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队人马面色紧张,屏息凝神听黑眼镜讲话。
“此次任务非常重要!”
“第一,夏季末会有一场军演,新武器全得上,蜂窝备受关注,首秀必须亮瞎眼球,绝不能当众拉泡大的!”新笔趣阁
“第二,秋季会有航展军展,开拓军火市场的关键时刻,世界各地的狗大户会来看新武器,武器质量决定了能卖多少订单!”
“第三,月球可能会在未来二十年军事化,蜂窝的研发,会为太空武器积累重要经验!”
众人脸色严峻,听起来真是事关重大,看来此次任务得全力猛肝了!
“上级领导极为重视咱们的工作,干好了重重有赏,干砸了后果严重!”
“先宣布我给你们的赏罚!”黑眼镜扫视众人。
“每周末,咱们四支队伍集体核验一次工作成果!”
“第一名队伍,获得十万积分,所有成员平分!”
“最后一名队伍,负责埋大粪!”
众人脸色都是一愣,埋大粪?是什么比喻吗?
“未来几周咱们要住在沙漠深处的武器测试站,鸟不拉屎的地方,缺水,没下水道,是移动式厕所!大粪会压缩在厕所底部的一个粪槽里,需要有人每天开着粪车把粪槽掏空,送去几公里外的粪坑里掩埋,整个过程不是一般的恶心!我建议干这个活儿的人先不要吃饭!”
“去到以后第一周,是当地部队帮我们处理大粪,第二周起咱们要自己干了,哪个队伍成果差,就负责每天清粪!”
所有人脸色僵硬,大家都是坐高级马桶的人,平时抬起屁股就自动冲水,连冲水按钮都不用按,很多人甚至已经很久没见过大粪了。
这末位处罚够狠!
……
临时机场,139宿舍。
宿舍很久没人住了,只有两张桌子两张床,墙缝层层开裂,斑驳的白墙皮攒了一墙角,像严重干旱后龟裂的土地。
咔!
门锁被狠狠捅了,发出令人牙酸的锈蚀开锁声,紧接着大风猛扑进房间,沙子纷纷扬扬洒进来!
宋河和谢元勋各自抱着一黄脸盆的清水进屋,谢元勋一脚关上门,门缝里的沙子被挤出刺耳的碎裂声,宿舍暂时安静了,只剩外面沙子击打窗户的啪啪声,沙尘暴前锋马上抵达。
脸盆是从机场仓库里借的,传说中部队无所不能的老式黄脸盆。
清水则是配额,来沙漠之后每个人有不同的用水配额。
宋河身为Ⅲ级项目带头人,每天能用两吨水,临时机场最大的官是某团长,但团长每天只有半吨水,刚刚宋河去打水时一刷身份证,两吨水的余额显示出来,把打水处的兵吓得直敬礼。
谢元勋级别稍低,但每天也有半吨水的配额,足够用了。
两人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抹布。
“操!用我床单吧!”谢元勋说着,拽起床上的老旧床单,生猛地用牙撕开一个小口,随即野蛮地撕下一大块布,甩手扔给宋河。
宋河把床单布泡进水里,变成湿抹布,擦桌子擦地板。
两人哼哧哼哧干卫生,边干边聊。
“蜂窝为什么不直接用炸弹无人机?飞出去还回收,磨磨唧唧!”谢元勋吐槽,“侦察个屁,见到活口一律炸死,多简单?”
“装药量不够啊,步兵能炸死,装甲车顶多挠痒痒。”宋河猜测,“咱们做的是侦察机版本,肯定也会有炸弹机版本,多功能混合版本,慢慢发展。”
“也对,是我想简单了!”谢元勋道,“话说另外三队真他妈来了好多人啊,这不是赖皮吗?”
宋河悲哀叹息,早知道要二打几十,他打死也不上谢元勋的贼船,这波被坑惨了!说好的夏令营呢?
“宋兄不出意外地话咱俩要去收大粪了,都是我的错,我蠢蛋,我误判了本次任务的形势……不对,也有黑眼镜一半的错,那老登竟然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不愧是他!希望他生孩子没屁眼!”
宋河按捺不住好奇心了,“黑眼镜是你以前的老师?为啥你俩见了面就对骂啊?”
“我对其他老师都很尊敬的,但黑眼镜确实是个狗东西!我们俩不但互喷过,还狠狠互殴过呢!”谢元勋冷哼。
“互殴?”宋河震惊,“谁先动的手?”
“我!”谢元勋说,“生平最爽的一拳,直接锤他脸上去了!”
“为啥啊?”宋河困惑。
“我初一的时候,就能把大学高数题做个七七八八了,被封为十里八乡的神童,初二进了少年班,把我送去一个天才学校重点培养,教我的数学老师就是这个黑眼镜!”
“他对待学生完全就是变态,每天要求做上百道题,题题都难的让人想撞墙,不做完不让睡觉。做完了也不一定能睡,他经常半夜两点把房门踹开,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抽两个耳光子,揪着领子朝我吼,为什么错过的题又错了一遍?”
“他会在黑板上突然出题,随机抓几个学生上去做,有人起身慢了,他要么一脚踹过去,要么大声喊为什么磨磨蹭蹭!后来我们上课都浑身紧绷,两条腿随时准备弹射到黑板上去。上了黑板也不安生,他会突然猛拍巴掌,催促我们快快快快快!我们只能疯狂解题!”
宋河听的目瞪口呆,“这不是虐待青少年吗?学校不管?”
“他的班可以退,那学校有很多老师,别的老师都很正常,只有他是条疯狗!”谢元勋骂道,“他水平确实高,能一眼看穿你哪个地方不会,然后把你逼得学会为止,全校前几名全是他的学生。很多人慕名报他的课,但每个星期会有一半人退班。”
“你没退?”宋河问。
“我没有,初中那年纪正好是轴的时候,他越吼我揍我,我越生气越发狂,我就天天发誓要猛学数学,直到有一天他教不了我,我可以拿着一道他不会的题狠狠骂他臭傻比!”
“每天睡五小时,剩下所有时间都在拼数学,晚上困了就用耳光把自己抽醒,用圆规扎大腿把自己扎醒,这样的地狱日子我过了三年,三年我学完了大学全部数学课程,包括毛子和高卢那边的大学数学,考研数学卷我基本可以满分。”
“然后你就出师了?”宋河问。
“不,第四年我依旧是他学生,但我成功考进了一个保密单位,做一些辅助性的计算研究工作,所以不在他身边了。”谢元勋说,“我和他互殴也是那年的事儿。”
“你不在他身边,怎么互殴起来的?”宋河一愣。
“我虽然不在学校,但他会给我每天布置作业,我要天天远程交作业给他。”
“有一天我写完作业已经半夜一点了,三天没洗澡,头发痒得不行,必须得洗一洗,我刚把洗发水打上,抓了一头白泡沫,他电话进来了,我把淋浴水关掉,顶着一头泡沫听他骂我的作业,骂了接近一小时!”
宋河露出“这是条疯狗吧”的表情,呆滞震撼地望着他,听得忘了擦桌子,手里的抹布悬在桌沿不停滴水。
“不是纯骂,黑眼镜这狗东西的特点就是脏话连篇地讲课,一边骂我一边讲解题思路,题目很复杂,所以骂着讲了一小时,挂电话的时候我头上都干了,我就一边哭着继续洗头,一边对着墙壁骂黑眼镜祖宗八代。”
“两天之后,他突然到我们单位来,当时我正和女朋友在食堂吃饭,这老登完全不看场合,冲过来就在桌面上写了一道题,就是浴室讲的那种题型,但难度加了五倍,要求我十分钟内解出来。”
“我女朋友吓坏了,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疯狗老师,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满食堂的人都在看我,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解题,时间一到他又抓着我领子咆哮,我于是一拳干在他脸上,然后我俩在食堂里互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