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风也注意到了姜云笙,对方神情淡漠,眉宇间尽显疏离。
她何时回府上的?怎的回来了也不与他说一声?
姜云笙只轻瞥他一眼,便去看他身边的林书禾。
她身形娇小,肩上披着那件玄衣,愈发显得脆弱。
萧翊风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往她身边走来,“何时回府的?”
他还是没忍住想要问问。
姜云笙听若未闻,没有答话。
柳氏站在堂前,满脸怒容,“李栎,你胆子不小,竟敢以下犯上!”
萧芷宁想也没想就要冲到他的身边,被姜云笙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以她的身份,为了一个仆人失了态,定会遭人诟病。
“笙笙?”萧芷宁狐疑地看向姜云笙,眼里满是担忧,“他是无辜的。”
姜云笙低声道:“先看看老夫人如何定夺。”
李栎双手被绑在身后,依旧站得笔挺。
“书禾,可是他冒犯了你?”林权指着李栎的鼻子问。
林书禾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这贱奴就该回到那不见天日的市坊,遭千万人唾弃!
他只不过是她养不熟的一条狗,见了主人居然还龇牙,想要痛下杀手!那她就让他去死,去到地下继续当贱奴吧!
她的这一所为,不仅能让这吃里扒外的贱奴死,还能趁机让萧翊风被责备一番,毕竟是他先扔下她不管不顾。
“是他。”林书禾捂着心口,犹如在风中摇摆的柳枝,“他曾是我买回去的哑奴,只因我待他苛责了一些,被罚在马厩思过,谁曾想竟被大小姐带回来了。”
此言一出,柳氏立刻往萧芷宁看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宁儿,你先前说这哑奴是你买回来的,今日林小姐却说,本是她府上的人,你在骗我?”
萧芷宁百口莫辩,李栎先前是林书禾的人没错,被她擅自带回来也没错,她只是可怜他,见不得他在自己的面前被活生生打死才会心软,何时想过那么多?
柳氏的脸色愈发难看,“我说药房怎的成日在煎药,原来都是给他治病去了。”
“一个贱奴,死不足惜!”柳氏高声道,“来人!李栎以下犯上,目无尊主,心术不正,拖出去乱棍打死!”
“母亲!”萧芷宁不顾姜云笙的阻拦,冲上前去拦在李栎的身前,“李栎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她张开双手,呈现出一个保护他的姿势,语气急切道:“李栎不会说话,无法为自己辩解,他的身上还有伤,怎能凭一面之词就定了他的罪?”
“宁儿!”柳氏气得一口气堵在喉间,险些背过气去。
萧芷宁是最听话的一个孩子,此时却当着那么多的人在忤逆她?
李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的模样,仿佛方才柳氏说要乱棍打死的人,不是他。
林书禾仗着李栎口不能言,愤然站起身,“大小姐这是何意?难不成书禾在骗诸位吗?”
她指着李栎,声音尖锐,“书禾有证据!我反抗之下抓破了他的手背,还请老夫人明察!若非与我起了冲突,我平白无故的怎会去抓他的手?”
萧芷宁忙不迭走到他的身后去看他的双手,果不其然,他的右手手背上破了皮,已经结了痂。
只一眼,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栎,怒火不受控制的在胸口蔓延,她高高扬起手,掌心夹杂着自己的怒意和痛心,狠狠打了下去,却在即将接触到他的面庞时,硬生生又克制住了。
她手指微蜷,愤愤放下,“李栎,我真是,错看了你!”
“我原以为你在林府受到伤害,皆因你有骨气,不屈服才会被打得遍体鳞伤,是以将你带回府上后,没有给你赐奴姓,让你有自己的名字。我甚至考虑过若你好了之后不愿留下,离开侯府也可以,谁知你却......”
萧芷宁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眼底隐有泪花在闪烁。
她侧过身去不看他,闭着眼睛,做了决定,“将李栎逐出府去!”
李栎沉寂的眸子终于有了变化,他凝视她的侧脸,嘴唇嚅动几分,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慢着!”林权出声制止,沉声道,“此奴既然原本是我府上之人,就该由林府家主定夺。”
他拱手道:“还请老夫人将此人交予我,让我带回林府发落。”
柳氏知道他心中憋着火,方才下令要将李栎乱棍打死,兴许都难平。
她还得靠林府保住柳家,只能妥协。
李栎被林府的家仆押走,路过萧芷宁的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萧芷宁却是侧过头去,躲避他的视线。
林书禾因受了惊吓,不愿再留在侯府用晚膳,哭着说要回家。
将人送走后,萧芷宁以身体抱恙为由,先离开前堂。
柳氏折返回来,但见姜云笙还站在原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身边的萧翊风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身子都不带挪动一下的,就这么一直盯着。
柳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主母,府上进了新人,为何不事先查清楚?让这种不明不白之人进来,今日之事,你也有责任!”
姜云笙嘴角微挑,福身道:“母亲教训的是。”
她这般不卑不亢,倒是让柳氏有些意外。
她转而看向萧翊风,“翊儿,你告诉母亲,为何把林姑娘扔下不顾?你二人不是好好的去赏花了吗?”
萧翊风原本心情就不好,林书禾又大闹了一场,连带着姜云笙也被训,一时更是暴躁,“事已至此,还念着不放作甚?若母亲觉得她当真是委屈冤枉了,那便去哄她,怜她,李栎是长姐带回来的,先前父亲也试探过他,愿意让他留下,此事与主母有何关系?母亲何须迁怒于她?”
他只字不提为何会和林书禾起冲突,甚至在维护姜云笙,这让柳氏陡然暴怒。
“混账!”她高喝一声,“林小姐再如何,那也是今日的贵客,你先是将人拦在府外,后又弃她不顾,才让她被贼人盯上,你还有理了?主母掌管侯府大小事务,看人不清,本就是她的错!”
姜云笙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显得委屈。
倒是萧翊风不想与柳氏周旋,拉住她就走。
柳氏一人留在前堂,气得脚步趔趄,身子往后倒。
丫鬟慌忙扶住她,给她顺气。
“逆子......”她颤抖着手指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脑中嗡嗡作响,“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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