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读完毕。
身穿金色战甲的禁军首领神色冷肃道:“奉圣上旨意,提无旨出京的江氏回京问讯,而宣王殿下有包庇隐瞒之嫌,共同押解回盛京问罪。”
那首领望着顾九卿,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墨色乌篷的双驾马车道:“宣王殿下,请吧。”
吴学义和付健只觉得脑子嗡声作响,才收到卢总兵的亲笔书信,让他们听从顾九卿的指挥调度。
这才不过几天,顾九卿就被押解回盛京了?
那他们怎么办!
十几天之后与倭寇的决战怎么办?
他们当即便要站起来阻止,却被顾九卿言辞阻止,瞧着禁军一个个已抽刀出鞘的厉色神情,差点就要被当成抗命不遵的兵变。
当墨色乌篷的双驾马车离开嘉城时,两城将士齐齐出城相送,数万名身披着铠甲的将士俱是一片黯然,场面颇为壮观,惹人动容。
就在顾九卿和江幼离开嘉城大营的当夜,一道头戴着墨色连帽斗篷的身影窜进嘉城大营。
主帐中。
那人将墨色的斗篷帽子脱下来,露出一张双鬓斑白的脸,吴学义和付健先是瞪大了眼睛,旋即又下跪抱拳道:“末将参见卢总兵!”
卢望海望着两名爱将,道:“老夫回来一事,万勿让第三人知晓。”紧接着,他才跟二人说了之后的计划。
吴学义和付健两人见到卢总兵,正要将江御史是女人,而顾总督和江御史都被禁军带走回京问罪一事禀告,却见卢望海一副早已了然的神情,再听其接下来的计划,才知道这是他们制定的一出计划!
付健一拍大腿,脸上的愤懑和颓然瞬间变成了惊喜和昂奋,笑道:“这顾总督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为了制定计划,把咱们江御史都说成娘们了!”
此话一出,主帐内分外安静。
卢望海瞧了瞧他,只觉得这付健真真是个憨兵蛋子,懒得跟他多说。
与此同时,一只从盛京太子府飞来的灰色的信鸽稳稳落在邰久郎的窗上,信中将顾九卿和江幼已被其设计停职,并被押解回盛京之事一一说明。
邰久郎伸手摸了摸人中处那一小撮胡子,咧嘴大笑,神情亢奋异常,倭寇们望着头领郁郁不乐多日,终于开怀大笑的模样,俱是一片的疑惑之色。
大笑过后,邰久郎招来心腹,安排他即刻去嘉城大营探查一番。
探查的倭寇回到岛上时,已天光大亮,他兴奋地禀告道:“那名为顾九卿的总督,和那个姓江的御史已经被押走了!”
岛上的武器和米粮尽数被毁,他如今绝不可轻举妄动,因此对这一消息,他分外的谨慎小心,又追问一句:“确实是被昊元帝身边的禁军押走的?”
“真真儿的!”那探子道:“据说来的金吾卫个个身穿着金色铠甲,想来就是皇帝老儿身边的禁军!”
邰久郎眯着眼睛望向西方,目光阴沉,大手一挥:“再探!”
这些年,他守着东楚最最富庶的嘉城和江城吗,可是那卢望海用兵太过厉害,将二城守得有如铁桶一般,又配合着涠雾岛一群民兵,他们常常百里奔袭却所获寥寥!
卢望海失踪,他本以为是机会来了。却没想到竟又来了两城总督,一个干瘪的瘦矮子竟单枪匹马的打到他家门口!
虽然他身后有东楚太子顾光耀扶持,但干的却是最脏最累,刀尖舔血的活儿,他早就受够了!
如今这两城的将领换了又换,定然是军心最乱最不稳之时,他定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攻进城去,将东楚这群大头兵通通宰了,把这富庶的嘉城变成他的地盘。
邰久郎兴奋地来回踱步,心跳得极厉害。
他从来不想做太子手下的一条狼犬,他要做称霸一方、拔地倚天的魁首翘楚!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邰久郎手里捏着东楚未来天子大把大把的罪证,谅他也不敢翻出什么浪花!
待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不同的探子纷纷回报后,邰久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召集了全寨的倭寇,慷慨陈词一番后,豪饮一口酒,狠狠摔碎了碗,其他倭寇有样学样,俱是摔碗壮行,噼啪声响个不停。
第二日午夜时分。
倭寇的船队趁着墨色的黑夜悄悄摸近海岸线,在一处隐蔽的海湾处停靠下来,邰久郎招来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心腹,沉声叮嘱他务必要细细探过后再来回禀。
那心腹将手中的倭刀高高举起,横放在心口处,表示绝对会服从命令后,转身向着嘉城大营的方向抹黑探去。
邰久郎则立即要求全员待命,等探回最后一道消息后再行动。
半个时辰后,那心腹终于回来,身上竟沾了些酒气,回禀道:“自从那顾九卿离开,两城将士群龙无首,且多有不合,经常发生械斗事件,军纪极其松散。”
他嘿嘿一笑:“我这身酒气,就是在大营旁边酒肆染的,那几个夜不归营的兵将还在喝呢!据他们说,刚才还见着吴学义和付健两个喝得人事不省!”
邰久郎一直紧蹙着的眉心终于缓缓松弛下来,露出一个极度自信又狂妄的表情。
衰兵必败。
这个道理,还是他这个外乡人从东楚先人的智慧里学到的。
然而这些东楚的将领竟不懂得这个道理!
难道他们以为,他邰久郎会依着一个月之约,准时与其海上应战吗?
简直是笑话。
他“唰”的一声拔出倭刀,锋利刀刃衬着月光发出幽幽冷光,邰久郎大喝三声:“哎!哎!嗷!”
又高声道:“精锐们!随我冲吧!”
一众倭寇俱是兴奋的和声呼喊回应,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侵略的基因,区区无名荒岛早已无法阻挡他们虎狼之心,嘉城的富庶早已觊觎多年,如今终于要吞入肚腹,自然是格外亢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