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路有惊无险,过城门的时候甚至没有搜查的人,元子隗不由得有些不解。
按道理说,就算太子是用沈珠做的事情,当做筏子,那他也会把沈珠一并处理啊,以免留下祸患来。
但要问沈珠为什么太子没杀她,沈珠却还是摇头说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两人出了城,便沿着官道一路往陈家去,江州离吴兴虽远,但离弘农却未必这么远,元子隗一面抽出怀里的地图册子,一面自言自语道:“...虽是好去,但如今这情况,世家贵族想必都各据一地,不愿外人频繁出入。”
查的想必会比之前严。
沈珠便摇头道:“先去祖坟吧。”
在吴兴的后山上,隔着十多里地,有一处盘龙穴,是沈家早看好过的,沈珠小时候身体不好,很少叫她过去。
所以她只记得大概得位置。
元子隗合上地图册子,看着她,无奈点头道:“那就先去找一找。”
两人又走出一城,落座在茶馆歇息的时候,听到旁人说,弘农的事情有眉目了,是金城军的探子假冒身份,溜进了杨家,假冒家妓来杀人。
所以最后只是治杨家一个监管不力的过错,该处理的处理,罚奉禄的、降职的,革下去许多杨家的爪牙。
元子隗听他们议论,悄声同沈珠道:“奇怪,为什么一开始知道的事情,要到现在才拿出来?”
他们已经跑到了抓不到他们的地方了,现在才开口?
沈珠只紧张问道:“这会不会影响金城军?”
“虱子多了不愁,你不用担心。”
虱子多了确实也没有愁的余地了。
大营之中,看过朝廷发来的剿文,男人将东西丢在案上,阴沉着的一张脸始终没有好表情。
凌阳州屏息小心拿了去读,看完之后诧异道:“我们什么时候派人去杀太子了?这不是凭空造谣生事吗?”
“这天下什么屎盆子都往咱们身上扣!真他娘的一窝畜生,狗畜生!”
劳良吉气得脸憋得赤红,大骂道:“屠城的名义也要盖在咱们的头上,明明是那狗官不做人,动手完了还诬陷在咱们身上!”
谁不生气?
堂内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白衣草民,是彻彻底底的脚踩黄土上来的,明明是要顶着为百姓做事的大旗才奋勇杀敌。
平百里,一下子扣上了屠城的名义!
况且那杀了满城百姓的狗官还跑了!
沈漠还是没有说话,其余的将士们愤恨道:“将军!这样子还何必忍下去,干脆便造反就是!”
“本来就是造反,清君侧又有什么用?大家都是反了,现在干净也变成不干净了——”
“好了,”沈漠冷眸扫视过自己的将士们,后者们识趣地闭上了嘴,男人努力摁住心头的火气道:“现在的情况,是清点城内到底还活着多少人,我需要证据。”
“至于其他事情,各自约束好好了,让附近的城来送。”
“城内还有愿意从军的,安排到凌阳州的营中。”
说完这些,沈漠便叫他们下去了。
众人心里还积压着话要说,但对上一向不容啰嗦的主帅,还是老实的,再者说,沈漠作为主帅同他们一道出生入死,弟兄们都敬佩他!
他的决断,就算不认同,也不会强行争辩。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沈漠解下身上的胸背甲,脱下护臂挂坠,他衣摆里系着的是沈珠当年绣的手帕。
上头四个似人非物的痕迹,还是模糊成一团的样子,沈珠后来找了许久没找到,便忘在脑后了。
其实沈珠从小到大,她不要了的,沈漠都会小心收好,一开始是怕她又要,到时候没有,惹得她发起火来。
后来就是单纯想要自己收着。
男人处理完伤口,又小心将那手帕系回去,最后眼神落在桌上的剿文上。
能在这个时候刺杀太子的,还和金城军有关系的,只有可能是沈珠....
她又不听话!
沈漠心内几乎要烧起来,他想去管沈珠,想把她圈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想让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沈珠还是走了,沈漠守在军中,寸步不能离开,就算现在掌握了这样的消息,也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派兵出去,就是送上催魂符。
他捏住那剿文,向从前或许都不相信的诸天神佛祈祷,向身负龙命的列祖列宗祈祷...祈祷沈珠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逃走了,不然梁国就会以她的性命来威胁沈漠。
不止一次,沈漠觉得自己手中的力量太过微弱,实在不够用了。
外头士兵行走的声音缓缓传进来,外头按部就班的执行攻下一城之后的准备,除却哭声多了些,血也多了些。
城内是空的,士兵们暗暗的握拳,实在意外于这是人能做出的事情...
可是他们也一样知道,世家贵族,向来不把普通人当成人看,他们是脚下的土,是泥巴...
这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回去之后,众人交了要交的一应东西,沈漠又处理军务到深夜,勉强躺在那榻上休息,也不知道是过了一个时辰没有。
外头的风总是吹着帐篷的侧面,天又更冷了,接下来的作战一定不会那么顺利。
要早做打算,采买过冬的棉衣,草料,还有碳火,
外头脚步声哐当哐当的,是劳良吉特有的,沈漠睡不着了,起身来,正好劳良吉撞进帐内。
他踉跄扑到沈漠的榻边,长大了嘴巴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凌阳州没想到一时没拽住人已经到了这里,进屋来先叹气。
而后就是拽人。
他们身上倒没有酒味,也没有血味,看来不是私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