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女生虽然瞧不起她们，却一直等着她们有所行动。
裴念让韩俏等一等，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把切菜刀。
拿在手里掂了掂，她勾了勾嘴角。
神色平静的走到李冲面前。
李冲已经疼的快晕过去了。
下巴脱臼，眼睛还瞎了一只。
借着还好的那只眼睛，脱力的看向裴念。
她明明在笑，可是在陈冲眼里她更像来自地狱的煞神，菜刀在她手里翻转，她垂眸睥睨着他，“杀了你？那是对你的恩赐，你不配死在我手里。”
李冲以为她会留他一条狗命。
要跪下磕头时胯下一痛，他厉声嘶吼：“啊！！”
他双腿颤抖着，血流了一地。
终于忍受不住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裴念毫不留情的从他眼睛上拔下赤骨簪，用水冲洗干净揣在怀里。
这才对韩俏说道：“走吧，韩阿姨。”
那几个女生吓得像几个鹌鹑，紧挨着瑟缩在一块。
刚刚出声呛她的两个更是缩在最后头，小心翼翼的观察裴念。
裴念找了两件干净厚实的工装，她和韩俏换上后觉得暖和不少。
二人出了山洞，尽管她没叫上那些女生，但是也没阻止她们跟着。
站在山洞外，裴念才明白为什么人贩子敢肆无忌惮的在这里停留，甚至作为据点。
眼前山脉绵延，往前走就是极难行走的石路。
茂密的树林数米高，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排列着，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方向。
普通人进来绝不可能找得到出去的路。
夜色浓重，冷冽的微风吹来，属于自由的气息令几人忍不住深呼吸。
整整被关了四天，除了韩俏，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深山像张着巨口的怪兽，女生们好似听见了风中裹挟的狼叫声。
她们瑟缩在一块，裴念扶着韩俏走出老远，她们也没跟上。
裴念本不想管她们，因为人怎么选择取决于她们自己。
她无法左右别人，如果别人因为她的话而改变，她是要背上因果的。
韩俏看着那些二十出头的女生，不忍的拉了拉裴念，“带上她们吧。”
裴念站在那里，黑眸扫过女生们，声音冷清，“她们不会跟我们走，她们怕死。”
因为那些女生的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给我几分钟时间。”韩俏对裴念商量道。
尽管裴念再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韩俏走到女生们面前，拢了拢外衣，脸上还有陈冲啃下的红痕。
女生们对她避如蛇蝎，统一的退后几步。
似厌恶，似防备。
韩俏不再上前，裴念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对自己女儿那么苛刻的人，可以对这些陌生女生如此包容。
韩俏背着风站，她的衣摆随风飘动，她声音很轻，好似在讲述别人的事。
“有个小女孩五岁就被拐了，后来被卖进一个组织，你们不会知道，那里有多可怕和残忍。”
“好看的孩子会在组织里打杂，从小就培养怎么去讨好男人，如果在小的时候被恋童富商看上，就会被高价买走。如果到十五岁还没有人看上，就会被卖给山村里的光棍。而那些长得不好看的，就会被砍断手脚，扔到大街上乞讨。”
“如你们所见，你们眼前的我手脚健全，但她……很脏。”
这两个字好像抽干了她的全部力气。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她脏。
她的背脊好像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压弯了。
“所以，你们可以不走出这一步，留在这里，运气好的被卖进山村遇到一个对你们好的老汉，一辈子生儿育女，沦为生育机器已经算你命好，当然，也有可能天降奇迹被救出去。”
“还有一种可能，像我，被卖给了一个村子的男人，终日里光着身子，等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来我身上发泄。”
“或者，跟我们走，哪怕逃不出去，死在恶狼嘴里，死在这深山里，死在哪里都好，至少你们是干净的。”
六七个女生看着韩俏的眼神从厌恶到怜悯，同情。
可是她们到底不是她。
她们只是一些贫苦家的孩子，在大城市做着一些边角工作，图个温饱。
她们的眼里，有命活着，怎么活着都行。
韩俏站了半天，寒意不断的从脚底窜上来，她隐隐有些抖。
那些女生始终没给她回应。
裴念拍了拍她，“走吧。”
韩俏无声叹息，最后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
就在她们以为不会有人跟上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站了出来。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韩阿姨，谢谢你，我跟你走。”
裴念看了她一眼，直到她站在她身边，裴念闻到她身上的气息，知道她就是那个扶过她一把的女生。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最后剩下那两个说话刻薄的女孩。
她们极度不愿意，又害怕落单，最后不情不愿的跟上。
山洞前方是一条极其陡峭下坡路，另一个方向则是上山的路。
女生们都以为她会往下走，裴念却看了眼天，选择绕过山洞往上走。
她挑挑拣拣了一根可以当登山杖的树枝，又外衣的一角递给韩俏，“韩阿姨，抓紧。”
韩俏应下，裴念走在前头开路。
很快，她们钻进那片茂密的树林，山很高，她们爬了很久也没登顶。
裴念时不时停下看向天空，凭借星星寻找方位。
而跟着她的女生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要去哪啊？这么半天没看见路，还越走越深，你到底会不会带路啊！”
裴念只看着天，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不断掐算。
快来了，救她的人。
只要朝东走，很快可以迎接上他们。
她用树枝拨开脚下枯树枝，并不理会那个发难的女生，加紧脚步往前走。
女生走的脚疼，心下烦躁。
现在又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无视，完全忘了她刚刚是怎么让一个男人断子绝孙的，已经被火气窜的毫无理智。
她三步并两步追上裴念，上去就推她，“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