟后，她才说道：“卢耶尔家族……”
“嗯？”
“他们很特殊。”
奥黛丽道，“他们拥有封地、粮食产业，但很少有人知道，近些年他们在暗中积极筹办譬如酒厂这样的产业。”
原来是这样……
罗伊眼睛一亮。
酒业！
是了。
所谓烧仓，大概率是乌巴诺自己做的，所谓商人联盟，很可能也是为了抬高供给酒厂的粮食价格。
但是。
卢耶尔家族会甘心吃亏吗？
不见得。
“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有位朋友，他接到了调查关于费内波特商人仓库被烧的委托，找我询问看法，我对这里边的真相颇为好奇。”
罗伊简单说道。
克莱恩稍稍换了个姿势——
他有点绷不住。
你说的朋友，一定是你自己吧？
“嗯？粮食被烧，肯定有人希望他们受损啊。”
奥黛丽说着自己的看法。
“未必。”
罗伊笑道，“比方说卢耶尔家族的酒厂，原本有一万吨粮食在南区囤积，价格必然高不起来，但因事故烧掉了一半呢？”
“那也……”
奥黛丽说着突然顿住。
她吃惊地看向罗伊，说：“隐者先生，粮食是粮商自己烧掉的？”
“也许没有烧掉，但态度摆出来了。”
罗伊含笑道，“谢谢你正义小姐，我欠你一次。”
“不，上次虽然你只是简单思考，但对我们帮助很大，算我们抵消了吧。”
奥黛丽道。
“好，正义小姐，感谢您的帮助。”
罗伊随后，又朝愚者施礼，“感谢您，尊敬的愚者先生！”
“小事而已。”
愚者挥了挥手，而后散去了灰雾。
他们回到了现实。
罗伊嘴角微扬。
这就是信息的价值。
知道卢耶尔的情况后，他很快就明白了内中的原由。
酒厂，粮食，钱。
动机很明确。
自己能搞钱的地方不在费内波特商人，而是在卢耶尔家族和他的酒厂上。
因为……
目前看，处于下风的反而是卢耶尔家族。
如果他们是保守派，那么保守党就会保他和他的产业。
如果他们是新党，新党的人也会帮他。
可他们偏偏是——
表面保守党，暗地里悄然在往新党靠拢。
吃里扒外，又牵扯到保守、新党之争，谁敢下场帮他们？
乌巴诺也是吃定了这点。
所以。
那帮商人针对的很可能只有卢耶尔家族，以及他们的酒厂，背后说不准有一些贵族故意透露消息。
次日，蒂莉再度上门。
她搜集的消息，进一步佐证了罗伊的猜想——
除了商人、卢耶尔家族，还有一个势力掺和其中。
维特党。
这是南区的一个黑帮，一直经营着金桂街。
“金桂街有没有酒厂？”
“有，金桂酒厂。”
蒂莉回答。
罗伊起身，杵着手杖说：“辛苦你了，后续不用查了。”
“不用了？”
“嗯，继续往下查会很危险。”
罗伊笑了笑。
蒂莉诧异，但没有细问。
她明白。
很多窃贼就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被悄无声息地抹去，消息和金镑、钱包其实是一样的。
不该知道的消息，最好不要去好奇。
“之后你只需要帮我关注，金桂酒厂和维特党最近有没有出事就行。”
罗伊说道。
蒂莉挠挠头。
她敏锐地觉得，罗伊付出这么多钱，肯定能得到更多报酬，但她想不明白……
这样一堆资料，格林先生该怎么从中获益。
它们好像有价值，但好像又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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