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秦风就醒了。
巨大的生存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如果死了,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再穿越一次,或者穿回去,赌不起!
“都尉,洗把脸!”伺候秦风的一个兵卒用头盔装水走进了营帐。
秦风已穿戴整齐,他转身一看,见头盔里的水中竟然有冰块,“汝在何处取水?”
“河边!”
“河水结冰了?”
“结了,厚实的很,小的用长矛戳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戳出一个洞来!”勤务兵说道。
秦风走到帐外一看,雪已经停了,但地面上有厚厚的积雪。
“来了,吹号集结,命伙夫们生火造饭,一个时辰之后整装出发!”
“诺!”
这时杜松走了过来,抱拳问:“都尉,我等还是要沿着皖水一路北上?”
“不,这次我等向西而行!”
天色渐渐亮了,兵卒们领取了饭食之后狼吞虎咽的吃着,为了能多撑一段时间,秦风可不敢让这帮人敞开了吃,只能让所有人吃个六分饱。
“都尉,西北方向五里处来了五个骑兵,应该是江东军斥候!”收到消息的杜松立即赶过来向秦风报告。
秦风惊得站了起来,“西北方向五里处?”
“是!”
秦风脑筋高速运转起来,这队斥候的出现说明江东军距离这里最多十五里!
“传令,让所有人立即集结准备出发,你带着你的人留在此处设下陷阱和伏击圈等待敌军斥候前来,尽量捉活的!”
“诺!”
营地里很快就热闹起来,各人寻找各人的队伍,粮食一袋袋被搬上骡子和马匹的背上,营帐很快被收起来用骡子驮着。
在小乔被两个侍女扶着上马车时,秦风发现她脸色憔悴,两只眼睛都有黑眼圈,昨夜似乎没睡好,这也难怪,她听到江东军宣布她已死的消息肯定是大受打击,这个命令的下达,绝对是周瑜的意思。
那说明她的生死安危在周瑜眼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出发!”秦风挥了挥手,骑着马带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队伍中,杨弘和阎象骑着马发现队伍前进的方向不对,昨夜他们已经和秦风商量好了,要一路往西去江夏,可现在却是向东,向东可是去江东路军的势力范围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两人急忙打马追上去。
“都尉,都尉!”
秦风扭头看了看,打马走到一旁让队伍继续前进。
杨弘骑马先到,“都尉,吾等不是已经决定向西去江夏么?将士们的行军方向怎的完全相反?”
这时阎象也骑马跑过来了,秦风说道:“刚才收到消息,西北方向五里处发现了江东军斥候,江东军距离我等最多不过十五里,我军若是向西,岂不是距离江东军越来越近?一旦江东军得知我等正向西去,他们定会改变方向进行拦截!吾算过了,就算两军行军速度相同,江东军距离我军最近的距离可能只有三里左右,二位认为我军是否能够摆脱追击?”
杨弘和阎象面面相觑,阎象不由说:“江东军来得好快啊!不过我军就算向东前进,也无法跳出江东军势力范围,孙策和周瑜有足够的时间调遣兵马对我等进行围追堵截啊!”
秦风把昨夜从江东军斥候嘴里得到的消息向二人说了一遍,这让他们齐齐色变。
杨弘失声说:“如此说来,我等往东去岂不比更加危险,再难逃出升天?”
秦风这时发现杨弘和阎象似乎并不擅长军略,他
这话让杨弘和阎象对秦风颇为刮目相看。
“快快快,加快速度,不要磨蹭,江东军距离我等不过十五里,若不加快速度摆脱他们,被追上就插翅难逃了!”秦风骑着马在队伍的一侧狂奔,一边奔腾一边大喊。
听到江东军距离这里不远,兵卒们心慌了,纷纷加快了速度,很多人甚至在用手推前面的人,想要走得更快,如此一来,队伍就有些混乱了。
秦风大吼;“不许推、不许拥挤,前方之人加快速度!”
在一声声呼喊之中,队伍来到了河边,河面已经结冰,完全走了走人行马。
但冰面上打滑,不少人刚走到冰面上没多久就摔倒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走。
秦风等也很快上了冰面,还没走到河面中间,他就听到了咔嚓咔嚓声,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冰面已经开裂。
“不好,冰面要被压······”
他话还没喊完,就听见哗啦几声,几处位置的冰面垮了下去,七八兵卒调进了河水中。
“啊——冰面塌了!”有人惊呼大喊,其他兵卒吓得纷纷后退。
秦风立即大叫:“不要慌,都散开,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重量太大会压裂冰面,都散开一些!”
他又继续大叫:“黄翊,黄翊!”
“都尉,我在!”黄翊牵着马快步走过来。
秦风吩咐:“你速速带人去把掉下去的兄弟们拉上来,快去,迟了人就没了!”
“诺!”
秦风又继续向所有人大吼:“其他等人继续前进,不可停留,冰面承受不住太大压力,后方又有追兵,滞留此地是死路一条,若走不稳,就坐在冰面上滑过去,如此更稳当!”
听了秦风的话,很多兵卒都开始坐在冰面上,用兵器撑着往前滑动,还真是又稳当又快。
秦风立即走向一个冰面破洞的位置,三个兵士正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扑通,他立即招呼周围几个兵士,“快把长矛伸过去把他们都拉上来,快!”
说完,他从马背上取下三尖两刃刀伸过去,大喊:“抓住它!”
那兵卒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即双臂抱住兵刃,这边秦风用力一拉就把人从水里给拉上来,另外几个兵士见状也纷纷效仿,很快就把另外两个兵卒也拉了上来。
在秦风和黄翊的组织下,掉落冰窟中的七八兵卒都被救了上来。
事情还没完,这些人浑身都湿透了,就这样穿着湿衣服赶路,铁定会感染风寒,在这样的年月,那是能要命的病。
“军需官,去把军需官找来,传吾之命,让他再给这些兵卒每人一套衣裳、一卷毡布裹身!”秦风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
“诺!”
一通乱糟糟的忙碌和吼叫,总算带着兵马过了河而没有发生伤亡。
过了只有小半个时辰,杜松就带着人马追上来了。
“都尉,抓住了一个江东军斥候,杀了三个,另外一个中箭骑马跑了,我等想追,但只怕还没追上就撞见江东军大队人马了,因此放弃了追击!”
秦风听了杜松报告,问道:“抓住的斥候在何处?是否审问?”
杜松说:“已审问过了,斥候交代说这次江东军来了一千精锐,由大将周泰领兵!”
周泰?
秦风眼神一凝,从前世获得的一些历史信息来看,
“不管他了,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人如此这般······”
杜松听完之后面露惊愕:“都尉妙计,我等要不要再杀回来?”
秦风考虑一下,“唔······似乎可以想点儿法子挫一挫江东军的锐气!”
下雪过后的积雪较深,过了一个时辰周泰才率军抵达小罗山下。
“校尉,这应当就是贼首秦风所率部众留下的营地,看这营地的规模,只怕不下三千人!”水军长史观察了营地说道。
周泰疑惑:“前几日将军收到斥候密报,不是说只有千余人?怎的凭空多处两千人?”
“校尉不必担忧,若吾所料不差,当是收拢的刘勋溃兵!如此多的溃兵,说不定这支人马的话语权早就换了人,或许贼首秦风都已经被新贼首杀了!”
周泰瓮声道:“周将军有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抓到秦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传令下,跟随踪迹,继续追击!”
这时斥候来报:“启禀校尉,发现山贼军向东渡河而去!”
随军从事皱起了眉头:“山贼军为何向东而去?难道这些人不知往东就会完全陷入我军围困之中?”
“哈哈哈······几个蟊贼而已,也就能打家劫舍,能有聪明人?传令,全军渡河继续追击!”周泰大声命令,打马向前走去。
冰面上,秦风的队伍在这里吃了一些亏,而江东军不知道,而且江东军经过操练,此时追击时也排着整齐的队伍。
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冰面上,甚至踏出了整齐的脚步声。
冰面上有许多被长矛戳过的坑,一个接一个,若是仔细观察定会知道有人在此做了手脚,但周泰等人急着追赶秦风这伙悍匪,根本就没注意。
“咔嚓、咔嚓、咔嚓······”
周泰勒马停下,扭头观看:“是何声响?”
“哐当”突然一声巨响,又是“噗通噗通······”一连串的声音传来,冰面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重量和共振接二连三垮塌,一片接一片,只几个呼吸的时间,近两百余名江东军兵卒相继掉进了河水中。
其他没有掉进河水中的江东军兵士吓四散而逃,很多人还没有适应在光滑的冰面上行走,一个个重重的摔下。
周泰见此情形大吼:“别跑,都不许跑,救人,救人,快救人啊——”
江东军在冰面上乱做一团,有人想要找绳子或其他东西救人,却找不到,像一个个无头苍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