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距离近到呼吸都能打到对方的脸上。
桑枝夏看着在眼中被放大了很多的一张脸,单手撑着床面缓缓后退。
勉强拉开一段距离后,她心情复杂地眨了眨眼:“算了,我决定还是不欣赏你邋遢的一面了。”
人嘛,有点好奇心是必然的。
但是也大可不必为了那点儿小小的好奇心付出什么代价。
那也太不划算了。
徐璈似乎对她的突然放弃还觉得挺遗憾,嗐了一声狭促道:“枝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真不想看了?”
桑枝夏恼得抓起枕头砸他:“就是两件被你藏起来的脏衣裳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我是徐明阳吗那么好忽悠?”
徐璈忍笑咳了声没再接着忽悠,桑枝夏转移注意力似的视线落在了手里的小盒子上。
“这到底是装的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啧,整得还挺神秘。”
桑枝夏脑中迅速滑过多种猜想,可打开盒子看清里边装着的是什么后,心口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捶了一下。
她反复吸气,甚至还揉了揉眼睛:“这……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徐璈被她话中的难以置信逗笑,乏力似的往后一倒直接靠在了她的腿上躺平,闭着眼懒洋洋地说:“是白子玉从京都送来的。”
“你弟弟现在不是在白家读书吗?你娘写的信和他读书的进度都可以走白家的渠道送过来,比她们自己去找驿使快很多。”
更重要的是绝对隐蔽安全,轻易也不会被人发现。
谢姨娘处在内院深处,在桑家活得还不如个得宠的下人体面,她想出一次门艰难得很,想托人给桑枝夏送点儿什么更是不易。
谢姨娘之前生病就是因为悄悄送东西被罚的缘故,可徐璈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他只是慢悠悠地说:“白子玉虽是不中用,但还算有些门路,往后每两个月白家的人经过此处,就可以帮你和你娘互通消息了。”
“枝枝,你不用那么担心她们了。”
盒子里装着的正是谢姨娘的亲笔信,里头甚至还装着她弟弟自己抄的一篇大字。
五岁的孩童开蒙不久,横撇之间字迹还很生嫩,可看得出用了十足的耐心,一笔一划写得非常认真。
谢姨娘的信中写的也都是宽慰心的好消息。
字字句句不提惦念,可笔画之间看得出的都是担心。
桑枝夏看完一遍又看第二遍,逐字逐句看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惹来了徐璈的不满。
他伸手扒拉开挡在桑枝夏眼前的信纸,微微眯起的眼里含着碎碎的细光:“枝枝,我这事儿是不是办得还算不错?你就不打算夸夸我吗?”
桑枝夏忍下喉间翻涌而起的哽咽,垂下眼避开徐璈的眸光,故作冷硬地说:“你不是只给白家送了一封信吗?当时就都想到这些了?”
“不一次多说点儿,那岂不是对不住我为了跟白子玉通信花的五两银子?”
在赌坊里挥手洒银的豪横小爷消失不见,摇身一变又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到花出去的五两银子还在心痛到隐隐撇嘴。
“只是路途太远,来回想收到一次消息快则两个月,慢则要花上三月,聊胜于无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不是很死心地说:“你真的不打算夸夸我吗?”
“枝枝,徐明煦只是拔了两片菜叶子喂鸡,你足足夸了一刻钟,徐明阳抱了两根柴,你差不多夸了半个时辰,我……”
“那你觉得自己是三岁的徐明煦,还是八岁的徐明阳?”
桑枝夏把他仰起脖子凑近的脸摁回去,哭笑不得地说:“你都二十了。”
“徐璈,二十岁就是个大人了。”
这么大一个人,你是怎么好意思拿自己去跟两个未成年同项对比的?
徐璈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理直气壮地揪住桑枝夏的小手指,神情莫名有些恹恹:“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色衰爱弛,是比不得那几个小的鲜嫩可爱,是我自视过高心气不清了。”
“嗨,是我不如他们得宠,是我自讨没趣。”
这话乍一听好像只是感慨,可仔细一辨就发现,字里行间都被一股酸溜溜的味儿腌透了,哪儿哪儿拎出来都十分呛鼻。
千年碧螺春成精了你!
桑枝夏额角滑落数条黑线,心情也十分无语。
她忍着嘴角的抽搐低头去看,对上徐璈写满清亮无辜的眼底,一言难尽地说:“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色衰爱弛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徐璈眨眨眼:“我说的哪里不对?”
“我就是不如他们得宠啊,不然你怎么只夸他们?”
“你……”
“为什么不夸我?”
徐璈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哼哼,无视自己过于高大健硕的身躯,腰一扭就朝着桑枝夏敞开的怀里拱。
“枝枝,你这样不公平。”
说完单手扣着桑枝夏闪躲的后腰,埋头埋脸继续拱:“夸夸我怎么了?”
“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夸出口,那你亲我一下也是行的,我这么好糊弄的一个人,横竖又都不挑!”
桑枝夏被他猪头拱地似的动作挤地得抵在了墙上,笑得险些岔了气。
她手忙脚乱地扒开徐璈不安分的脑袋,忍着笑出来的泪花深深吸气:“好好好,我认输!”
“我真的认输!”
徐璈得逞后笑弯了眼尾,在凌乱的被褥间抬头看她:“所以说你是准备好亲我一下了吗?”
“我可不可以指定亲哪儿?其实我觉得……”
“我觉得你想多了。”
桑枝夏在他的思维发散到更危险的地方之前果断出手,捂住徐璈的嘴从牙缝里说:“我知道你很棒,但是你如果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发癫的话,你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