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杜松抱着十几卷竹简来到了太守府求见秦风。
“启禀主公,此乃内事署调查辖区内十八县官吏记录,姓名、年岁、籍贯、所属家族、为官经历、官声皆登记在册!”
秦风拿起其中一卷竹简看起来,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勃然大怒,“混账,真是混账!”
汉朝官员都是举孝廉而为官,不仅要有才学,还要有德行和民声,可这所为的德行和名声并非是对百姓而言的,而是在士林中的德行和名声。
很多人在面对士林中人是表现得谦卑有礼,为了同伴两肋插刀,对父母亲人又很有孝心,堪称至孝之人,可他们做官之后对百姓却是当牲口一般对待。
秦风看望这些竹简,把其中一些士族和豪强的顽固分子、士族的忠实走狗的官员们全部撤职,有多远滚多远。
太守府内堂。
秦风坐在主位上,两侧站着一些官员和将校。
陈到走进来禀报:“启禀主公,从军中挑选的俊才已经都到了,一共十八人,一个不少,是否招他们入内?”
秦风招了招手:“让他们进来!”
“诺!”
陈到走到外面大声下令,这十八人排成两列依次以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十八人最低也都是军候级别的武官,在军中也算是中上层军官了,到了这个位置,还能有如此的军资军容和整齐的步伐及气势,这让在场的谋士官员们都很叹服秦风的练兵之能。
“属下等参见主公!”十八人走进内堂之后一起单膝下拜齐声高呼。
秦风抬手:“起来吧!”
众人又动作整齐的起身站立。
秦风从座位上起身,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说:“这次招诸位前来,想必有人已经听说了本将要派诸位去作甚,没错,你们将脱离军伍,有人要被派去做一任县尉,有人要被派去做一县主薄,甚至是县令!”
“被派去做一任县尉的,虽然不在常备军,但也是属于军伍,被派去做地方官的,算是正式脱离的军职,或许有人会很失落,但请诸位记住,尔等虽脱离军伍,却永远是军伍之人,只是换了一个战场,尔等到了新的职位,等待你们的是更大的挑战,上任之后不要怂了,在战场上与人对砍都不怕,还怕做官?”
“在诸位上任之前,今日在此,吾有些话要与诸位交代清楚,汝等是吾派去治理地方的官员,不是那些地主豪强和士人的走狗,决不能与某些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祸害百姓、不听本将和太守府的调遣,更不能拒不执行太守府的政令,否则等待汝等的将是严厉的制裁!”
“到了地方之后,汝等要想办法用手段站稳脚跟,稳定局面,做县尉的要尽快牢牢掌握城防县兵的控制权,有些县的县兵什长、队官、屯长大部分都是原来的县尉提拔起来的,汝等过去之后想要轻松掌控他们,让他们俯首听令只怕不太可能,要想法子,懂进退,不可蛮干,但也不能一味退让,该出手时还得出手,该杀人的时候决不能手软!”
“有时不杀戮不能震慑屑小之辈!”
秦风走到另一边,继续说:“被派去做县丞、县尉的,只怕你们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你们周围全部都是一些庸官、懒官,而且他们大部分还是士族之人,或是士族扶持的官吏,这些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耍阴谋诡计、排挤同僚、欺负敲诈百姓是一把好手!”
“让他们发展民生,新办学堂私塾、修路建桥、组织百姓开荒、兴修水利、鼓励耕种,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甚至阳奉阴违,如此之人,皆是尸位素餐、鱼肉百姓之辈,让他们继续为官只会让官府的名声更加不堪,让百姓更加不相信官府!”
“吾曾听说很多官员到了地方任职之后逢人便说自己是代天子牧守地方,哈哈,牧守?何为牧守?牧是放牧的牧,把百姓当牲畜一样放牧吗?让他们吃就吃,不给吃就饿着,把他们养肥了再杀?”
在场将校军官们听了秦风这番话不由感觉发人深省,从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此时听秦风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了,越发明白这个王朝的没落和腐败。
在场的谋士们和官员们听着听着就感觉浑身冷汗之流,这些事情他们不是不清楚,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从来不说出来,没想到今天秦风把这些事情全部捅了出来,说得如此浅显易懂和露骨。
“因此,你们今后为官,一定要体恤百姓,不可在太守府政令之外额外颁布法令鱼肉百姓,不可勾结那些地主豪强和士族之人欺压百姓,为官就是要为百姓做主!”
“对于那些鱼肉百姓的,在县里乡里横行霸道的地主豪强、游侠和士族之人,要依律严惩,尔等无须害怕,有本将和太守府为尔等后盾,只管甩开了膀子干!”
接下来,秦风拍了拍手,一队小吏排着队走了进来,每个人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全部用红布盖着。
秦风揭开一块红布,拿起托盘上一册官凭打开就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人就上前来,秦风把官凭和官印连同托盘一起交给对方。
正如秦风和在场谋士们的预料,这些人在赶赴各地上任之后对政令的执行并不顺利,而且大多受到了排挤。
因为在上任之前,秦风已经给他们吹过风,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们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们遇到的阻力会如此之大。
甚至有几个被派去做县令的官员说话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了县衙也无人搭理,还一度被人当做假冒之人逮捕下狱。
面对如此情形,收到内事署报告的秦风不得不重拳出击,派出军队直接进驻,把这几个县的官吏从上到下全部砍了一个遍,进行一番血洗之后,全部换新人,官位这东西就是一盏灯火,只要它还亮着就有飞蛾扑火,还怕没人愿意做官?
接连把两个抵触最为强烈的县衙的官员都砍了之后,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其他各县的官吏都被吓住了,再也不敢公然无视太守府派来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