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块干净点的薄石,用刀把生姜皮一削,切细碎,倒了半罐豆浆和一整瓶胡麻油搅匀,放在薄石片上,林西西借着这三人先前垒来煮菌子的土坑灶把石头片片烤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那团黑巴巴的东西,捏开大姨的嘴,不管不顾的就把那团黑料往她嘴里塞。
两孩子眼泪巴巴的看着,小的那个哭得震天响:“啊啊啊,我奶奶都被你杀了,你还要灌她吃老鼠屎一样的东西。”
林西西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认认真真的把所有黑料全给灌进了大姨嘴里,看着她吞咽下去后才松了手。
她本来就饿极了,这一通忙活就更饿了。
看了看大姨散落在地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菌子,她用刀扒拉了几下,勉强找出几颗能吃的,将就拌着那剩下的豆酱放石头薄片上烤了烤,用刀尖插起来,一口一个往嘴里塞。
味道差是差了点,好歹填了下肚子。
“你杀了我奶奶,给她喂黑屎一样的东西,还抢我们辛辛苦苦捡来的菌子……”原本已经哭累了的小娃,眼泪水又冒了出来。
一辆吉普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小娃的哭声又尖又利,惨绝人寰的穿透力把坐在车子后座上的老人惊醒了。
“小张,把车开过去看看发生啥事了?”
车子加快速度开了过来。
小娃还在哭,边哭边指控林西西。
距离近了,小娃的话全都落入了车上三人的耳中。
一听杀人了,老人立马神情严肃地让司机停下车下去帮忙。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也瞬间把枪上了膛,如临大敌地跟了下来。
老人打开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林西西用刀尖插着最后一个蘑菇往嘴里送。
小姑娘长得瘦瘦小小的,好像营养有点不良,脸色也不太好,五官还算周正,唯独一双眼睛黑瞳瞳的,极有神采,像是画龙点睛般给她那不太出彩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颜色。
见人看她,林西西下意识地看过来。
一个六十多的老大爷,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普通,跟公园里下象棋里还悔棋的那个臭棋篓子老大爷有点像。
但是他的司机和气势汹汹冲她走来那人都不普通。
一个下盘极稳,手臂摆动频率完全一到,胳膊上还鼓鼓囊囊的,全是肌肉块块。
一个配着枪,拿枪的姿势极其标准,眼神犀利,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兵。
人家有枪,还有人,那大姨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怎么看怎么像死人。
小娃一直在哭,指着林西西说她杀人了。
林西西叹了口气,把刀一扔,投降了。
出门转悠,把自己转悠到被捕,也是没谁了。
大姨被司机背上了车,两个孩子跟着上了车,老人换到了副驾驶位上坐着。
林西西被枪指着,大动作不敢做,生怕被误会给一枪BIUBIU了,只能抬抬眼皮,动动嘴皮子。
“我说我没杀人,是在救人,你信么?”
那人不说话,偏头看了老人一眼,像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老人想了想,道:“我先带人去医院救治,你把人送到清江看守所,如果是误会,我会向这位小同志道歉并赔偿。”
那人像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不用不用,卫老,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误会,让小张道歉就行了,您怎么能向一个不知根底的女同志道歉呢。”
老人坚持道:“命令是我下的,该道歉的时候我必须要道歉。”
小张坐回了司机台,冲男人道:“涂局,我先带卫老去清江医院,到医院后会安排车辆过来接你俩,你押着她先步行一段。”
涂洪流点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镯子把林西西铐了起来,见人被控制住了,他就把枪收了起来。
林西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脱口问道:“那个,看守所管饭的哈?”
如果不管,她还是要逃一逃的嘛。
涂洪流不想回答。
应该是管饭的。
林西西没进过看守所,但是她当过学生,老师恨铁不成钢骂她的时候,说她再不努力就会成为一个二流子,成为社会渣滓,万一哪天活不下去想不开走上犯罪道路,就得去牢里吃二二三的国家饭了。
管饭就行。
她现在没钱,程止戈向来一出任务就是最少十天半个月,她总不能跟人AAB,别人出粮出菜她舔着一张脸去蹭就蹭它十天半个月吧。
上山想打点野味儿吃吃也泡汤了,算了,随遇而安吧。
何况,那老大爷临走前可说了,要是误会,他会赔偿。
赔偿就是钱,她现在正缺钱。老人穿得普通长得普通可身份地位一定不普通,到时候她学下狮子,这发财指日可待。
何况,人家有枪,逃也风险大,不如苟一苟,挣笔钱还能饱肚。
林西西心安理得的跟着涂洪流走了。
根本不用人押,她自己小短腿倒腾,走得飞快。
涂洪流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赶着要去坐牢的。
这姑娘脑子指定有毛病。
……
程止戈端端正正地坐在边境线最后一段的哨岗位置上,举目远眺。
山峦叠嶂,起伏不定,亚热带的树木长势正好,郁郁葱葱。
山中,林中,高高低低的灌木丛中,甚至是疯长的荒草中,都能藏下人。
常有人试图从这些路段越境。
外头的,是想运不好的东西进来害国害民。
本国的,是为了赚那高额的运输金,铤而走险。
他们眼中,没有家国天下,只有自己的利益得失。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啥事进了做得出来。
而他们清江哨所,是这道防线上的栅栏,要将一切危险都挡在外,掐在内。
风声猎猎,有惊鸟时不时从林中飞起。
程止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不远处的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