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院落里一间别致的小屋, 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长相妩媚,分外好看的女子正猥琐地挪开屋顶的瓦片, 探头探脑朝里看去。
她边上头顶两个发髻的小丫头摇头晃脑地看着她,“幽儿姐姐,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无耻?”
绝色女子蹙了蹙眉,“啧,你姐夫闹小情绪呢, 我得看着他点。”
当日答应凤兮让他搬走,上官幽火速找了幽王府附近的小屋, 这儿环境清雅离自个儿的住处又近, 而且决绝也跟着来了,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她每日都偷摸着来瞧凤兮, 想着等他情绪好些再把媳妇儿追回来。
屋里雅致清冷的男子正抚弄着鸾琴, 他许久未弹奏,却也不生疏,纤长的手指拨弄琴弦,带出一缕缕情丝,乐声缥缈动听, 独奏成相思。
神情之清冷,风采之绝华,宛若谪仙, 世上无人可比拟。
上官幽叹口气, “你看, 他必定是想念我了, 才会弹奏如此哀伤的曲子。”小东西就喜欢折磨自己,自己吃自己的醋。
江笑向里头瞅了瞅,笑眼弯弯地说:“幽儿姐姐,笑笑怎么没听出来这曲子有多哀伤呀,笑笑觉得姐夫挺开心的呀,而且姐夫长得真是好看。”
上官幽敲了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他这叫寄情于曲,心中哀痛呐。”说完上官幽抚着心口,“我男人好可怜。”
江笑万分不解地问:“那幽儿姐姐怎么不去安抚他?慕容爹爹生气的时候诗怀娘亲可是各种讨好他呢。”
“啧,大女子怎么可以讨好男人,还有没有规矩了。”我倒是想,但他也得肯见我啊!
江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幽儿姐姐每日上房偷窥的行为难道是大女子该做的了?”
上官幽被她的话一噎,“明日我就去寻个梯子,不需要你带我上来了。”你再也不是会轻功的小可爱了!
江笑搂着她的胳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幽儿姐姐莫生气,笑笑同你闹着玩儿的,明日我还带你上来。”
上官幽捏了捏她的鼻子,“等你有情郎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江笑无所谓地耸耸肩,“男子太麻烦了,慕容爹爹一生气,诗怀娘亲整个人就不好了,做什么都没精神,若是要这样,那我宁愿没有什么情郎。”
“倒也是,也没有男子打得过你,若是惹你生气可有性命之忧。”你毕竟也是绝世大杀器啊。
大杀器·江笑嘿嘿笑了两声。
“做什么呢?”忽然一道少年嗓音传来,风涟稳稳落在屋顶。
上官幽惊讶地张大嘴,“你怎么会轻功的?”
风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无能?”
“……”不要拦着我,我要打孩子。
江笑扯了扯上官幽的衣袖,“幽儿姐姐要欺负涟儿哥我可不会帮你的。”
上官幽:“……”你能打你说了算。
风涟朝着挪开的瓦片里看了一眼,轻嗤一声,笑声里有着他一贯的嘲弄。
上官幽舌尖顶了顶上颚,默默将瓦片挪了回去,抬头望天,这和媳妇儿分居两地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忽然一个黑衣男子飞身落在屋顶上,“参见殿下。”
上官幽:“……”哦哟,吓我一跳,感情这儿只有自己一个是不会轻功的?
我一现代人,你们这些武功我玩儿不转啊!而且大白天你穿的一身黑,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探子??
上官幽心里转了一大圈,可面上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了,她冷漠地看着黑衣人,“查得怎么样了?”
那日和凤兮离心便是拜苏之恒所赐,这件事里疑点颇多,上官幽差了人去调查。
“启禀殿下,属下调查确定凤兮公子的生母凤云深曾是国师府的仆从。”
“哦?”这么说来凤兮就是出生在国师府的,后因为她母亲犯了错被赶出了府。
若是苏之恒真的叫苏慕白……
上官幽手指磨蹭着下巴若有所思,将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设想。
“苏之恒的生父是谁?”
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苏华的正夫名为焦霄。”
“焦霄……”上官幽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
她揉了揉额角,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风涟瞧着她的模样,有些看不上地说:“记性也太差了,当日时乡不是提过?”
上官幽觉得脑中一个神经突然“啪”一声断了断,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当日时乡老人可不是曾问过凤兮是否是“焦霄”家的公子,想必凤兮同他长得十分相像。
这么说起来,在苏之恒生辰时苏华曾帮过他们,若不是她,当日他们可不能走得这么轻松,原来是这个缘故,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样说起来莫非是一场狗血的狸猫换太子?凤兮才是真正的国师府公子?
黑衣人接着说:“属下还查到一件事。”
上官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凤兮公子的父亲并未身亡,属下查到当年或许有人救了容知忆将他收留在藏花阁。”
听到这话上官幽一愣,“藏花阁的事你去联系花尊主调查,务必拿到切实的证据。”
这个苏之恒胆敢挑拨她和凤兮的关系,活着不好吗?
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不准只是占有了凤兮的身份。
“殿下,属下还查到媛儿已死。”
“看来是杀人灭口了,袁郡守呢?”
“属下正在追踪她的踪迹。”
“嗯,尽快查到这个人。”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退下了。
上官幽起身拍拍衣袍正准备离开,突然视线看到站在屋外的凤兮。
男子清冷的视线正看向站在屋顶上的妩媚女子,他微微眯了眯眼,“不知殿下为何会在此?”
上官幽正准备让江笑带着她遛,只见身旁的两人突然“蹭”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落叶飘飘荡荡落在她面前。
“……”
叛徒、禽兽!
偷窥被当事人发现了怎么办,仔细想想真是有点羞耻呢。
她默默揉了揉鼻子,反正也下不去就又坐下了,“此处颇为安静,我在这儿赏……赏日。”
凤兮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阴云密布,“殿下真是好雅兴。”
上官幽破罐子破摔地瘫倒在屋顶上,慵懒地说:“有兮在的地方景色总是分外美好的,我觉得这儿甚好。”
清冷的男子听到这话顺从地点点头,“那凤兮便不打扰殿下雅兴了。”说罢作势要走。
“哎,等……等等”上官幽见他真的要走,赶紧起身默默看了看房顶的高度,无语地咬了咬唇,略有些撒娇地说:“兮,我下不来。”
凤兮背对着她,唇角微微一勾,“殿下不是很能耐么?”
听到这话上官幽有些怔愣,总觉得凤兮相比之前要鲜活许多,性子有点往苏慕白那一世靠近了。
她撇了撇嘴,认怂地说:“行吧,我错了,日后不偷窥你了。”复又调皮地说:“要看就光明正大看。”
男人站在原地未动,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殿下忘了先前凤兮同你说的话了?”
上官幽颇为无赖地说:“记得呀,兮说要些时日冷静一下,可你尚未告诉我你需要冷静多久,我只得日日前来,若是你哪一日冷静好了寻不到我可怎么办?”
上官幽哆嗦着往前走了两步,“而且我亦说了我会证明自己,不在你身旁要如何证明?”
凤兮转过身来,只见女子脚踩在瓦片上,有些颤颤巍巍,似要滑下来,她还夸张地抬起脚,作势要往前挪动。
“站好了别动。”脱口而出的话让凤兮自己都愣住了。
女人听到这话缩回脚,乖巧地“哦”了一声,又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明知道她是苦肉计,还是担心她的安危,凤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唤来小佐搬了梯子来架在屋顶上。
上官幽沿着梯子爬下,还剩下几步跳了下来,动手拍了拍衣袍,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人。
“你担心我呀?”语气熟稔,丝毫没有同人冷战中的自觉。
凤兮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看来今日兮尚未冷静好,我明日再来。”说罢甩了个飞吻,潇洒利落地走了。
凤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起曾经在红尘阁她也是这样每日都来,说些死皮赖脸的话,做些令人不解的事,只不过那时候他觉得烦扰,而现在他是期待的。
凤兮微微叹口气正想回屋,却见着小佐站在一旁发着愣。
好似从国师府回来小佐就有些不对劲,总是时不时的就出了神,这会儿又是如此。
凤兮走到他身旁,“小佐今日怎么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同我说。”
小佐回过神来,眼神躲闪了下,低垂着头,“无事,许是最近有些累了。”
“紫鸾行动不方便,小佑想照顾她,这儿的确是辛苦你了。”
小佐摇了摇头,“小佐明白的,我也希望小佑和紫鸾侍卫能幸福。”
凤兮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自顾自进了屋。
小佐却站在屋外看了很久,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笺纸和一块玉佩,看着这些东西手指紧紧攥起,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万分,不知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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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听说你一直偷窥我?
上官幽:看媳妇怎么能叫偷窥??
凤兮:那昨日我沐浴的时候?
上官幽擦了擦口水:当然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凤兮: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