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鲁大师正使到这路杖法的紧要之处,端的是人杖合一,好似一条黑龙围绕着这胖大和尚飞舞,上下没有半点破绽。
所以即使外面有人喝彩,鲁智深手里丝毫不停!
西门庆和武松,连同旁边的众泼皮破落户们,双目紧紧盯着,生怕放过半刻精彩!
不过数息功夫,鲁智深使的兴发,猛然间暴喝一声,那根六十二斤的水磨浑铁禅杖从双手中飞出!
这脱手一掷宛如神来之笔,浑然天成,众人已看不清那到底是一根禅杖,还是活生生的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冲了出来!
前方...是快一人合围的柳树!
轰然一声巨响!
柳树齐腰而断,而那浑铁禅杖势头未减,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斜着插入后面不太远的墙根处!
禅杖斜插入地,深有三尺!
再看鲁智深,汗流浃背,但眼中已经没有一丝醉意...反而是满心欢喜!
“疯魔杖法,好名字!”鲁大师仰天哈哈大笑,也不去管那禅杖,大踏步来到众人面前:“武松贤弟起的好名字!”
武松也是面带喜色,能亲眼目睹一路如此神妙的杖法就此诞生,岂不快哉?
“恭喜师兄!”西门庆微笑着送上了祝贺。
墙外的那位仁兄已经忍不住自己迈过了断墙,来到众人身后喝彩道:“好一个疯魔杖法!好兵器!”
西门庆不用转头去看,早已知道此人是谁,但还是和众人转身看去...
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
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见众人看他,又赞道:“这位师傅端的使得好禅杖!”
众泼皮也有认识的,欢喜道:“这位教师喝彩,必然是好!”
花和尚鲁智深却不认得,问道:“这军官是谁?”
西门庆见那人相貌,便知自己猜的不错,呵呵笑道:“这官人自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唤作林冲!”
林冲微笑道:“这位如何识得林冲?”
说着向武松点头道:“想必是师弟说的了...自从上次一别,许久未见了!既然师弟到了汴梁,为何不去老师府上晋见?”
武松面上有些愧色,回礼道:“师兄说笑...小弟未有建树,何有面目拜见老师?”
林冲听了点头不语,西门庆没想到林冲也是那位神秘老师的座下高徒,居然和武松师兄弟相称,暗自惊讶,但还是替众人互相介绍了。
林冲见西门庆和武松服色,已经猜出几分:“妙手西门的名字,林冲如雷贯耳,没想到我师弟却有这等福气,和妙手西门做了结义兄弟...既然做了皇城司的指挥使,已经是大大的建树,更何况自从师弟走后,老师常常想念。”
鲁智深见林冲和武松师兄弟重逢,大感欣慰,听林冲是枪棒教头,自然请教两句杖法上的事情。
“惭愧。”林冲客气道:“想我不过是个禁军教头,有何德何能指点大师?方才那路疯魔杖法已经是脱离一般套路,俨然神武!我听大师乃是方才酒中悟出此杖法,须做到心有醉意才好。”
这“心有醉意”四字正合鲁智深心意,方才带了五分醉意舞弄禅杖,无意中小小窥见了一方天地,这才创造出这路杖法来。
这杖法每每使将出来,都好似喝醉酒一般,用出的招式也尽是有去无回,借着酒醉自有一身蛮力,用出来威力非同凡响。
但纵是如此,也不能和人争斗时先喝个五成醉,所以必然要做到“心有醉意”才能使出这路疯魔杖法来。
“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洒家受教!”鲁智深真心实意行礼,吩咐泼皮们给林冲倒酒。
林冲喝了两口酒,也大赞此酒滋味不同一般,又听鲁智深说起旧时事情,居然和自己父亲林辖有数面之交。
林辖早就过世数年,林冲见鲁智深兵器了得,有心结交,便到:“大师来汴梁两三年,居然一向未曾见得,林冲今日一见如故,不若结为兄弟如何?”
鲁智深听了自无不可,用手指点西门庆和武松道:“今日这两位兄弟也在此处,何不一起结拜了?”
武松本来就是林冲师弟,林冲见西门庆是皇城司新任的指挥使,想必又要提携他师弟,当下应允了。
四人结拜了,又重新落座,互称兄弟,众泼皮破落户上来贺喜。
西门庆本想结交鲁智深,没想到又搭上了豹子头林冲,心里头自然是欢喜,但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件紧要的事情就发生在鲁智深和林冲结交之时...
林冲正端起酒碗,见西门庆不知道想着什么,笑道:“西门贤弟为何发呆?林冲今日和拙荆来隔壁岳庙还原,庙里却不爱去,没想到却从断墙出窥见有人使兵器...”
林冲说到,此处,倒是给西门庆提了个醒。
拙荆,不就是老婆、内人的意思么?
一个名字猛然跳出西门庆的脑海。
“高衙内!”
西门庆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断墙缺口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侍女打扮的,慌慌张张红了脸叫道:“官人还在这里喝酒,娘子却在庙中被人纠缠上了!”
林冲慌忙起身道:“此乃我家侍女锦儿,林冲去去就来!”
“兄弟但去不妨,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泼皮,也敢惹教头!”鲁智深并未在意:“等你回来喝酒!”
西门庆却知道林冲这一去必然惹出事情来,那堵住林冲娘子的哪里是泼皮!明明是高衙内!
“且慢!”西门庆招呼武松起身道:“我兄弟二人也随教头去,做个照应也好!”
林冲心急,匆匆谢过了西门庆和武松,率先跳过断墙缺口处,叫了锦儿急奔岳庙里来;西门庆和武松二人紧随其后,鲁智深微微吃惊,转过头去寻自己禅杖:“你们都随我来!”
林冲拨开人群开路,锦儿伸手一指道:“方才便在那高楼处!”
林冲认得是五岳楼,挤过去看时,见几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站在栏杆边上,把人群挡在外面。
后面胡梯上,林冲娘子正要下来,有个年少的后生独自背对着林冲站着,伸手拦去了林冲娘子的去路:“这位娘子,楼上自然好风光,何必着急下楼?待小生陪娘子上楼,观赏风景,自在说话,如何?”
林冲娘子急红了脸,呵斥道:“清平世界,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把良人调戏!快快把路让开,我官人便在左近!”
“娘子莫要认错了。”那后生嘿嘿笑道:“站在你面前的可不就是你官人我了?”
那些随从都笑将起来,林冲听得火气,双臂张开轻轻一拨,就从随从中间穿了过去,上前伸手一搭那后生的肩头便是一扳:“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正待下拳打时,却见那后生眼熟,认得是自己顶头上司高太尉的螟蛉子高衙内。
高俅发迹,并不曾有亲生儿女,从远房阿叔高三郎那里过继了此人,本来论起辈分,其实是叔伯兄弟,但却认了高俅做干爹,因此高太尉十分照看。
高衙内在东京汴梁仗了自己干爹高太尉的势力,专门喜欢调戏奸*淫别人家的妻女,这几年把高俅手下的这些军官妻女,不知道污了多少。在东京汴梁有个“花花太岁”的名头。
那些军官怕他权势,哪有敢反抗的?更有不要面皮的,主动把自己妻女送上门去供高衙内享用,自己换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好升官发财。
这种事情,豹子头林冲自然多有耳闻,没想到今日却惹到自己头上来。
这拳头举起来,却不知道如何放下!
林冲正犹豫间,那高衙内也认得林冲,喝道:“林冲,干你何事,也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林冲娘子见是自己官人到了,大呼道:“官人救命!”
旁边那些随从也有认识林冲的,都上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高衙内还不依不饶道:“不认得又如何,认得又如何?林冲你再不放手,明日便是一顿板子!识相的你自然知道怎么办!”
林冲肚里知道高衙内话中的含义,举着拳头犹豫了半响终归是放了下来道:“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
正在这时,外围的随从都惊呼起来:“谁?谁这么大胆?”
紧接着便是拳头和肉身碰撞发出的沉闷声不绝于耳,林冲惊诧不已,只见武松抡起两只砂锅大的拳头,一拳一个顿时杀进里面来!
后面跟着的则是面带微笑的西门庆,暗运雷公石护体,谁人能当?
二人冲进来,西门庆也不答话,就好像从来没见过林冲这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高衙内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高衙内顿觉不妙,呵斥道:“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
西门庆冷笑一声,高举右手,狠狠的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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