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全程参与了水车的构想绘图和打造搭建,他对流程的熟悉甚至可以超过只需要动脑子的桑枝夏。
他的动作迅速且流畅。
最后一颗楔子钉好,徐璈在接连不断的喝彩声中翻身而下,轻飘飘的挂在了水车阀窍的位置,往下看着说:“三叔,现在就开吗?”
徐三叔先一点头又赶紧喊:“快快快,把家伙什都拿上,人都赶紧到河滩上去!”
水车一开滚动起来,他们现在泡着的这个位置水流的流速会变大很多很多,万一冲一个下盘不稳的滚下去就麻烦了。
在水中泡了大半日的村民七手八脚的挣扎上岸,徐三叔确定再无遗漏了,转头对着徐璈,把泡白了的手掌用力往下一压。
“开!”
噼里啪啦!
突然震耳的鞭炮声刺得桑枝夏毫无防备地打了个激灵,抓紧时间放了鞭炮的村长乐得见牙不见眼。
“吉时到!”
“转水成财!”
哗啦啦!
随着水车被水势带动缓缓而转,原本还算安静的水面激起了一股一股的水花,水声渐大,提早去了河床下游的人手脚并用地跑过来喊:“成了成了!”
“水真的顺着挖出来的沟子引到地里去了!”
“真的假的?”
“这玩意儿还真的管用?!”
不可控的欢喜,难以置信的惊讶,以及饱受灌溉之苦的老农,喜悦在人群中接连炸开。
震耳的笑闹声中,还挂在水车上没下来的徐璈突有所感转头,桑枝夏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无声的笑意在空气中缓缓荡出涟漪。
徐璈望着桑枝夏勾起的唇角,嘴型微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桑枝夏的耳根一下就烫了。
她没好气地隔空剜了徐璈一眼,作势转头要走。
徐璈赶紧几个轻点落在水里,一刻也不愿耽搁地朝着桑枝夏的方向奔了过去。
“枝枝!”
明明是站起来就能摆脱的水,徐璈却装得没了力气似的,趴在水里仰头看她,莫名还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不夸我么?”
桑枝夏脚下一顿,蹲下去看着一开口就冒泡泡的徐璈莞尔:“那么多人都在夸你,没听到么?”
“那么多人里又没有你。”
啧。
河水泡多了嘴巴是会变甜吗?
桑枝夏想送他个白眼,眼里晕开的笑却怎么都止不住。
虽然现在大家伙儿都忙着去看稀罕物,不见得有什么人会注意这里,可桑枝夏还是莫名觉得脸红。
大庭广众的,不太像话。
她把特意带来的干帕子搭在徐璈的头顶用力揉了一把,闷笑道:“别皮了,赶紧上来。”
“回家把湿衣裳换了,我们去看看水车引水的效果。”
徐璈见好就收及时上岸,等他们回到家再出去一趟,村里各处都发出的都是笑声。
洛北村虽是近水,可水不挨地。
沿着河床挖的沟子也没用,从沟子分流过去的河水,不等延至地里就先干在了半道上,劲儿不足过不去。
多年来村民都是靠着肩膀上磨出的老茧担水救旱地,求天时盼地利,只求可得丰收之年。
有水车以后就不一样了。
水车带动后劲儿十足,不是汛期引流分支的河水也能顺着挖出的沟子顺利流淌入地,水位还比预想的更深,水量更大!
以后栽种省下的力气岂止是一点儿半点儿?
这是造福全村造福后代的大好事儿!
村长乐得饭都没吃,就在家门口支桌子摆瓜子,先拉左护右的先喝上了,喝的还是徐璈送去的高粱酒。
他拽着徐璈就不撒手:“来来来,快坐下喝一碗!”
喝得涨红了脸的吴长贵也粗手粗脚的来摁徐璈:“今日你的功劳最大,必须好好喝一碗!”
“不!是不醉不归!”
徐璈是滴酒不沾的。
一喝就醉。
徐三叔也喝了个大红脸,明明什么都知道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喝一些也不碍事儿!”
“徐璈你快坐下!”
徐璈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兴奋坏了的人涌上来摁得坐了下去。
徐三叔还不忘招呼桑枝夏:“夏丫头,你也过来跟三叔喝一杯!”
徐三叔看样子当真是喝了不少,抓起碗就往桑枝夏的手里塞:“徐璈功劳不小,你的本事最大!”
“我家侄媳妇占首功!我看谁敢不敬她!”
桑枝夏没想到这把火还有往自己身上烧的道理,正想推拒就被乐坏了的吴嫂子摁住了肩膀。
“夏夏啊,你三叔说得对!”
“快快快,快坐下喝酒吃菜!”
吴婶乐呵呵地看着桑枝夏抓着个酒碗不知所措,一拍手说:“都坐着,我去给你们炸碟子黄豆来下酒!”
村里人没那么多繁复规矩,乐呵大了男女老少坐在一起,吹嘘扯淡喝大酒都是寻常。
桑枝夏想跑都没机会跑。
乐得忘乎所以的不断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劝酒的也越来越多。
就连赶来解围,想借机把徐璈带回去的许文秀都被摁着喝了一杯聊表心意,这下是彻底没人敢来拦了。
许文秀还顺手把不明所以的徐三婶拉了回去。
“那边已经乐疯了,谁去谁被灌。”
徐三婶看着她被灌红了的脸,转身走得毫不犹豫:“那还是算了吧,咱家不能一次醉那么多个。”
她们清醒着,一会儿散场了好去扛醉鬼回家啊!
都醉了可怎么整?
无人解围无人救场,面对一群乐红眼了的人,属实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徐璈一杯倒秒变话痨的过往历历在目,桑枝夏实在没了再看一次的冲动,索性一把夺过了他手里宛如烫手山芋的酒碗。
面对桌上众人的惊讶和徐璈止不住笑弯起的眸子,桑枝夏竭力维持镇定,理直气壮地说:“他块头大还倍儿沉,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