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璎吃痛倒在地上,手自然也从床帘上松开了。
皇后趁机将床帘拉开,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
太后正睁着一双眼看着她,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浑浊,“这丫头正在为哀家医治,皇后突然闯进来,可是不想让哀家好起来?”
她的声音格外嘶哑,若不是皇后离得近,只怕是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母后误会了!这丫头并非是什么名医,是晋王说她医术高明,所以臣妾才让她来试一试的。哪知道她在这里头待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出来,臣妾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这样。”
太后冷笑一声,“既然已经知道哀家畏光,还不快些将帘子拉上?”
“是,是,臣妾这就将帘子拉上。”皇后将帘子重新拉上,一双手颤抖得不行。
太医医治了这么久的时间,太后的病情都没有半点起色。
这丫鬟不过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太后不但恢复了神志,甚至还能开口说话了!
“落儿,你没事吧?”夜景湛从门外快步走过来,将洛璎从地上扶了起来,“母后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让落儿入宫来为皇祖母医治的人明明是你,为何要这样对待落儿?难道母后不想让皇祖母好起来?”
“晋王这是什么话?若是本宫不想让母后好起来,又怎么会让人将落儿请进宫来?本宫方才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误伤了落儿。再说,母后的情况到底如何,还得让宫里的太医再看看才能下结论。”
皇后说完,就让喜公公去请太医。
喜公公正要出去,就听到了太后愠怒的声音:“皇后,哀家可还能开口呢。”
喜公公听到这话,哪里还敢迈步子。
太后才是他的主子。
“母后,臣妾也是担心,所以才想让太医来看看,这样也好安心些。”皇后并没有放弃。
但太后的态度却很坚决:“哀家不需要太医,只让这丫头医治就好。”
“可是母后……”皇后气得不行,却又不知该寻个什么理由将洛璎赶走。
谁让这人是她请来的呢?
“怎么,哀家自己的事,现在是做不得主了?”太后冷声说道。
皇后只能愤恨地转身出去了。
“皇祖母的情况如何了?”夜景湛在外头这一个时辰也等得格外焦灼,生怕太后会出什么事。
“奴婢暂且保住了太后的命,只是还得再为太后施针几日,才能让病情稳定下来,那之后,再喝上个把月的药,用药膳调养上半年时间,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洛璎写了药方,让慈宁宫的宫女去太医院抓药。
宫女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太医。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用这样的药方?”他们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指着洛璎说道。
“你们就是宫里的太医?”洛璎将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
“你用药太过凶险,可有考虑过太后现在的身体情况?你这样做,莫不是想要谋害太后吧?”
“胡太医,你这是什么话?落儿是本王府上的人,你说她谋害太后,言外之意,就是本王谋害太后?”夜景湛走过来,站在洛璎身边,目光冷冷从几个太医身上扫过。
“说得好像你们比我更清楚太后现在的情况一样。那你倒是说说看,以太后现在的情况,应该用什么药?”有了夜景湛撑腰,洛璎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的答案。
几个太医一人说了一个药方,与洛璎进来时嗅到的药方一样。
“原来先前那几个药方是你们开的。你们一人开一个药方,全都拿给太后用,才叫没有考虑过太后的身体情况吧?更不用说你们两个的药方完全相冲,太后的身子会变成这样,只怕全是在拜你们所赐。”
被洛璎指着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会比我们的医术还高?你这药方就是有风险,如论如何也不能拿给太后用。”胡太医气得不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质疑他的医术。
“我这药方的确有风险,我也已经和太后说明了情况。太后同意了让我用,可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儿!”洛璎有了太后的首肯,根本就不需要理会他们。
她正想让宫女继续去抓药,就听胡太医说道:“太后同意让你用?谁都知道如今太后已经口不能言,你这般胡说,可是要被治罪的!”
“在我来之前,太后的确已经神志不清口不能言,但如今太后已经清醒过来,也可以说话了,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进去看看。顺便反省一下,为何你们几个在太医院待着,医术还没有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高。”
几个太医自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尤其是胡太医,先一步到了太后的寝殿,在亲眼看到太后的现状之后,几人面面相觑,全然不敢相信,这小丫鬟真的有这样大的本事。
“你……这怎么可能?”胡太医昨日才为太后诊脉,那时候脉象已经虚弱得几乎摸不到。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可丢人的。我要是你们,肯定会觉得自己没有脸继续待在太医院了。”洛璎嘲讽完,将药方塞回到宫女手中,“按着我的药方,将所有的药材都拿来。”
宫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没多会儿,药材就拿来了。
洛璎只凭着一双手配药,让那几个太医看得目瞪口呆。
“你这样配药,只怕是不妥当,还是得过称才更准确。”其中一个太医说道。
“随便称,倘若有半点误差,我给你磕头。”洛璎倒是半点不在意,她这手只会比称更准。
那太医让人将称拿了过来,而后对照着药方一样样称了起来。
结果发现,当真没有一点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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