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人心道:这可是为了陛下生辰特地准备的礼物,公主殿下应该还满意吧……
这箱子里的是一整块的红珊瑚玉石,那玉石底下压的是一套金丝万福被。
这么大的一块红珊瑚就算是在宫中也不多见,而那金丝万福被更是可见到送礼者的心意。
这被子面料最为珍贵,一面是蜀锦、一面是上等的丝绸。正面绣着各式各样的福字,反面是池大人看皇帝喜欢佛法,特地着人绣了佛经于上方。
如此可见其心意赤诚。
可惜,他遇到的是姜思乐。
姜思乐只见那箱子里有一床红色的被子,还有一块珊瑚石。
珊瑚石她倒是不稀奇,但被子她就很在意了。还是一床红色的被子,要知道大夏新婚送礼时,可有这女方的嫁妆上带着红被,喜枕的习俗。
想到这儿,姜思乐不乐反怒。
“怎么?池大人以为自己是本殿下的娘家人,这便要给本殿下添妆来了?”
说着气急,厉声道:“怎么就这么想赶孤走?赶孤去青夷?”
砰的一声,在姜思乐盛怒之下,屋里里的人除了在一旁淡然的李彦成和绿枝,其他众人皆扑通跪下。
池仁遇更是连忙磕头道:“殿下恕罪,下官献礼不周,还望公主莫要动怒。”
姜思乐冷哼一声,视线与绿枝对上,点了点头。
绿枝上前一步,缓和道:“还请大人将您的礼物带出吧,殿下看了也闹心。”
池仁遇挥着手,对着小厮道“快快!抬出去。”
六个小厮连忙将这箱子抬了出去。
“还有翁大人……”
站在后边角落的翁城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连滚带爬的将那一盒绢花拿了下去。
姜思乐招了招手,对着绿枝侧耳说了几句。
紧接着就见绿枝对慌张的池仁遇问道:“我家殿下有件事好奇的很。若是大人可以解答,便免了您这次失礼之罪。”
“您说,您说?”池仁遇慌乱时,还带着些风度的拱手道。
“殿下好奇,怎么江州会有流民?这地方不是有名的富庶之地吗?”
池仁遇面色一僵,神情有些莫测,转头对着贤弟下属翁城的视线,只见翁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真有此事。
这让池仁遇不由的暗骂了翁城几句,来之前这老翁可未曾跟他说过公主知道流民的事啊……
“怎么?池知州也不知……”
池仁遇只觉得脑袋大,吞吞吐吐道:“这……这……”
最后才梗着脖子说道:“这乃是政事,公主妇人家,怎可与之说之。”
才说完,池仁遇便心中后怕,他刚刚可是领会到了,这位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原以为是到他这儿打秋风的,却没想到是有祸上身。
池仁遇不住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面十分注意着公主的表情,另一面给这还在端着茶杯的李彦成李将军递着眼色。
但这位李将军浑然不动,仿佛什么都不曾察觉。
紧接着,池仁遇只见姜思乐从位子上站起,面色微怒,对他怒喝道:“本殿下不能对池大人过问这政事?”
待到姜思乐站起时,池仁遇才就真的心慌了一半,这位公主光是站在那里就气势非凡,宛若出锋的宝剑一般,戾气四溢。
“这……这……”
池仁遇连忙往李彦成这边靠,眼神不住对着李彦成打着眼色。
李将军呢?
他倒是不喝茶了,反而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地板,仿佛那地上有花一般,对着池仁遇的眼神浑然不觉。
但池仁遇可是真的彻底慌了,他的底气就是先先帝的那套女人不得干政的说辞,和姜思乐的和亲公主身份。
要知道,这堂上还坐着一位和亲长史。按照规则来说,长史对于公主有着劝佑之责。
池仁遇也满以为李彦成这位将军会让公主少生些是非。
可是,池大人啊池大人……你的消息不但不精,还太滞后了。
李彦成忽视着那灼热的视线,心道:若是你知道这位殿下在京都的那番作为,便不会对李某带有期望了。
这可是位……敢将天都捅破,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
池仁遇看着李彦成的逃避,心中慌乱,见到一步步逼近的姜思乐,膝盖不由的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姜思乐停住了脚步,嘲讽道:“那池知州可有不少的罪等着本殿下来赦免呢……”
“说说吧,流民的事……”
“我说我说……”池大人脸上再没有了笑意,慌慌张张说道:“那是……那是迁民法……迁民法实施,朝中的大人们让多余的民众迁徙到西北去……”
“那些刁民不愿迁徙,还煽动民乱,为霍一方。下官不能眼见江州城乱,便……便将他们赶了出去。”
池大人说到最后,嘴唇不住的颤抖,面色也带着惨白。
他抬起头,看着姜思乐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希望她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说辞。
可姜思乐却冷冷的回复道:“哦?可这江州城的人怎么却知道是从未听说过‘迁民法’?”
她知道了!
她就是冲我来的!
池大人猛地一哆嗦,一个激灵直冲上天灵感,后背已经被汗湿了。
池大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不发一言。
“哦?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你的罪行?”姜思乐悄悄靠近一步,冷哼道。
绿枝也厉声呵道:“你若是现在说,还算自首。若待会殿下说出来了,免不了一个全家斩首。”
“哦,还有欺君之罪,罪加一等。怕是……要诛九族吧!”绿枝的一声冷笑,让池仁遇的心底发凉。
“这……这!”池大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僵冷,突然高声呵道:“先帝就有祖训,女人不得干政。此事本官对公主无话可说。”
到了这个地步,便越是不能弱气。池仁遇对着自己说。
他强撑着站起来,直面公主那凌厉的气势,险些再次腿软,但好歹撑了过去。
“衙役呢!护卫呢!都进来,将公主请出去!”池大人高喊道。
但半天没有个动静,池大人不由的向门口走去,却看到自己带来的小厮都被绑了起来,就连那翁贤弟也被紧紧绑着,堵住了嘴。
池大人被吓地不由后退了一步,他转过身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姜思乐:“你……你是要造反吗?”
“呵~”姜思乐冷笑道。
“天下都是我姜家的天下!
池大人,拒抗皇命,隐瞒迁民法,疏于政务,还威胁当朝公主!”
“你才是要造反的那个吧!”
池仁遇高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那迁民法也并非我江州一洲未曾实行!何言本官的罪?”
说着池仁遇还得意了起来,继续轻笑道:“便是下官有罪,下官自会上书朝廷。但朝廷可不会我这一位地方大员。”
“哦?”姜思乐面露疑惑。
池仁遇看着那疑惑,面露得意:“公主果真是一介妇人,不懂这官场啊……”
“看在您啊,即将去那蛮夷之地的份上,本官也就直说了”
池仁遇这时候倒是摆起了官老爷的架势,也不在乎李彦成还在场,便满口说道。
“您也是看见了池某的家财,不瞒众位,我池仁遇在京都也是有人罩着的。便是去这政绩低了些又如何?”
“便是我池某犯了法又如何?这天下不仅姓姜,还姓钱!”
“再说了,在下一位堂堂五品官,便是过了一遍刑部,也没有谁能动我池某分毫!”
池仁遇正得意着,只见姜思乐冷冷问道:“谁都奈何不了?”
“奈何不了!池某之罪,并非死罪。”池仁遇只认自己一向对人和善,做事也从不留尾巴。
现在他的头脑清醒的很,自己不过是渎职之罪,最多降官,还不至于搭上全家。
刚刚差点让那黄毛丫头给骗了,哼。
池仁遇心中正得意着,只听见铮的一声,脖子有些凉。
一低头,只见一把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寒刃凛冽,仿佛瞬息之间便可去他的头颅。
“这剑斩过一位太子,大人以为这斩不斩的了一位知州的脑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