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袅袅看进他眼里。
战巡拥有着一双像是浩瀚星空一样的黑色瞳眸。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眼神所捕获,沉溺其中。
也可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宫袅袅见过他温柔的、绅士的、冰冷的、烦躁的好多面。
但现在在她面前的战巡,是一个绝对真诚的战巡。
宫袅袅忽然就想问:“如果我问你,你会什么都告诉我吗?”
战巡沉默了一瞬,“……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
宫袅袅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瞬间就有些想笑了。
自嘲一下。
她还以为这种氛围下,他至少会装模作样说一句: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宫袅袅忽然就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了。
如果是有所隐瞒的真相,如果她能拥有的,只是他一层层剥开的洋葱外衣,是他坚如磐石的心。
那宫袅袅不想拥有,不拥有,就不会失去。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问,不去扒开他一层层的伪装和外壳,什么也不知道最好。
不去贪恋他的绅士、呵护、美色、家世,不去贪恋不属于她这种灰姑娘、丑小鸭的一切。
那宫袅袅普通、平凡且处处艰难的一生,还不至于难以为继。她依旧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一直坚强的自己,并从自己这里,长成一棵苍天大树,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宫袅袅笑了起来,脸上一点阴霾也没有,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
也不太在意她的枕边人、眼前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要做什么。
“不用了战巡,就这样,挺好。”
战巡有一瞬间的呼吸一窒,他忍不住抓住宫袅袅的手腕,好像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已经飘走了,飘得很远一样。
她套上了钢筋铁骨般的外壳。
变得冷漠和不在乎。
战巡不知道他哪里有错,部分坦诚已经是他思来想去能做到的所有,当年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战巡没有办法给她其他任何的承诺——包括一场应该有的婚礼,或者是公开地宣布她是战太太。
他做不到,但是满心奢求。
就好像宫袅袅送给他的袖扣那样,夜行的牛仔路遇了唯一盛放的黑曼巴。
但他背负着更多的使命,日夜兼程,短暂的停驻都算幸运,更没资格要求黑曼巴只为他盛放。
他要苦等,要走一场苦修,崇尚自由的牛仔有了心爱的花朵,便分外不得自由。
“战巡,你弄疼我了。”耳边响起宫袅袅微软的嗓音。
战巡心底空茫了一片,收回手:“抱歉。”
他目光落到宫袅袅的手腕上,她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泛起红色。
很扎眼。
“疼吗?”
他几乎想帮她揉一揉,但宫袅袅已经收回手,淡笑道:“没事,不疼,只是看着吓人。”
她若无其事地按下车窗,车外裴特助已经带着零食和水游荡了好一会儿了。
看着怪可怜的。
宫袅袅笑了一下,“裴特助是吧?快开车吧,早点赶过去,早点回去。”
裴特助请示地看向战巡,却见他家老板脸色实在吓人。
战巡:“听夫人的。”
裴特助:懂了!以后这个家,夫人就是最大的!
他赶紧上车,把吃的喝的一股脑递给了宫袅袅。
“夫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您吃点东西,休息会儿。”
话落,他平稳地开起了车,商务车驶出休息区,继续在高速上奔驰。
这么多零食,宫袅袅拿了包话梅含着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一会儿皱巴着一张脸,一会儿又眯着眼睛。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掌温热。
“好吃吗?”
宫袅袅大方地把整包话梅放他手上,“好吃。”
身侧的人气压很低,不肯收手。
宫袅袅无奈扭头,“……战巡,你是小学生吗?”
裴特助吓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
就听他家老板一本正经道:“小学生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我当然不是。”
一本正经地玩文字游戏,也是另一种流氓绅士。
宫袅袅气呼呼的,“你吃个屁!”
“夫人要有,赏我也行。”
裴特助瞪大了眼睛。
老、老板,你失心疯了吧!
还是被人调包了!?
宫袅袅更是对着战巡翻了个白眼,收回临时打算不理他了。
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战巡侧眸:“谁?”
宫袅袅摸出手机,把话梅放在一边。
她正看手机呢,战巡眸光落到话梅的包装袋上。
伸手就拿了一颗,撕开包装,丢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
宫袅袅看完消息,脸色不太好看。
战巡关切道:“什么事?”
宫袅袅捏紧了手机,挣扎再三,还是问道:“……战巡,你是不是很厉害?”
战巡挑眉,舌尖顶了一下话梅,酸甜味落到了腮帮子处。
“嗯……夫人指的是哪个方面?”
他眸色很深。
宫袅袅却是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脸色发红。
这人……
怎么现在才发现他这样不正经!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巡从容自若得很,开窍了之后,好像当起下流绅士来也无师自通。
反正,他从来也都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
强取豪夺,不择手段才是他。
“不管夫人说的是哪方面的事,总之,我都算不上差。”
“不如说——十分出类拔萃。”
“夫人大可试试。”
他凑得近,呼吸都有着话梅的酸甜。
眸色深深。
像是试图勾引猎物的毒蛇,盘旋的秃鹫。
等着她开口,然后一击毙命。
宫袅袅垂眸,犹豫再三。
“我……”
她有点说不出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