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安排了这么多人手,居然还是不放心,还在远处安排了枪手。
片刻之前看着那些人匆匆退走,就连赵磊心里,都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些警惕,哪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后手?
实际上,他有着法器护身,就算是被击中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何谨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直接用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
子弹从背打入,斜向上穿透,贯穿肩头而出……
匆匆赶到的陈白眉刚想再次挡在赵磊身前,就听到了他有些失声的一声大吼:“退回去!”
吼声发出的同时,他就已经搂着何谨一转,将自己的后背朝向了子弹射来的方向。
“不要!”
何谨和陈白眉同时发出尖叫的同时,第二颗子弹不出预料的再次来临。
即使是有法器护身,恐怖的力量依然是轰的他差点扑倒在地,嘴里也紧跟着喷出了一口血。
不过也正因为这股冲击的力量,让他脚下加快了几分速度,硬拖着何谨冲进了医馆。
直到这个时候,她肩头那恐怖的伤口,才开始疯狂的喷血。
而那种剧烈至极的疼痛,已经让她的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脸色煞白的休克了。
赵磊的脚步,已经是无比的虚浮。
看着生命垂危的何谨,他却是甚至都已经再没有力气把她抱起来了。
而外面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这个时候,绝对容不得半点慌乱。
“把她抱到治疗室,紧急止血,把我上次给你配的药敷上……”
赵磊嘴里说话的同时,飞速掏出几根毫针扎在了自己身上。
陈白眉刚伸手接过何谨,他就又快步到了药柜前面,打开其中几个抽屉,抓出其中药材直接就塞在了嘴里,咯吱咯吱的一阵用力咀嚼。
嘴里无比苦涩的味道,让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丝。
还不等吞下去的药液发挥作用,就已经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了医馆门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的太快了。
说起来很长
,实际上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也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此刻,那些伪装成普通人的杀手,已经不见踪影。
甚至连地上那些血迹,也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根本就没人能注意到。
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绝杀。
腹中一片温热,赵磊的气息正在飞速的恢复。
只是他的眼角微微跳动,明显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额头的汗水也是始终不停的流淌着。
他在等那个枪手再次开枪。
刚才太过仓促,只是勉强判断出了大体的方向,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
可是等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陈白眉焦急的叫喊声,对方也没有开出第三枪。
他没有时间去等了。
哪怕知道危机还没解除,也只能先去救人。
和平年代,很多人都无法想象,被子弹打出贯穿伤,是什么概念。
何谨后背被子弹击中的地方,的确只有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
而肩胛骨处子弹冲出的位置,却是被那种恐怖无比的冲击力,带走了足有手掌大小的一片血肉。
她这算是运气好的,因为冲击力没有在身体里产生空腔作用,铅弹头也没有爆炸散开。
不然的话,身体组织遭到大面积的破坏,她此刻就不是休克,而是当场毙命了。
可这,并不代表着还能保住性命。
因为陈白眉根本就无法帮她止血,那些药粉刚刚敷上,就被不断喷涌的鲜血冲了个干干净净。
一直手不断的下针,另一只手也是不断的点下。
以赵磊的手段,都差不多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让不断喷涌的鲜血渐渐平息了下来。
昏迷中的她,气息虽然微弱,脸上却依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倔犟。
可是她的嘴角,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依旧还在不断喘息的赵磊,神色无比的复杂:“我又何德何能,值得你拿命来救?”
人在最为危机的时候,所显露出来的,才是最为本能的反应,也才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虽然平静下来细想就会知道,既然他有法器护身,何谨也就根本没必要这样。
可她想用自己的命来保护赵磊,却是不争的事实。
止住了血,只能说是多出了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赵磊虽然心情复杂,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和陈白眉两人的一颗心,实际上始终都还是悬着的。
不知道那些杀手会不会铤而走险,在关键时刻直接冲进来。
不过还好。
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赵磊帮何谨清理好伤口,并且重新配好药敷上了,对方也没有再次出现。
而此刻的他,身体却已经是虚弱到了极致。
伸手撑着身旁的椅背,才勉强保持了站立的姿势,脸上也完全看不到丝毫血色了。
他刚才,是真想出去把那些杀手一网打尽的。
所用的方法,虽然没有藏川真一所用的三针术对身体的伤害那么大,可无论是任何激发生命潜能的手段,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激发出来的潜能,用来救了人,倒也不亏。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医馆里,已经全都是伤员了。
何谨重伤昏迷,陈白眉重伤未愈,赵磊现在也是连三成战力都没法发出……
“先生,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就得做最坏的打算,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先盯着,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叫您的。”
“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我还不能走。而且外面那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总还是要做些准备的……”
赵磊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知道短暂的休息,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也知道,只要对方不傻,就绝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黄纸和朱笔很快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虽然有伤天和,可你们既然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也就怪不得我了!”
说话之间,手指翻飞,手上的黄纸就被撕成了一个小小的纸人。
下一刻,殷红的朱砂,就在那纸人上,画出了数道古怪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