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饭桌上,萧铮和柳氏都没有在。
因为秋雪的事,萧铮近几日都会住在冀州府审问那些被卖到中原的奴隶。
柳氏一早便收拾东西去了白云寺。
姜云笙的后腰疼得厉害,胃口不是很好,随便吃了几口便要离桌。
“笙笙。”萧芷宁叫住她,“姐姐有话要跟你说。”
姜云笙又坐回来。
萧芷宁放下筷子,拉住姜云笙的手,“笙笙,姐姐今日想替娘替你求个原谅,娘那日打了你一耳光,是因为娘实在是担心翊儿才会那般冲动。”
她温声细语,眼睛直直地看着姜云笙,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神色松动,“事后娘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是若是笙笙是母亲,自己的孩儿陷入生命攸关,想必也会心急做了错事吧?”
“念在娘是母亲,这件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好吗?”萧芷宁又道,“娘一早便去了白云寺为你和翊儿祈福,原本她想与你说说话,你今日一早去了书院便错过了。”
姜云笙垂着眼睑,面上看上去委屈极了,实则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她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至于柳氏会不会待她和从前一样,她也不在乎。
毕竟她不是自己的亲娘。
她现在只想回屋子睡觉。
“姐姐就说这一次,以后都不提了。”萧芷宁松开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书院。”
姜云笙只听清了这句,起身行了礼便离开。
待她走远后,萧芷宁拿起筷子在萧翊风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啊你,什么时候才长大一些,你的妻子和你的娘亲有矛盾,你不去解决,光指望你姐。”
“嘿嘿。”萧翊风咧嘴笑道,“我这不是怕说错话,让她以为我偏心嘛,你是家里的长姐,你说的话比我说的管用,而且你们都是女子,说起来要方便一些。”
“胡闹。”萧芷宁睇了他一眼,“若是有一日姐姐不在了,看谁还能帮你。”
“才不会呢。”萧翊风端起她的碗给她盛汤,“我姐定会长命百岁。”
姜云笙回到偏房,沐浴过后,趴在床上让繁霜给她上药。
“小姐,怎的不多吃点?”繁霜动作轻柔,在她的腰上推拿,“奴婢看您就吃了半碗,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提及饭菜,姜云笙就想起今日在书院食堂吃的那个难吃到让人翻白眼的饺子。
唐院长给常无忧谋的差事真是一门好差事啊,看谁不爽把饭菜做得一塌糊涂,这种报复方式不错。
与此同时,远在书院内的常无忧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着鼻子,瓮声瓮气道:“谁在骂我?”
“我!”顾丞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一只烤鸭,“嘿嘿,想不到吧,小爷又回来了。”
常无忧正在院子里洗衣裳,他光着上半身,健硕的肌肉透着迷人的色泽。
顾丞跑上前,将手上烤鸭拎起来,“你瞅瞅,你跟它真像。”
常无忧面无表情,“顾小宝,你哥不在,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我哥呢?”顾丞跑到屋子里,“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回来便没看见他。”
顾丞把烤鸭放在桌上,搬了个凳子坐到常无忧的身边,“八成又是看他的姜姑娘去了,哼。”
常无忧对这种男女之事向来比较迟钝,只沉默着把衣服拧干。
顾丞扫视院子一圈,“老大呢?也不在?”
“老大?”常无忧把衣服挂到晾衣绳上,“谁是老大?”
“那只海东青啊。”
常无忧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它的名字叫老大?这么拽?”
正说着,沈念回来了。
海东青停在他的肩上,往日神采飞扬,这会儿看上去却有些蔫儿。
“去。”沈念肩膀微动,它振翅往树上飞去,将自己掩在枝叶间。
“它怎么了?”顾丞迎上来,“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带它去后山,没抓到兔子,闹脾气。”
沈念脱下外袍,“你怎么来了?唐玄知有事?”
“是啊,他说几日没回去,要回府上住一晚,我便来了这。”顾丞“嘿嘿”一笑,“哥,我买了烤鸭,快进来。”
三人围在桌边坐下,沈念一口也没有吃,面色有些凝重。
顾丞咬着鸭腿,嘴里含糊不清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城中影卫传来消息,京城那边有些不太平。”
“我还以为啥事儿呢。”顾丞摆摆手,“冀州离京城那么远,再怎么不太平,皇帝的火一时半会儿也烧不到咱们这儿来。”
“皇帝近日病重,甚至无法下榻。”
常无忧拧起眉头,“当朝太子生性散漫,无心朝政,就喜欢遛鸟逗狗,若是皇帝驾崩,各皇子恐怕会有动作。”
“正是。”沈念瞥了一眼事不关己,对着烤鸭大杀四方的顾丞,只觉得哭笑不得,“顾丞,我且问你,若是大丰境内起了叛乱,你当如何?”
顾丞咽下一口烤鸭,歪着脑袋沉思半晌,严肃道:“我杀杀杀!”
“杀谁?”
“哥要我杀谁,我就杀谁。”他一副乖巧的模样,“不管发生了何事,我自当为你冲锋陷阵。”
沈念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傻小子。”
顾丞天性单纯,心思简单,对于朝堂之事了解甚微,他此生唯一的念想,便是跟着沈念征战四方。
他不懂其中尔虞我诈,要说真有什么更大的志向,便是打败徐珺,在她面前嚣张一回。
“届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朱恒,势必会护着太子,京城大半的权力都被朱恒握在手心,若是各皇子起兵夺太子之位,朱恒不会看着不管。”常无忧忧心忡忡,“当年立太子之事,死了多少文武官员,这回又会死多少人呢?”
“朝中对太子之位威胁最大的,当属三皇子。”沈念给常无忧倒了一杯茶,“说起这三皇子,是个手段狠戾的人,他还有丞相在身后撑腰,他时时都盯着朱恒和太子,届时第一个扑上去的,一定是他。”
提及三皇子,顾丞啃烤鸭的动作停下来,“丞相?我记得唐玄知的妻子,叫容什么的,不正是丞相的孙女儿吗?”
波谲云诡的权力之争,只要是在朝为官的家族,谁都无法置身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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