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萧翊风一息都不想耽搁。
他正要起身,却被萧芷宁拉住,“翊儿,姐姐知道你着急,但是切莫忘了,父亲现在还在气头上,你贸然出府,若是他因沈济川之事迁怒于姜府,笙笙会更恨你!”
萧翊风的身子猛地僵住。
是啊,姜云笙不止一次说过,她恨他,尤其恨他伤害她身边的人。
沈济川身份特殊,与罪臣之子为伍,乃是大罪,萧铮很有可能以此事为由,直接去姜府兴师问罪。
甚至还有可能把他和姜云笙和离的事说出去。
届时若是姜跃爱女心切,决定与侯府为敌,亲自登记了和离,他与姜云笙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趁父亲还没决定好,你先听他的,让此事先消停一些。”萧芷宁又道,“府中还有一个林书禾,想必她中剑之事,你也觉得蹊跷,现下先解决此事,刺杀侯爷,可不是一件小事。”
萧翊风缓缓点头,“好。”
他起身往祠堂走去,身上的衣服也没去换。
侯府宗祠里摆着的都是萧家历代家主,祖上还有和大丰太祖一起打下江山的武将,灵位整整摆了一面墙。
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却因为很少有人踏足,平添几分凄清。
萧翊风进去,先是上了香,而后直挺挺的面对灵位跪下。
四面墙壁上点着的长明灯微微摇曳,将他的影子投下一方。
他很少会被萧铮罚到此地思过,平日里犯了错,都是挨鞭子。
这次没有挨鞭子,倒是成了来列祖列宗面前反省。
也好,让他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好生考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何才能让姜云笙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侯府东厢。
萧铮和柳氏走进厢房,林书禾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撑起了身子,见到人来了,忙下床要行礼。
萧铮快步上前,忙道:“不用起来了,先躺下。”
林书禾复又躺下去,眼中满是无助,“侯爷,民女冒昧,我爹可来过侯府?”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一旁的柳氏。
柳氏朝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示意她少说话。
“没有。”萧铮道,“回来便忙忘了,若是林姑娘在此处住着不习惯,我可差人将你送回去。”
林书禾秀眉微蹙。
萧铮面对女子,向来不是很细心,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妥,“罢了,你伤势未愈,就在侯府养着吧,我着人给林府知会,现已过了宵禁,你父亲出门不便,明日一早,他自会来府上探望。”
林书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侯爷。”
她目露腼腆,有些羞赫道:“那......世子呢?”
萧铮不动声色:“翊儿与我有事相商,暂且过不来,不过若是你想见他,我便召他见你一面。”
林书禾摇头,一副乖巧温顺,且很明事理的模样,“不必了,民女僭越,怎敢扰了世子事务?待书禾好些了,自当再与世子相见。”
萧铮就喜欢这种不无理取闹,分得清轻重的女子,一时看林书禾的眼里蕴着欣赏和欣慰。
林书禾看到了,心中一喜,断定萧翊风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去。
只要她和柳氏,还有林权死死咬住嘴巴,设计刺杀萧铮一事,便可一直隐瞒。
萧铮喜欢她,她在侯府的日子就会安稳一些。
毕竟府中家主,仍是萧铮。
萧铮交代下人好生照顾着,又和林书禾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随即匆匆离开。
半夜,林书禾因伤口疼痛无法入睡,却不好翻身,只觉得背部都变得麻木了。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开始憧憬进到侯府中会过上何等高高在上的日子,一时想得入迷,没发现门被悄然打开了一条缝。
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她浑身一颤,她回过神,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厢房里有地龙,没有烧火盆,是以没有光,只有一片灰暗。
原本是温暖如春的屋子,林书禾却觉得身子越来越冷,甚至嘴唇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她实在是怕冷,便喊道:“来人!”
值守的丫鬟都在耳房,随时听候差遣,此时却无人过来。
林书禾心中气闷,不会是睡着了吧?当真是大胆,又喊了一句,“来人!”
然而耳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四周实在是太过安静,林书禾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的声音不小,即便是耳房里的丫鬟睡着了,守在外面的家仆也应当能听到才是。
她努力歪过脑袋,透过床帐去看门的方向,这一看,魂都被吓飞了一半。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从外面透进来一缕并不明亮的光。
让她骇然的是,屋内的地板上,竟有一道细长的黑影。
就像有人站在门口,身影被长廊下的灯光投进来的一样。
然而门外并没有人。
林书禾抬手捂住嘴,将尖叫声遏制在喉中。
有人在暗处盯着这间屋子!
突然又刮起了一阵风,将原本虚掩着的门往里吹开得更大,似是有人要进来!
林书禾战战兢兢的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紧接着,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可能是哪个不怕死的小贼要进来偷东西,祈祷着只要别伤她的性命,随便他偷什么都好,反正丢失的又不是林府的东西。
林书禾佯装熟睡,越是紧张,耳朵越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那窸窣的声音来到了她的床边,似乎在盯着她看。
林书禾被褥下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此时竟忘了伤口的痛感。
片刻后,声音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以为对方走了,微微睁开眼睛打算看看。
却见床帐被一只苍白的手从外向里挑起,指节上有暗色的痕迹,看上去很像干涸的血。
林书禾的眼睛越瞪越大,随着床帐渐渐被掀起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外面扔到她的身上。
她垂眸看去,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翌日清晨,柳氏一夜未眠,就有丫鬟来说,林姑娘昨日受了惊,今天发起了高热,神志不清。
柳氏原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更是烦躁。
不就是只挨了浅浅一剑吗?怎的事情这么多?那林书禾可真是个矫情的主!
柳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厢房,原本肃冷的表情在进去的一瞬间又换成了另一副满是关切的面孔,“书禾,你怎么样?”
林书禾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不停的念着,“有鬼,有鬼......”
柳氏看向一旁的大夫,“如何?”
“老夫人,柳姑娘只是烧糊涂了,待高热退下去后,便会恢复。”
柳氏却没有彻底放下心,把照顾林书禾的丫鬟叫来问话,“好端端的,怎会受了惊?昨夜里发生了何事?”
丫鬟面露惶恐,登时跪伏在地上,“老夫人恕罪!昨夜奴婢睡得太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求老夫人恕罪!”
柳氏眉头紧蹙,又叫来守在外面的家仆。
家仆同样跪在地上,说是半夜里想上茅厕,二人就结伴一起,谁知去了茅厕,莫名的就很是困乏,二人竟是在茅厕里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怕被责罚,便决定隐瞒。
柳氏眯起双目,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
看来昨夜里,侯府来了不速之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