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想跟秦家人同行,图个照应,但都被赵大运给拒绝了。
只想图庇护,不想着付出,这种同伴只会拖累他们前行的脚步。
见秦家人趁着夜色离开,钱秋云不甘心地跟了几步。
她站在林子边,望着秦家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气。
秦子忠、秦月香、赵大运,这三个人把她害得声名狼藉,成了人群中的笑话,她恨极了他们!
将来的每一日,她都要诅咒他们三个人!
诅咒秦子忠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
诅咒赵大运和秦月香这辈子都生不出来儿子!
诅咒他们还没走到岭南就病死在这途中,不得好死!
钱秋云想得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扑向了她。
“小荡妇,还想去贴秦家人啊?”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一把将钱秋云抱进怀里。
钱秋云吓得啊了一声,但声音还未完全发出来就被一双臭汗淋漓的手掌捂住。
钱秋云险些熏晕过去。
她拼命地弹腿,妄图挣扎开猥琐男的触碰。
但她根本挣扎不开。
“倒贴货,见个男人就想上,还装什么清高?秦子忠和赵大运都不要你,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钱秋云被拖拽进林子里,她一路挣扎,呜呜咽咽的喊。
但这大晚上的,无人听见,亦或是听见了也懒得多管闲事。
他们这些流民尚且自顾不暇,又何必多管闲事。
这时,河边有人咳嗽了几声,身边的人摸了摸他,顿时惊叫起来,“你身上怎么这么烫?难不成是染上了风寒?”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宛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窜。
看着说话的那家人如同看着瘟神。
风寒发热可不是小事,会传染的,若是被传染上他们这些流民就别想活了!
他们一没钱没药,二进不了城看大夫,得了风寒就只能等死了!
自私是人的天性,在生死之间没有人不想求生,所以那些人全都站了出来,把得了风寒的人毫不留情地驱逐出队伍。
他们以为把人赶出去就行了。
但队伍里咳嗽发热的人却越来越多。
不过这些事秦家人都不知道,他们踏着月色走向下一个城池。
走的快的话,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能到岭南了。
等到了岭南,他们就能安定下来,再也不用每天奔波了。
这三个月脚都走的磨掉了几层皮,血泡沾着鞋面,每次脱鞋都能揭掉一层血肉模糊的皮。
第二天晚上,秦家一行人在湘洲城外落脚。
赵大运抓回来两只野鸡,用板栗以及菌菇闷成一锅,朱氏揉了一团面,切成刀把大小的剂子,等鸡肉炖熟后,将面团贴着锅边放在鸡肉上,接着焖一炷香的功夫。
揭开锅时香气四溢,一条条白乎乎的刀把馍浸着肉汤,让人直流口水。
这一大锅,菜和主食都有了。
三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个合伙饭。
朱氏笑道:“虽然咱没了房子田地,甚至连个睡觉的床都没有,但这一路上日子过得还真不错,从来就没饿到肚子!还沾了你们家的光,隔三差五吃炖肉!”
朱氏性子大大咧咧的,从未节省过粮食,这一路该吃吃该喝喝,白米白面都拿出来造。
秦月香曾劝过朱氏省着吃。
但朱氏说粮食吃完了就不用背这么重的行李了。
听朱氏感慨,秦月香也点头表示认可。
她们这当流民的日子过得竟比寻常在家时还要富裕。
说句招人恨的话,这一路上野味她都快吃腻了,有时候宁愿挖点野菜吃。
吃过饭后一行人找了几棵能遮风避雨的大树睡了下来。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
秦月香被雨声吵醒,春季雨多,这段时间总是下雨。
她把冬宝裹紧被子里,俗话说春捂秋冻,春天的气温不稳定总是忽冷忽热的,最容易得风寒,捂热点总比染上风寒好。
“咳咳咳——”秦子信忽然咳了起来,他难受地从地上爬起来,咳个不停。
秦月香连忙给秦子信拍了拍后背,一碰他,才发现他身上已经烫的不行了。
“小六,你发烧了!”
“阿姐,我好难受……”
秦子信靠在秦月香怀里,喉间发出急促的喘气声,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我好冷……身上也好疼……”
“小六应该是染上了风寒。”秦老太急忙抱着冬宝站起身,躲到另一颗树下,“冬宝还小,可不能传染给了冬宝!”
见自己阿娘躲这么远,秦子信虚弱地朝秦老太伸出了手。
村里有句话,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如今有了小外孙,他这个小儿子就不重要了……呜呜……
不过他娘说的对,他这个做舅舅的,可不能把自己的病传染给冬宝,冬宝还那么小,药药那么苦,不能让冬宝喝药药!
“阿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秦老太没理秦子信,直接给秦月香吩咐道:“月娘,车上有野姜野葱,你熬一锅水喂给小六,让他发发汗。”
秦月香放下秦子信,柳七七已经手脚麻利地从车里找出来野葱野姜,两个人烧火熬汤。
姜汤刚熬好,朱氏跑了过来。
“能不能给我一碗姜汤,二牛三牛也病了。”
“他们也病了?”秦月香惊道。
她连忙给朱氏盛了两碗姜汤递给她。
朱氏道了谢,就急急忙忙地端着碗回去了,孩子生病了,做母亲的比孩子还难受。
秦月香把姜汤喂给秦子信,他喝完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秦老太道:“月香,把锅里剩下的汤都盛出来,一人喝一碗,这倒春寒又下雨最容易染上风寒的。”
“你抱了小六,就不要再碰冬宝,今天晚上冬宝我抱着睡,不能让冬宝也染上了病。”
听完秦老太的话,秦家一人盛了一碗姜汤喝了下去。
秦子信喝完姜汤果真发了汗。
秦月香给秦子信擦完汗,又给他换了身干衣服,折腾到天快亮这才睡下。
她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吵醒。
秦子仁也病倒了,他一直在书院教书,身子骨弱了些,此刻脸庞泛白,真成了柔弱书生。
同样病倒的还有朱氏的大儿子,以及赵里正的爹和他的一双儿女。
赵里正的老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赶了三个多月路,身子骨早已熬的受不了,此刻病来如山倒,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不过一夜,就病倒了七个人。
赵里正嘴唇哆嗦着道:“我们……我们该不会是染上了瘟疫了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