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王牧之回头看了眼昏暗小巷，一条人命正在这里消散。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好几天之后，陈凯的尸体才会发现，不过这种结果对于他而言，似乎已经是最好结果。
他的心气太傲，傲到不能接受这种失败。
死亡才是注定的结局。
王牧之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陈凯说的地址。
九龙城寨。
在当下年代，九龙城寨号称是全世界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许多香江明星都在这里拍过戏，属于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好坏参半，管理起来相当困难。
同样藏一个人也很容易。
如果没有本地大佬的支持，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王牧之在进这里之前就把西装全都脱掉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此时一定有不少人在找陈凯母子俩，所以自己想要把陈凯母亲顺利接走不是件容易事。
好在此时已经是晚上。
有一部分开始入眠，整个九龙城寨比起白天的喧闹显得格外安静。
按照地址，王牧之顺利找到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在敲门之后，房门打开一条缝，一个憔悴的女人面容从门缝中露出来。
没错，就是她。
之前陈凯在饭店办宴会的时候见过。
“我是陈凯朋友，让我先进去。”
女人迟疑几秒，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中年女人也挡不住，干脆把王牧之放进来。
“小伙子，我见过你，在饭店里面见过你。”
“伯母，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儿子呢？”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希冀的神色，满怀期待的看着王牧之，聚精会神的盯着王牧之的嘴唇。希望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王牧之没说话，摇摇头。
虽一言未发，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真的？”女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真的。”王牧之的声音非常肯定。
女人的脊梁骨仿佛被抽掉，浑身上下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放干差点摔倒，还好有王牧之在旁边扶着。
“伯母，我们走吧，陈凯最后的心愿就是送你离开，我会安排你去大陆，以后就不要再来香江了，陈凯给你留了一笔钱，我保证你会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辈子。”
“小伙子，我能给儿子报仇吗？我把钱全都给你，我分文不要！”
“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就别说了，你儿子的情况难道你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吗？”王牧之一口回绝，不给他留半点希望：“赶紧收拾东西走，要不等会有人找过来你就走不了了。”
王牧之简直是连拖带拽的才把人给弄走，思来想去还是找到刘华强。
“你要把这个女人偷渡到内地？”
“没错，这个女人的情况有点复杂，不能走正规途径。”
“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我想也不差这三五分钟，如果他真的惹到大人物，我也不敢送她出去。”
刘华强说的是实话，香江的那些大富豪都是手眼通天之辈，收拾他还是很简单的。
王牧之也理解。
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刘华强听的是目瞪口呆。
过了几分钟后这才开口询问。
“牧之，你到底赚了多少？”
“也不多，就几个亿吧。”
“那杨雪呢，她的那两千多万变成多少？”
“也不多，加一个零而已。”
“这么说，如果我当时借给你钱，也能加一个零？”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们现在考虑的好像不是这件事吧，你赶紧想办法把她送出去。”
“没问题，五百万。”
刘华强往后一靠，轻描淡写的说了个数字，让王牧之目瞪口呆。
“我记得偷渡一个人的费用好像是二三十万而已，你现在跟我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当然没有，反正你现在赚了几个亿，也不差我这点，就当是给你岳父的公司投点资而已。”
望着刘华强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王牧之简直无语。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要敲自己一笔啊，甚至连个好一点的借口都懒得找，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卑鄙还是坦诚。
“怎么样牧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想了，如果你在香江还认识比我更适合的人，凭你的聪明肯定不会找到我这里，既然来了就交给我，拿钱办事是我的规矩，保证让你满意。”
“好，五百万就五百万，我先付一半，你要把人安全的送到燕京，让龙武给我打电话，你应该认识他。”
“没问题。”
王牧之爽快的写下支票递过去，刘华强泰然自若的收起来。
“记住，一定要安全送到，你不要拿了钱不办事。”
“放心吧，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岳父，哪有骗自家人的道理。”
“你这不叫骗，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
王牧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如刘华强所言，自己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位“岳父”。
办完这件事，王牧之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才刚回到酒店，杨雪便急匆匆的来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视。
“尸体，根据法医鉴定，死者名叫陈凯……”
好快。
王牧之心中感慨一句。
没想到尸体这么快就被发现，估计现在外面那些追债的人也已经得到消息，正满世界的找陈凯母亲的下落。
幸亏自己手快。
“牧之，没想到陈凯会落到这种下场。”
“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样，这才过去几天。”
王牧之坐在床上搓了搓脸，显得有些疲惫。
杨雪上前来到王牧之身后，双手慢慢放在肩膀上，开始揉捏起来，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显得格外沁人心脾。
“你不是已经喝多了吗？”
“我这点手段能哄荣兆杰，可哄不了你，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装的，而且我对荣兆杰这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你以后不要给我乱点鸳鸯谱了，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会做主。”
“荣兆杰喜欢你，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创造一个机会而已，更何况我也不想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我乐意。”
杨雪赌气般的低喝一声，跟着也不给捏肩了，直接一巴掌扇在肩膀上，跟着气呼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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