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等沈珠夜里睡下了,才慢慢起身去拿剑。夜深人静,他翻了院墙,将剑抵在那人脖子,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阿冬还没看出个名堂,一下子被人拿捏了性命,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他瑟瑟发抖,牙齿打架,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是季大人...”
沈漠又道:“季大人?是谁,你从头到尾说全了。”
阿冬虽然记得季大人同他说,对方不敢杀他,但在这个时候吓得六神无主,索性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金城有官家管着,但因为这里尚处前线,文官说话并没有武将管用,尤其是季少将军,在此地可如土皇帝一般。
见新人来了不上门拜他,便遣了个小兄弟来打听情况。
谁料阿冬才来一小会,脚步声便被沈漠听见,出门找上他来。
他说完了,眼泪和鼻涕都要一起下来了,沈漠收回了剑,平静道:“替我回季大人一句,我乃陈吉,特投军中,还望大人接纳。”
那小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点了头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沈漠回了屋,沈珠寻不到他,已经睁开眼来,朦朦胧胧在床上摸人。
沈漠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轻声道:“刚才出门去抓耗子了。”
沈珠已经过了害怕耗子的时候,闻言只闭着眼睛问道:“...那抓到了吗?”
“抓到了,女郎放心睡吧。”
第二日没有消息,第三日也没有消息,但是外头也没有人再出来过。沈漠也不着急,将住着的地方屋顶补全了,又将院子里面的水道重新挖了出来。
毕竟冰雪消融,很快就要开始下雨了,到时候淹了院子也不好。
沈珠倒是主动提出来要做事情,那孙大娘老来无依,总是过来同沈珠说话,又带了自己的针线活,沈珠本来就喜欢绣东西。
只是她以前绣的实在差,现在倒好起来了,有点样子,全赖孙大娘教的好。
她就自信满满的,说是要做绣活养活沈漠,只不过现在还没消息。
又过了一个月,日子平静,也很寻常,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说是奇怪的事情。
沈珠也问过一次沈漠,怎么还不投军,沈漠就说不急。但他夜里偶尔会去擦剑,将那剑擦的极为锋利。
“....陈丫头,你可知道,西秦人打过来了?”
一日午后,孙大娘又带着她那些针线过来,同沈珠一起绣着,沈珠膝盖上一指小猫,脚边两只小猫,正摸着呢,听了这话,愣愣抬起头来。
她平日里素是带着帷帽,孙大娘也习惯了,自顾自说道:“我听人说,他们彻底没了粮食,实在日子过不下去了,于是开始打过来了。”
“可怜...”
孙大娘诧异看她一眼,沈珠才反应过来,“我是说,咱们边境的人实在可怜,外头人出事,咱们头一个遭殃。”
“谁说不是呢!天杀的西秦人,就是没了粮食,也不该找上咱们啊,再者说了,咱们这又不是粮仓,谁能给他们这么多粮食...”
沈珠心里想,两个地方的人都可怜。那些侵略的敌军倒是不可怜,他们会掠夺女人和杀了孩子,还有劫走钱财。
虽然是以百姓的名义。
可是那些受灾的百姓,却什么都没得到。
沈漠之前打听了百濮的消息。
说是百濮已经灭族了,蜀国也不好过,现如今被齐国和梁国瓜分,即将也灭国了。
沈珠便想到她看到过的许多人,弹指瞬间的历史,却是许多人的覆灭。
她由此生出一点清晰的悲哀来,做事情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沈漠晚上发觉了,就问她白天在和孙大娘做了什么。
沈珠问她:“你是要去投军了吗?”
沈漠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沈珠这个时候突然聪明了一下,随后便点头道:“现在突然发了战乱,那季小将军冲上阵去,受了敌方一剑。”
沈珠忽而有些慌了,问沈漠道:“你上了前线,是不是也会受伤?”
她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糊涂话,于是又是叹气,沈漠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女郎放心,我只不过一个小兵,到时候在战场上,只和小兵作战,又不与那些武将军作战,有什么好害怕的?”
沈珠很容易被这样的话就哄过去了。
但她又问沈漠道:“那些西秦的士兵被杀了之后,我们就能安全了吗?”
沈漠迟疑着摇头:“恐怕不能...”
沈珠便问他:“没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
因为西秦人这次是倾举国之力攻来的,金城人都被召集了青壮年去从军。而沈漠,则是被季将军亲自请到了营帐里头。
季将军是个极为高大的青年,身上还有伤口,便已经坐在案后,马不停蹄的处理起来战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要粮草没有。
要武器没有。
要什么都没有,他发了一次脾气,当着沈漠的面,似乎在告诉沈漠什么,又似乎是没有心眼。
但他怎么会是一个没有心眼的人呢?
“陈吉,我知道我绝不可能真正的叫你效力,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对别人点头哈腰,俯首称臣的人。”
沈漠只道:“我不过是个流放来的庶民,没有这么多讲究。”
“庶民?”季将军道:“可是庶民大多没有你这样的气势,他们都太畏怯,太容易低头了。”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你这么好的武功,没有这么厉害的一把剑。”
季将军说,他本来不想用沈漠的,毕竟沈漠看起来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战乱了,他手臂受了一剑,很久都没有办法动弹。
现在就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帮他,至少要帮他做一点事情。
这话似曾相识,沈漠已经被蜀国的那些人诓骗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