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披头散发,脸部没有一块好皮,一双眼睛只有漆黑的瞳孔,萦绕着黑气,察觉有人闯入,脖子机械的转动过来。
再往下看,她脖子歪着只剩一根筋连着,胸膛被剖开,肠子流到地上,她一只手甚至在摆弄着肠子往肚子里放。
宛宛只能感觉到这里阴气重,她能看见妖,但不能见鬼魂。
所以只有裴念一个人和女鬼对视,她状似没看见女鬼,平静的收回视线。
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女鬼不作妖,她可以选择找到东西就走。
几人走进大厅,入目的是宽大的旋转楼梯。
林无恙将老人拎到裴念面前,她冷声问道:“东西在哪?”
老人浑浊的眼看着十五年没见的地方变成这样,神情恍惚,随后大笑:“报应,真是报应,南荣家活该!”
裴念没有那么多耐心看他发疯,“我问你,东西在哪?”
老人抬起手,指向后门。
几人来到后院,裴念能感受到那女鬼一直在盯着他们。
直到走出大厅,她才收回视线。
老人数着步子,顺着右手方向走了三百步,蹲下开始徒手挖。
林无恙从旁边拿起铁锹就要上前,谁知老人横着身体挡住,“拿走!”
他态度强硬,眼底阴鸷狠厉,好像林无恙敢挖下去他就敢拼命似的,
他们只好等着老人去挖。
期待的盒子没看见,却挖出一团布,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裴念激动上前,以为是娃娃下半身。
却见老人颤抖着手,眼眶通红,“孩子,你在这里睡得好吗?十五年了,爸爸来带你去找妈妈。”
他小心翼翼拆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具婴孩尸骨。
观骨龄,裴念推测不是足月儿。
裴昭之探头小声道:“小孩子骨头?念念就找这个?”
裴念摇了摇头,“老人家,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把东西找出来给我吧。”
尽管她已经失去耐心,但是基于对逝者尊重,她在此刻选择客客气气和他沟通。
老人一只手艰难的把尸骨包好,低声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尸骨吗?这是南荣明晨表弟,我的儿子。”
“我是个保镖,一直在南荣家保护南荣大小姐。
我知道我们的差距,但在我45那一年,她35岁,我终于克制不住我二十年阴暗的爱意。
我们在一起了,次年她有孕,我求娶。
南荣家处处为难,我都做到了。
可是他们把我支出去为他们家拼命的时候,把我儿子杀了。”
老人颤抖着手,紧紧的抱着包裹,老泪纵横,“他们将她剖膛破肚,直接把孩子取出来,活埋。
我身受重伤,没了一直胳膊,眼睛也瞎了一只。
回来听说孩子被埋的时候还有呼吸,他刚刚出生就被活埋的啊!
我怎么不恨?我把他们家金贵的小少爷骗走,花重金请了大师,教我下咒。
他果然残了,然后被我扔到很远很远。
听说他会受一辈子折磨,我每天醒来想到他在遭受折磨,就能支撑我活下去,哈哈哈……”
周遭枯死的树好像感受到他的悲戚和恨意,树枝摇晃,猎猎作响。
裴念看着被屋子困住出不来的女鬼,疯狂的拍着玻璃。
她白嫩的脸颊被风吹红,低声道:“南荣家纵然可恨,可是南荣明晨是无辜的,把娃娃下半身给我。”
老人笑声越来越大,接近癫狂,“你以为我会在意死后怎么样?带你们过来只是想让这世上有人知道南荣家的罪行。
至于南荣明晨,他将一辈子受尽折磨,他必须为我儿子赎罪。”
他已经存了死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袖子里藏了匕首,狂笑着抬手就抹向脖子。
裴念怎么可能让他死,情急之下一道灵气将他打飞,匕首落地。
林无恙赶紧将人按住,不让他再有机会自杀。
宛宛眸色惊恐的飞到裴念身旁,一把将她捞入怀里。
“你疯了吗?会被天道惩罚!”
裴念捂着胸口,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死了看见那只女鬼,会更恨。”
本晴着的天,突然乌云蔽日,闷雷滚滚。
每一声雷都在她们头上翻滚。
好像下一秒就会劈下。
宛宛抱着裴念,警惕的盯着天。
如果天雷劈下,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保护她。
裴玹辞看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面色凝重道:“怎么回事?”
“念念在这个世界对人使用灵力,违反天道,天雷马上就要来了。”
“那怎么办啊?”裴昭之焦急追问。
“没事,有我,我妖力虽然只恢复五成,拼尽全力也能护她不死。”
裴玹辞手握成拳,脸色阴沉的吓人,“那你呢?”
“我没遇见她万万年前就该死了。”
裴玹辞琥珀眸幽深的盯着宛宛,嘴唇一张一合。
“轰隆”一声,闷雷越来越响,宛宛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也不在意。
裴念按住宛宛,沉声道:“别急,你把他们带回去,我自己可以。”
“不行!”
“我可以,我现在灵力充沛,赤骨在手,别说一道天雷,天道老儿亲自下场,我也不怕。”
乌云满天的天空好像在回应她,已经隐隐有闪电之势。
“我说了不行,其他人进屋,离这里远点!”
见她坚持,裴念无法,只好让林无恙押着老人,剩余人一起进屋。
裴玹辞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宛宛。
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咬紧牙关挤出声音:“你要是敢死,我会想尽办法把你招回来,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宛宛看着他走向屋子的背影,沉默叹息:“痴儿。”
裴念吐出腥血,还有心情调侃:“你一点儿也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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