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额间青筋暴涨,那翡翠扳指,是他父亲的,上面的血迹让他此时很是担忧父亲的安危。
“放心,令尊好着呢。”萧岳把扳指戴到薛佑的大拇指上,“这枚扳指能不能回到令尊的手上,就得看你的选择了。”
薛佑心智白崩溃,低声哭起来,“求你,别杀我父亲,求求你......”
他实在是害怕极了,他一直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今日遇到的,比他还狠。
“你故意的。”薛佑颤抖着声音说,“那个玉儿,是你的人,你让玉儿去接近符垣,目的是等我上钩,是不是?”
萧岳笑着拍拍他的脸,“阿佑真聪明。”
“那你为何先前还要找人那般折辱我?”
萧岳并不知道他说的是被蒙上麻袋打了一顿的事,索性接着说下去,“怎么?怕了?我问你,你是怕萧翊风,还是怕我?”
薛佑右手疼痛难忍,不敢去看他的脸。
红衣女子端来一张凳子,萧岳起身坐上去,双手搭在膝盖上,“同是靖安侯的儿子,为何萧翊风是世子,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他一掌往桌上拍去,红衣女子忙上前抬起他的手细细查看,柔荑揉着他的手心,美眸隐有嗔意。
萧岳不耐烦地抽回手,“滚!”
红衣女子一愣,似是生了气,扭着腰肢退回耳室。
薛佑疼得快要昏迷过去,头发陡然被狠狠扯住,脑袋被迫抬起,在迷蒙的视线中,他听到萧岳说:“萧翊风现在的软肋是什么,说!”
薛佑嘴唇嚅动,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萧岳没了耐性,将桌上削果皮的刀拿过来抵在他左手的小拇指上,“大点声!”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薛佑混沌的脑海瞬间清醒了,挣扎着高声说道:“是姜云笙!他的发妻姜云笙!”
屋顶上,姜云笙脸色煞白。
她上辈子被薛佑下毒,会不会就是萧岳指使的?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寒冷的秋风里,浑身透着刺骨的凉意。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蹲不住,身子往一旁歪去,倒进沈念的怀里。
沈念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还好吗?”
姜云笙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袍襟,摇摇头。
真相就在眼前,她不能半途就走。
萧岳对薛佑的这个回答很是意外,“你说的是,户部侍郎姜跃的女儿?”
他闷声笑起来,语气讥讽道:“没想到竟是个女人,这就是未来的靖安侯?哈哈哈......”
他再次拎起薛佑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且给我听好了,若你不想你爹惨死在外面,就按我说的去做。”
薛佑忙不迭点头。
“你把那个姜云笙寻个机会带出来,我会派人去给萧翊风送信。”
此言一出,沈念登时心生怒意。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早些时候走,因为萧翊风保护不了她。
若是她现在还在书院,或是侯府,被薛佑和这个萧岳谋害的几率会大大提高,后果不堪设想。
姜云笙扯住他的袍襟晃了晃,提醒他不要冲动。
沈念点点头,将她揽得更紧。
薛佑无力说道:“好,我去做。”
协议达成,可他们却不知道己方始终还是慢了一步。
萧岳很满意的松了手,从袖子里抽出三张银票甩在薛佑的脸上,“赏你的,事成之后,本公子更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薛佑躺在地上,眼睛被一张银票挡住了视线,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剧烈的屈辱。
他好歹也是冀州城世家薛府的少爷,现在却被别人用银票砸脸,他咬牙切齿,却无法反抗。
他缓缓爬起来,跪在萧岳的面前,头垂得很低,“薛佑愿为萧大公子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岳鄙夷地轻瞥他,“滚吧。”
薛佑站起身,步履蹒跚出了雅阁。
沈念将瓦片轻轻放回去,抱起姜云笙原路折返,落到一处暗巷中。
姜云笙背靠着墙,身子缓缓滑下去,却在中途没有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
沈念将她扶住,目露关切,“姜姑娘?”
“是他,一定是他。”姜云笙反手握住他的小臂,面具下的眼睛透着恨意,“是薛佑和他勾结,才给我下的毒!”
上一世,她死在了这个秋季,在林书禾嫁进侯府,有了萧翊风的孩子之后,她就被下了毒。
这一世,林书禾还没嫁给萧翊风,可薛佑仍然没有放过她。
原来她是萧翊风和萧岳争夺爵位的一枚棋子,是筹码,她的性命无人在意,她只是他们权力相争的垫脚石!
姜云笙浑身如坠冰窟,指甲陷进沈念的皮肤里。
他一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不怕,有我在。”
姜云笙揪着他的衣服,面具顶端的异兽利角抵着他的肩头,戳得他连带着心口也微微作痛。
“薛佑找不到我,定会往我身边的人下手,我爹......”
提及父亲,姜云笙纵是对他有千般埋怨,此时也只剩下担忧,在性命攸关之际,曾经受过的委屈她都不想追究了。
“把他送出城,可以吗?”她抬头看着沈念,“让他先在外面避避风头。”
“姜姑娘,姜大人是朝廷命官,擅离职守,是杀头的大罪。”沈念低声说道,“现在只能制造一个能让他出城最合理的理由,只是还需从长计议。”
“那要是薛佑很快就找我爹的麻烦呢?他把我爹抓起来怎么办?又或者是萧翊风知道了萧岳的存在,先下手了呢?我爹是户部侍郎,冀州的粮食和官府的钱财都由他管,这个权力不管落到萧岳还是萧翊风的手里,他肯定是活不了的!”
她实在是太过着急,有些语无伦次。
说着说着,她渐渐冷静下来,从沈念的怀里挣出身,抬手解
方才的慌乱很快便消失殆尽,在沈念惊讶的眼神中,她缓缓道:“我不信还未继承爵位的萧翊风和那个见不得光的萧岳,能把手伸到幽州军营里。”
现下幽州流寇未平,虽有军队装样子抵抗抵抗,然而即便如此,每日的军粮都是不可或缺的。
幽州隶属于冀州,姜跃又是户部侍郎,让他以规整幽州粮食和军饷为由进入幽州军营,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若是幽州粮草出了问题,幽州大将军裴诀只能朝冀州要粮。
这将是一件极其危险且需好好策划的事,姜云笙将面具递给沈念:“我们回去,和师傅商量商量。”
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夏神医可指点一二。
“好。”沈念若有所思,与她一同回李宅。
既是牵扯到幽州军,那他也得趁这个机会,让裴诀吃一点苦头。
二人离开没多久,醉霄苑门外溜溜达达走来一人。
他一声锦衣,手执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耳垂上的弯月耳坠平添几分邪气。
秦炼的腰间挂着那枚刻着“萧”的腰牌,大摇大摆往前走。
此处对冀州城中世家的令牌那可谓是了如指掌,定会知道这枚腰牌是哪家所出。
他大摇大摆地迈上台阶,还未进去,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可有令牌?”
秦炼将腰牌递过去,那人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恭敬的低头还回去,退到一边,“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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