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韩李非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身材清瘦,容貌却颇具威严,在刑部当尚书,没有几分手腕是镇不住场子的,此时他脸上看不出许多表情,只是皱眉头,似乎思虑颇深。
大理寺卿陈君泽身材甚是富态,矮胖矮胖的,一双眼睛冒着精光,比起这个职务,他更像是一名市侩的精明商人。
高炳祥不用多说,要死不活的老鼠精一个。
苏哲的重点放在都察院御史胡朝顺的身上。
四十岁出头,应当是四人之中最年轻的,而且即便是放在整个朝野之中,四十岁出头的正二品,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此人身材中等,但容貌相当不错,面容清隽之余又多了两份中年事业有成的成熟味道,加上官在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想必年轻时也必然是让胡同勾栏里的姐儿们魂牵梦萦的俊俏公子。
眼下年岁大了,但也如老酒,越陈越香。
“启禀圣上。”
胡朝顺一拱手,果然第一个发难。
“前工部尚书陈近廷于狱中暴毙,此事干系重大,轻则引起百官猜忌,臣民之心不稳,重则引起官员人人自危,若是不从急、从严、从
快处理,只怕是会最终影响到圣上清誉,还请圣上定夺。”
女帝面无表情,说道:“罪臣陈近廷不日将接受三司会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暴毙,可有仵作查验过尸身?是如何死的?”
众人看向刑部尚书韩李非。
韩李非面无表情,躬身回答道:“启禀圣上,仵作已经查验了尸体,得出结论是自缢而亡。”
女帝脸色一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她不满意的原因很快就表现出来了,因为这个死因实在漏洞太大。
果然,大理寺卿陈君泽说道:“真是贻笑大方,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之中关押重犯的地方,更何况陈近廷下罪时身为朝廷二品命官,工部尚书官职,其案情又牵涉重大,这样的人关押的牢房,怎么可能找得到上吊的绳子和机会?”
“倘若真有,那么必然是有人给他送去了自杀用的绳子,并且创造了自杀的时机给他,如此帮凶,罪同主谋。”
胡朝顺紧接着开口道:“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只能说明韩大人治理的刑部,简直就是千疮百孔,若是连京城刑部衙门都如此,那么全国各地的大牢,整个晋王
朝的刑狱,是否已经全部都烂到了骨子里?”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矛头从陈近廷死了这件事情,转移到韩李非和刑部必须为此负责这件事情上。
所有人看向韩李非,女帝面无表情,说道:“韩大人,你便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李非面色铁青,咬牙道:“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企图栽赃于微臣。”
“证据呢!?”
大理寺卿陈君泽拔高了嗓门,逼问道:“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韩大人你放心,眼下都察院御史胡大人跟左都御史高大人在,他的职责便是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更何况圣上就在这里,谁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可倘若你没有证据,那么便是无中生有,企图蒙蔽圣听!”
韩李非愠怒,道:“本官没有!本官着重加派了人手,全天候盯着陈近廷,是他借口自己受伤严重,需要治疗,以此支开了看守,等看守带着大夫回来时,他已经自缢而亡!”
“证据呢!?”
陈君泽好像根本没听韩李非说的是什么,铁了心要把韩李非定罪,他厉声道:“一切都是你口说无凭,那么
本官也可以说是你韩大人也牵连在陈近廷一案之中,唯恐三司会审时陈近廷将你咬出来,你便痛下了杀手,是也不是!?”
陈君泽的一句句逼问,让韩李非怒不可遏,即便是女帝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苏哲观察局势到现在,终于到他不得不出场的时候了。
清了清嗓子,这一声咳嗽,果然引起众人注意。
陈君泽和胡朝顺等人目光落在苏哲身上时,同时一凝。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小看这位世子爷了。
可唯独一直没吭声的高炳祥嘴角一抽,他是亲自领教过苏哲的厉害的,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竟有些不愿被苏哲盯上。
笑眯眯地抬起头,苏哲对陈君泽说道:“陈大人,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陈君泽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我看到,你老婆和胡朝顺都御史通奸。”
“准确地说,不但是看到,还听到了,你老婆叫得可大声了。”
苏哲两句话,让陈君泽和胡朝顺的脸色瞬间变化。
女帝前一刻还满是雾霾的性情瞬间拨云见日,还有点忍俊不禁,但她立刻意识到现在绝对不是笑出声的时候,于是赶忙
借喝茶的动作遮掩自己快憋不住的笑意。
这家伙···当真像个泼皮。
陈君泽暴跳如雷,指着苏哲痛骂道:“苏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侮辱我等!若是今天不说个清楚,我等断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