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黄东打来的。
接通后我便向他问道:“有事吗?”
电话那头,黄东的声音有些低沉道:“丰哥,我能跟你们一起去西藏吗?”
我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不是要照顾你母亲,走不开吗?”
黄东一声重叹,说道:“我母亲已经走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沉默了片刻后,我才向他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走的,今天已经火化了。”
我一声叹息道:“人有生老病死,你也别太悲伤了,节哀吧!”
“嗯,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自由了,能跟你一起去西藏了。”
“那你母亲的后事怎么办?”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还有三天。”
“那可以,我母亲明天下葬,后事明天……最迟后天就能全部处理完。”
我又向他问道:“为什么那么急?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西藏呢?”
电话那头黄东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为了钱……我没钱,我母亲生病后就花光了我所有钱,她去世后的这些费用还是我找人借的。”
我从黄东这番话里,听出了他的无奈,也听出了一个成年人被生活打败后的悲哀。
所以我当时一点也没有犹豫,对他说道:“那行,你母亲明天在哪里下葬,我来送阿姨一程吧。”
“在我老家,我妈生前说了,死了以后可以火化,但一定要回老家。”
“没问题,你老家在哪里?我明天直接开车过来。”
“我给你发一个地址,明天你和李风一起吧,我也跟他说了。”
“好,你节哀!”
挂了电话,我又是一阵惆怅,忽然感觉眼下城市里的灯光失去了光彩,变成了黑白色。
人生有太多始料未及的事了,要么是充满惊喜的,要么是充满悲剧的。
但是这些都是一个人的经历,它会让人成熟,会让人彻底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
……
没一会儿,李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他便带着有些惊讶的语气对我说道:“丰哥,你听说没?东哥的母亲去世了。”
“他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沉声回道。
“他还说要跟我们一起进藏,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明天咱们一起去送送他母亲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给你打电话来。”
“行,那我明天一早就来接你。”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没什么心情做饭,随便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给丢丢喂了狗粮。
我便吃着外卖,看着丢丢吃着狗粮,似乎往后余生就要与一条狗共度余生。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一个人至少自由一点。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可怕,可我真的有种预感,自己再也不会成家了。
饭后我就和丢丢一起坐在阳台上,盯着这个被夜幕包裹下的城市发呆。
一人一狗,一罐啤酒,生活尚且如此。
我真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虽然钱不多,但够用,身边有两三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
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安稳,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我真的甘心吗?我曾经那些远大的志向去哪儿了呢?
是的,我又失神了。
直到手机传来一阵信息的提示音,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安澜发来的短信。
她向我问道:“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原本打算明天去租车的,可明天临时有点事,只有后天去了,驾驶员我这边不缺了,不过随行医生还没有找到。”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我给你找了个人,她可以一些简单的急救,跟你们一起应该没太大问题。”
“你熟人吗?”
“嗯,你也见过的,之前帮助过叶茂春处理他和王浩之间的合同事件,你还有印象吗?”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我对这个女人印象还挺深的,不仅是因为她漂亮,更是因为她总是说一些难听的话来讽刺我。
我冷笑了一声,回道:“当然记得,还跟我一个姓不是么?”
“对,她叫陈敏。”
“可她是个律师呀?”
“她是律师没错,可她学过护理,而且还有护理执业资格证书。”
“真的,假的?”
“我用不着拿这种事来骗你。”
也是啊,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安澜比我还谨慎,她怎么可能乱说呢?
可是我不是很喜欢这个陈敏,她太瞧不起人了,当时她得知我和安澜在一起后是极力反对呀!
不仅反对,还说很多难听的话来讽刺我,说我这种二流子配不上安澜。
要不是因为她是安澜的闺蜜,我当时就把她给弄了。
可是安澜既然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向她问道:“你确定她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