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和萧芷宁说了一会儿话,看她精神气还不错,这才放下心准备回书院。
刚走出屋子,柳氏叫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还有什么事吗?”
柳氏望了偏房一眼,萧翊风就被关在那里,“笙笙,翊儿被侯爷打成那样,你不去看一看吗?”
“娘,我得回书院了。”姜云笙直接转移话题,“今天下午的课很重要。”
柳氏心中登时有些不快,“再怎么说你也是翊儿的正室,你和他平日里吵闹就算了,可现在正是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去给他看看伤口都不行?”
那几道鞭子若是打在普通人的身上,得丢掉半条命,好在萧翊风习武,尚且能挨得住,可是母亲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
姜云笙并没有因为柳氏的这番话而心软半分,只说了一句,“再说吧”,便匆匆离开侯府。
柳氏愤愤地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的身子瞪出个洞来。
这个侯门主母当真是越来越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了,就连世子都不闻不问,她真觉得自己去了那书院就能摆脱她应有的责任吗?
大丰自开朝以来,女官的数目屈指可数,她不信姜云笙会成为下一个。
到时候别落了榜,丢了侯府的脸。
萧铮虽在气头上,倒也没有真的对萧翊风不管不顾。
到了下午,他让人去给萧翊风送药。
府兵走到门口,却见秀娘站在一边。
“我来吧。”秀娘接过他手里的药。
府兵不敢多言,上前开了锁。
屋内的萧翊风听到动静,原本沉寂的眸子微动。
是姜云笙吗?
门被推开,走来一抹婀娜的身影。
他侧目看去,原本燃起的一抹希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来干什么?”萧翊风眉目冰冷,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寒冬腊月的霜雪,让人听了心尖发寒。
“秀娘来给世子送药。”秀娘把药放在桌上,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他的对面坐下。
萧翊风此时正心烦意乱着,后背的鞭痕时不时的抽痛几下,让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见他没有直接让她走,秀娘轻声道:“世子,我给你上药吧?”
萧翊风没有拒绝,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去,露出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秀娘起身走到他的身后,看到交错纵横的鞭痕,眼底微颤。
不是不心疼的,纵是萧翊风早已对她失了兴致,如今看到这般刺目的痕迹,她的内心如同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萧芷宁被下毒之事,她从未想过要将萧翊风牵扯进来,可她却忘了,如今侯府做主的,还是靖安侯。
若想让姜云笙消失在冀州城,就得把她从书院内引出来。
这是周炎教她的办法。
萧芷宁就是这个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只有姜云笙出了书院,孤身一人时,他才能动手。
而那替死鬼含月,也是周炎杀的。
没有等到身后的动作,萧翊风有些不耐,“不是要上药吗?发什么愣?”
秀娘回过神,拿过一旁的帕子在他背上的血迹上轻轻擦拭,生怕弄疼了他。
她望着那些血痂,突然地,眼前就模糊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离萧翊风这么近了,平日里和他说句话都得看他的脸色,更别说她的指尖还能触碰到他的身子。
一滴眼泪砸下来,落在他的肩头。
萧翊风神色一滞,抬手将秀娘拉到身前,看见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轻咬着嘴唇,似是在隐忍。
“哭什么?”
秀娘抬手擦掉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世子被侯爷打成这样,秀娘心疼。”
心疼?
莫名的,萧翊风的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另一张神情淡漠,甚至说得上是冷漠的脸。
他松开手,深邃的眼底如同寒潭,“有什么可心疼的,不过是挨了几鞭子罢了。”
秀娘重新站到他的背后,“你是我的夫君,我当然是心疼的。”
“夫君”二字深深的刺痛了萧翊风。
他回想起来,和姜云笙成亲至今,对方从来没有这般唤过他,甚至连名字都很少叫,只有发生争吵,她怒目而视的时候会叫上几声,其余时候,他连一个称呼都没有。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
秀娘温热的指尖在他的后背上轻轻触碰,萧翊风的脑子里却全是姜云笙的模样。
她呢?
她会不会心疼?
应该是会的。
萧翊风握紧手心,他见过姜云笙心疼的眼神,只是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被下药的唐玄知身上。
那一日,她双目通红,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恨意,面对唐玄知是却满是心疼,甚至隐隐藏着些许悔意。
那个女人待谁都好,唯独对他却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秀娘给萧翊风的伤痕上好药,拿过一旁的纱布给他包扎,伤在背上,得绕过前胸捆绑,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自己的靠近又招来他的厌恶和辱骂。
萧翊风回过神,“我自己来。”
秀娘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失落,站到一边收拾着东西。
她端着瑶盘刚走出去几步,萧翊风突然叫住她,“那个含月,是你买进府的吧?”
秀娘心里一惊,手上的瑶盘险些砸在地上。
她的喉头微动,保持镇定转过身,“当时我看她可怜,就买回来了。”
萧翊风拿着纱布在腰上打了个结,没有抬眼看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让秀娘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跟我说说,有多可怜?”
秀娘只感觉到嗓子艰涩,仿佛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嘴角保持的弧度有些扭曲起来。
她深呼一口气,站在原地,“含月是我端午前买回来的,我遇见她时,她正在街上乞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弟弟,听说她还有年迈的父母。”
萧翊风突然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还是个热心肠。”
秀娘将他的笑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发冷,生怕他看出破绽,“买含月那日,娘也在。”
“嗯,你下去吧。”
秀娘端着瑶盘快步走出去,站在廊下用力呼吸。
方才在屋子里,她险些窒息。
她以为周炎动手最起码要等含月走远一些,没想到出了城就迫不及待的下手,如此一来更容易让侯府的人生疑。
秀娘愈发觉得周炎是个没脑子的。
等到姜云笙被逐出冀州城,她断然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最好也像含月一样,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