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将泥土打散。
小路之上,流水湍急,浑浊的泥水涌入沟渠。
突然,一道脚影踏过,污泥四处溅飞,将路旁的杂草染得污秽。
随着那人远去,才被雨水洗净。
另一边,红衣女子在五人的交战中落入下风。
刀影晃过她的双眼,被她险之又险避开,四人攻势愈发凶狠下,力竭的她渐入颓势。
击退身前一人,她连忙转身横枪格挡,三人刀影同时而至,砍在枪身。
虽然阻下,但此时的她俨然无法正面应对三人的力道。
闷哼一声,她左膝跪入泥中,刀口快要压到身前。
僵持之间,身后那人刀风卷来,割的她脸颊生疼。
生死攸关之刻,一颗石头飞袭而至,砸中那挥刀之人的手腕。
那人吃痛,手中刀掉落。
红衣女子余光所见,其捡刀一瞬,她奋力荡开面前三人,枪锋一转,直朝其喉。
等另外三人反应过来已然晚矣,那人刚抬头一瞬,枪尖便洞穿他的喉咙,将他钉死在地面。
鲜血顺着枪身被雨水洗净,身后三人神情愤怒,眨眼间再次挥刀而至。
来不及拔枪,女子连忙翻身躲避,腰间长剑出鞘,将追来的刀刃一一化解。
但她的剑术明显没有枪术精湛,根本无法化解三人紧密的攻势,仅仅一两个回合,便因为没顾上身后,背上中了一刀。
好在她反应灵敏,躲开了那一刀的致命伤。
饶是如此,她脸上也骤然白了几分。
“你回来干什么?快走!”
看见远处拔枪冲来的少年,红衣女子气愤的喊道。
这四名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别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是三十多岁壮汉回来也无异于送死。
如此一来,那她留下来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起到。
三位黑衣人相视一眼,留下两人对付红衣女子,另一人直奔身后辛弃疾。
减去一人,女子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她担忧的看向雨中的少年,可映入眼中的场景却是让她愕然。
少年出枪招式流畅,与那人缠斗一起,游刃有余,似乎这枪就长在他身上一样。
而那与辛弃疾交手的黑衣人心中更是震撼万分,之前他在客栈与其交手还未感到如此棘手,这时却是变了人一样。
拦截,横扫,提刺,几乎一气呵成。
虽说力道欠缺,但其枪术变招凌厉,衔接丝滑,各种刁钻角度刺去,让黑衣人防不胜防。
正当其愁于应对。
辛弃疾怒喝一声,长枪再次刺出,这一次他双手紧握枪身,几乎用尽全力,直捣黑衣人心口。
那人一见,顿时欣喜。
少年强在枪术技巧,但论力道,却是比不过他。
若是少年一直拖延,他确实有败退可能。
可要是与他硬碰硬,他就能借此机会近身压制。
长枪的弊端便是近身难以施展,到那时他就能借着力量优势击杀少年。
一念而过,黑衣人立即收刀,欲要以刀面接下枪尖。
然而就在枪尖快要接触刀面的一瞬,枪身突然宛若一条蛟龙般扭动起来。
顿时雨如繁花一般绽开,突如其来的一幕令黑衣人大惊失色。
他根本看不出枪尖的轨迹,更不用说格挡了。
枪尖错开距离,绞入那人左腹,忍着剧痛,那人挥刀朝辛弃疾劈去。
奈何辛弃疾早有预料,俯身轻易躲开,顺势拔出长枪,一记横扫,枪尖划过喉咙,那人应声倒入雨泊。
鲜红的雨水顺着枪身染红了少年白衣,他眸光抬起,锁定与红衣女子交战的两人,提枪奔袭而去。
此时那两位黑衣人冷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慌,他们现在已经陷入劣势,再战定然双双毙命。
同样的道理,红衣女子也清楚,所以她忍着背上的疼痛也未放弃将两个留下的念头。
与其留着金人杀手以后横生枝节,不如现在斩草除根。
女子挥剑不断封锁他们退路,只是力竭下的攻击很容易就被化解。
那两人瞅准时机,挥刀逼向女子脖子和下盘,如此分散红衣女子无法用剑抵挡,只能躲避。
于是两人得喘息之时,急忙逃离。
辛弃疾望着那人逃去的方向,并未理会,只要不威胁到高云,只剩两人,逃了也无大碍。
红衣女子却是气愤跺了一脚,该是牵动伤口,才龇着牙收回长剑。
她望向一旁少年,问道:“你那枪术和谁学的?”
辛弃疾恭敬的送上枪,回道:“师从百家,不过刚刚那一式是古旬师父所授!”
“哼,果然是那臭老头!”女子愤愤道。
“呃……”
辛弃疾抿着嘴,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
换成其他人这样骂他师父,他大概是要与其理论理论,只是这女子毕竟是他和高云救命恩人。
“全当没听见吧!”
心中暗暗一想,见女子长时间不拿枪,他收回身前,转开话题道。
“不知姑娘名讳?”
“姑娘?你这小子当真不会说话,先是叫师父,又是唤姑娘……”女子环顾周围,像是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到掉在水渠旁的斗笠,才欣喜的走过去,借着雨水冲干净戴上后,继续道:“张梓,字小舒,我觉得你这年纪可以叫我姐姐,别姑娘姑娘的,奇怪的很。”
辛弃疾抱拳道:“那便叫张姐姐了,张姐姐,我还要去寻高云,呃,就是刚刚我背着的男孩,这枪……”
“你拿着吧,我身上有伤,不想背了,你到客栈归还给我便是!”张梓挥了挥手,朝客栈走去。
辛弃疾抱拳谢别,有了这枪,之后就算再次遇见那些杀手也无需过多担心了。
雷声收敛,临安依旧笼罩在暴雨中,树下的高云翘首以盼望着漆黑的密林,他已经看了很久了。
身上湿漉混着冰寒让他微微打了喷嚏,吸了吸鼻子,抬头之时,一位白衣少年正向他赶来。
“走了,咱们回客栈。”
客栈前,张梓背靠在门口坐着,朝着木门用力的敲着,她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外面的雨声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心中如此想着,她终究力不能支,斗笠摔落,倒在雨中,血顺着红裙边流向远处。
“好像有人敲门?”客栈内,徐石迷迷糊糊起来,端着烛火,沿着走廊向外赶去。
“客官稍等啊,马上就来了!”
不管是不是听错了,这一句总是要喊的,希望他莫要再敲影响了其他客人。
烛火被风来回拉扯,还未到门前就熄去,周围瞬间暗了下去。
“这风可真大!”
徐石自言自语一句。
这客栈他十分熟悉,没有灯火对他也毫无影响。
走到门前,他摸索着门栓,开门之时,风雨扑面而来。
他闭着眼,退后几步说道:“客官赶紧进来!”
没有任何回复,只有风吹门发出急促的吱呀声。
“客官?”
他扶着门睁开双眼,黑暗中,门外隐隐约约躺着一人。
徐石咽着口水,探着脚慢慢挪了过去。
“客官?”
此时他心中已然十分胆怯,只敢呼喊却是不敢近身,但那人没有丝毫反应。
几次之后,他也只好咬着牙将那人拖了进来。
在那人身上一顿摸索后,该是摸到微弱的呼吸,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得亏你是遇上了我!”
徐石蹲下身子,将张梓背回房间,点起灯火。
烛光下,女子面容清晰可见,随之而来便是徐石一道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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