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的话,让本就凝重的太和殿气氛越发沉重。
人人都屏起呼吸,纷纷开始猜测。
徐谦是正儿八经的唐王铁杆,那么此时徐谦跳出来说话,是否代表着唐王的意志?
要是唐王授意要推动朝廷治苏哲的罪,那今天的事情可就有点意思了。
搞不好,就是一场政治风暴。
这一幕,同样出乎了女帝的意料之外。
和旁人一样,女帝第一时间看向了唐王。
站在群臣之首,唐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就是这个动作,恰好落进了女帝的眼里。
女帝目光转移,落在徐谦身上,淡漠道:“徐大人身为礼部左侍郎,倒是对刑部的事情很上心。”
徐谦面容一肃,满脸全是浩然正气,他朗声说道:“微臣读圣贤书,食朝廷俸禄,即便是在职责之外,也不应当事不关己,倘若人人如此,世间何来公平正义可言!”
这话说得刑部尚书韩李非很不痛快,他站出列,说道:“徐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刑部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徐谦拱手说道:“下官并非此意。”
“可你一个礼部左侍郎插手刑部的事却是事实。”
韩李非冷哼一声,说道:“你徐大人
只知苏王世子杀了刘怀庸,却不看苏王世子为何要杀刘怀庸?”
“他刘怀庸身为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岂能不知道五军都督府有且只有统兵之权,而无调兵之权,他非但利用私权调了兵,更是带着这些兵把苏王府给围了,苏王是何等英雄?先帝有言,称赞苏王为国家柱石,社稷栋梁,晋王朝之肱骨,如此忠烈,却因他刘怀庸的私仇说兵围就兵围了,成何体统?”
“你徐大人既然如此打抱不平,如此坚守所谓的公平正义,那么本官且问你,刘怀庸私自调兵,该当何罪,私自兵围苏王府,又该当何罪!?”
两句该当何罪,韩李非把徐谦问得面红耳赤。
韩李非冷笑一声,转身对女帝拱手说道:“启禀圣上,苏王乃是我晋王朝支柱,更是我晋王朝数百万将士心目中的图腾,苏王不可辱,那刘怀庸擅自带兵包围苏王府,已经是恕无可恕的死罪,苏王世子为保护苏王威名而杀人,非但无错,反而有功,请圣上嘉奖!”
这话,听得满朝文武大多都面露惊色。
这韩李非不愧是老狐狸了,一番话不但把苏哲的罪名洗脱得干干净净,反而还一副不
奖励苏哲就是朝廷有愧于苏王一般。
苏哲也表示很惊异。
之前看韩李非,还感觉这家伙是个老阴阳人,现在看,纯纯的自己人啊。
女帝正欲开口,徐谦却大声道:“李大人此言谬矣!”
“纵然刘怀庸有错在先,也应当是朝廷律法来将其惩处,又五军都督府将其问罪,然后刑部出面将其收押,再查清案情之后交由圣上裁决,或者可由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进行三司会审,最终按律问责,若是人人可以越过律法处以私刑,如此藐视王法之举非但不惩戒还慰之以嘉奖,那么我晋王朝的律法威严何在,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存在的意义又何在!?”
徐谦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太和殿之中,这让他极为得意。
他觉得自己的切入点根本无懈可击,谁反对谁就是否定了晋王朝律法存在的权威性,这样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忍不住扭头看向苏哲, 徐谦想要从苏哲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和恐惧的表情,但他失望了,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张平静的帅脸。
见徐谦看过来,苏哲前跨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我说一句。
”
苏哲这个当事人要开口,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坐在龙椅之上,女帝目光凝重地看着苏哲,若非此时时机不合适,她真想下去提醒苏哲宁可不说话也不能乱说话,徐谦的这番话的确拿捏住了死穴,极难反驳,要是稍有不慎,那就等于是送给徐谦把柄。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期待看苏哲的表现,而苏哲也没让人久等,他开口说道:“我同意徐大人的意见。”
此话出口,众大臣们再也忍不住,在极为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是喧然大哗。
有人甚至以为苏哲是不是失心疯了,非但没有反驳徐谦的话,反而还赞同?
女帝瞪大眼睛,要是眼神能有实际作用,她现在恨不能把苏哲的嘴封上然后将其丢出太和殿外。
不说旁人,便是徐谦都愣了一下,继而就是哈哈大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世子爷别的不说,这敢作敢当明事理的性格,还是相当不错的。”
话语与笑声之中,极尽嘲讽之能。
苏哲也跟着笑了笑,他摊手说道:“徐大人的确没说错,朝廷有律法,国家有王法嘛,要是人人都可以动用私刑,那律法尊严何在?朝廷威
仪何在?讲得好啊。”
“所以,徐大人你也请小心一些,我打算下朝之后就去找几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去你家里把你老娘和你老婆女儿全部给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