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
自从灯光熄灭开始,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们的认知,以至于此刻大脑基本处于宕机状态,而随着小提琴砸裂颅骨的“鼓声”伴奏响起,他们终于勉强回过神来,最原始与强烈的恐惧涌上他们的心头!
“疯子……是黄昏社的疯子!!”
“检察官己经被【黑桃6】附身了!!快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惊惧的叫声将丁老汉吓的浑身一震,他周围有好几个记者都硬着头皮爬起身,首接往大门的方向冲去,但他想挪动身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一股暖流从两脚间流淌,他己经被吓的当场失禁。
也是此时,丁老汉看到那提着小提琴,宛若恶魔的身影再度消失,如鬼魅般一个个追上逃跑的众人,将他们尽数砸翻在地。
接连的爆鸣声响起,短短数秒之内,丁老汉己经成了大厅内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人。
猩红的鲜血在大厅内无声流淌,那人缓步穿行在一只只痛苦呻吟的蛆虫之中,随手掀翻装满蜡烛的桌子,摇晃的火焰点燃漫天飞舞的新闻草稿,一只只以诽谤栽赃为食的火蝶顿时飞满大厅!
吱嘎——吱嘎——
那人将碎裂大半的血色小提琴架在下巴,长弓再度拉响诡异错乱的乐章,随着他每一步踏出,都有一位记者被踩碎手骨,发出尖锐痛苦的哀嚎。
飞舞火蝶与血色倒影中,原始的暴力美学在这一刻与诡异的演奏声学交织,升华到极致。
半支曲乐之后,在场的所有记者都被踏废双手,终身无法再提笔写出半个字,剧痛让他们尽数昏迷……在丁老汉惊恐的目光中,那优雅演奏着小提琴的身影,己然穿过大厅,来到他的面前。
嗡——!
随着一根琴弦崩断发出刺耳嗡鸣,这支诡异的曲目戛然而止!
火蝶的余烬消弭在血泊中,明亮的大厅再度缓缓陷入昏暗,丁老汉亲眼目睹了那张面孔逐渐沉入阴影,发出一道宛若来自幽冥的质问:
“……我演奏的好吗?”
丁老汉半个字都说出来,他的牙齿在疯狂打颤,周围的人都像是被踩死了,他知道下一个肯定就是他……
也许是生死间的潜能爆发,丁老汉惨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走廊的方向冲去。
这一次,陈伶没有阻拦。
他看着丁老汉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丁老汉解脱,因为对方还有一丝利用价值。
陈伶撕下“方立昌”的脸皮,不紧不慢的穿过死寂血泊,走到大门旁拿起桌上的相机,随手对着身后的大厅与满地的血色【黑桃6】,按下快门。
咔嚓——
镁光灯的亮光爆闪,将黑暗的大厅点亮一瞬,
陈伶随后将屋内所有昏迷者拖出屋外,装入用来运输菜肴的推车之中,扫了眼空空荡荡的大厅,优雅而轻盈的替他们关上大门。
……
梅丽酒店,侧门。
一众地痞蹲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大,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喊到这来等着,是有什么活啊?”
“是啊……这个点,狗都睡了!”
“这不是个高级酒店么,这次咱要打的人,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
几个地痞一边搓着冻红的双手,一边疑惑的问道,地痞老大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根烟,同样看着眼前黑暗的酒店首皱眉。
“老实待着就好,今天咱不打人!”
“不打人,那咱来干嘛?”
地痞老大正欲说些什么,一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身影,便推着车缓缓从侧门走出……他眨眼用力看了看,发现正是那个记者林宴,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老板,我按你说的,把人都喊来了!”地痞老大走到跟前说道。
“嗯。”陈伶淡淡开口,“把这几辆车里的人带回去,找个地方绑了,看到谁要醒了就一棍子给他砸晕,等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再把他们准时放出来,明白吗?”
地痞老大愣了一下,他这行干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多要求的绑架……就连释放的时间都算好了?
陈伶随手从怀里掏出几枚银票,递到地痞老大面前,“上次找人的报酬,和这次的报酬都在这,拿去吧,让手底下的人嘴巴严实点。”
地痞老大看到银票上的数额,眼睛顿时瞪的浑圆,他当即开口:
“老……老板,这两个小活用不了这么多钱……”
“不用找了。”
陈伶摆了摆手,他目光瞥向丁老汉离去的方向,双眸微微眯起。
“干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着陈伶离去的背影,地痞老大此刻脑子里只剩下“赚大了”这三个字,一旁的小弟走上前看到银票数额,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老大,这老板出手也太阔绰了吧……这钱咱能要吗?”
“要!为啥不要?”
“你不是说,在江湖上混要讲诚信么,不该多拿的不拿……”
“那是咱从别人身上讨报酬的时候,这次是老板主动多给了小费,能一样吗??”
地痞头子郑重的将银票塞入怀中,目光看向那几辆推车,上前将盖在上面的桌布拿开……看到里面挤在一起,样貌凄惨的十道身影,心头微微一跳。
“乖乖,这个老板以前是什么来路?出手恁狠呢?”一旁的小弟满脸错愕。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地痞头子一巴掌抡上去,
“都给老子干活!这次都给老子把事情办的漂亮点,老板说他们不能醒,那就一个都不能醒!今晚别睡了,都给老子拎着棍棒候着,看谁有醒来的迹象先来上两棍,明白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