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松七岁入行,至今已有四十多年。
各种珍稀古玩,字画玉器大多都见识过。
一幅画摆在眼前,不用看上面的落款题字,只需要看整体画面的细节与画法,就能推断出出自何人之手。
已经被定为破烂的字画,在楚风神奇手法下一分为二,露出被遮掩的部分。
如此一幕看傻了在场众人,颜真松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落下,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没…没错,这是画圣吴道子的手笔,画风布局以及山水意境,绝对不会有错的!”
颜真松再次发话,激动之下两只手都在颤抖着,伸手要去触碰又停了下来。
转身兴冲冲跑回房间里,手上多了一双白手套,小心翼翼蹲下身,仔仔细细将画看了个遍。
“此画在古书上有记载,可惜一百多年前再也看不到踪影,有人推测此画流落海外,被秘密收藏了起来,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见到。”
畔家园玩古玩的人,大体能分成两类。
其中一类就像是冯杰和黄炳杰,靠着倒买倒卖在中间大发横财,纯粹将这一行当成了生意。
另一类就是颜真松,对古玩的热爱到了痴迷的境界,有好东西不惜花大价钱拿下,绝不能让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被带去国外霍霍。
“不…不可能,你们这是联起手来骗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黄炳杰十万个不相信,这幅画放在黄家几十年了,就是张破烂垃圾。
这么一想心里果然痛快了许多。
“肯定是你楚风为了争回面子,故意弄出这样的戏法,好让我反悔对吗?”
只有这个可能最为贴切,他不会也不愿意相信,这样一幅珍品从自己手里低价卖了出去。
一定是这样的,楚风之前就在画上动了手脚,如此愚蠢的伎俩,怎么可能骗的了他。
颜妍认真将画全部看完,不错过任何一处细节,只为了得到准确判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虽只有二十多岁,古玩上的学识丝毫不差,看过的相关书籍也有上百本,肯定了她父亲的说法。
“我爸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
闻言黄炳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着,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
“一个人不够,还多出来个拖,联合起来演戏,就能把假的变成真的吗?”
颜妍白了他一眼,还真不撞南墙不回头,都到了这个份上,仍旧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模样。
“黄炳杰你应该长脑子了,从楚风买下这幅画,到现在还没过半个小时,就算再高明的裱画大师,想要将一幅画完美贴合在另一幅上,也得需要两个小时。”
裱画可不是糊墙,随便将浆糊涂抹上去,然后把准备好的麻纸拍上去完事了。
这需要极高的手法,对温度湿度的掌控,裱画的同时不能伤到原画分毫,没有三四十年的功底,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时间上远远不够,更别说还需要将画晾干压平恢复原状,就算把你的父亲请过来,没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做出来!”
黄炳杰的父亲就是裱画师傅,这一点他再熟悉不过。
颜妍说的没错,半个小时连准备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将一幅画完美贴合上去。
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相信也由不得他,本想着设计坑楚风,结果自己吃了大亏。
“古人对裱画的技艺,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看来这幅画的原主人,是想要用这种办法将其保护起来,不让其他人知晓。”
将一副毫不起眼的字画,用极致的工艺覆盖在原画上,如果不是楚风发现这个秘密,恐怕这幅字画就要被当做垃圾扔掉。
颜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境界还是差了些,先前将字画看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楚风你是怎么察觉画有问题,如此裱画的技法,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眼前所看到的,不由让她心中升起疑问,要是解不开的话今晚都没法入睡。
黄炳杰贴了上来,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也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楚风,各有各的目的,都在等着宣布答案,解开这个谜团。
“其实道理很简单,黄炳杰你让人给我设局,想让我打眼看我出丑,只是你选的这件东西,自己都没留意到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一幅字画既然是赝品,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会用如此珍贵的材质做画轴?”
听到这个说法后,颜真松拿起画轴近距离查看,这一看不得了,果然被他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画轴竟然是金丝楠木!”
黄炳杰愣了愣神,看着黑漆漆的画轴他笑出了声。
“颜真松你年纪还不老,怎么眼神就有了问题,明明是黑檀你说成金丝楠木,简直是可笑至极。”
黑檀还是金丝楠木,这点他还是能区分清楚,颜真松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