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看着那跪在自己脑海中的莫无生元神，一阵的好笑。
刚刚的嚣张呢？刚刚的宁死不屈呢？
“怎么？不嚣张了？我刚刚都说了，为什么一定要来呢？”脑海中的‘白宁’一脸嗤笑之意。
闻言，莫无生抬眼望了一下白宁脑海中那双极致冷漠的银瞳，银瞳散发的威压，他就是想与其对视都做不到，只是瞥了一眼，便赶忙将目光移开。
他感觉那双银瞳，就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威能，能在顷刻之间，便让他灰飞烟灭。
别谈夺舍了，他的这点元神力量，与其对比，就像是萤火与皓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若不是他现在是元神状态，他绝对冷汗直流。
现在跪在这里，哪里敢动丝毫。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与其拼死，还不如苟活着，他隐藏在如意青莲当中，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莫无生尴尬地笑道：“这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嘛。”
白宁微微点头，还算你有点见识。
不过白宁转头便遗憾地说道：“可是你看到了我的秘密，为了不让秘密泄露，我不得不将你抹杀掉了。”
话音落下，天眼战魂爆发出一阵极其恐怖的威压，瞬间降临在莫无生的头上，让其不堪重负，像是要将莫无生撕碎，直接灭杀！
莫无生瞬间‘冷汗’直流，心神慌乱到了至极，惶恐地说道：“等等！主上饶命，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听到这句话，白宁都要被气笑了，这家伙真的是曾经统治南荒的恐怖存在？
骨头怎么这么软？
白宁嗤笑一声：“就你这番作态，我真的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最后一任天明殿殿主？”
听到这句话，莫无生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的的确确是天明殿最后一任殿主，不过我在任只有三天，我父亲将位置传承给我之后，天明殿便算是葬灭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化出一半的元神，躲到了如意青莲当中。”
白宁一阵无言，原来是个二世祖。
不过很快莫无生接着说道：“主上也不要太小瞧我，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此时你比我强，我认栽，若是我比你强，自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若不是希望为父亲报仇，我又岂愿如此苟且偷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无生神色平静，没有咬牙切齿，没有怒火，只有那种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怨恨。
白宁微微点头，莫无生反而越是如此态度，越显得真实一些。
白宁淡淡地说道：“你父亲也是因为达到了绝天地通的境界，然后不甘愿成为那些人的走狗，被抹杀了对吧？”
闻言，莫无生沉默了很久，心神微微有些哀伤，最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白宁这个说法。
莫无生像是有些痛苦，说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面对那种层次的存在，就不能服软一下呢？臣服于那种存在，又有何不可？换来一世太平，为什么不行呢？他不是一直教我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吗？”
白宁能够感觉到莫无生的哀伤之意，不似作假。
“所以你想复仇，登临绝天地通，成为那些人的走狗，伺机而动？”
像是被一语点破数千年来的想法，莫无生露出了疑惑之色。
“难道不行吗？”
白宁摇了摇头，讥笑一声：“我看你也是个老头模样，至少也是活了几百年，你觉得你的心思能在那种存在的面前藏住？你不觉得的你这个想法很幼稚吗？”
“他们会留一个随时捅他们一刀的人在身边吗？他们要的是绝对的臣服，永远臣服！”
“若是这样的事情能够做到，为什么一代代绝天地通的先辈，都要悍不畏死地冲上去？哪怕明知道会身死道消，他们亦不曾后悔，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傻吗？”
“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成为那些人的走狗，就永远不可能获得自由，从此心境受损，道途断绝，彻底成为了别人的狗，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能成为绝天地通级别的存在，哪一个不是世间最顶级的天才？岂会甘愿成为他人的狗？”
“我辈登山，为的是什么？争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坦坦荡荡，自由自在，无愧于心，无愧于身么？”
“可能那些先辈，包括你父亲，只是知道臣服没有未来，所以宁死也不愿臣服吧。”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莫无生猛然抬头，像是做错了什么...
他一脸呆滞，他...错了？
他心境开始崩塌，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莫无生瞬间红了眼眶，当时他看着所有的天明殿之人，葬生在那一场大劫当中，什么都没有做，唯一做的，就是为自己保留‘火种’。
他背弃了所有人！
“啊！”莫无生痛苦的哀嚎。
莫无生抱着头颅，像是疯癫一样，痴狂了很久。
突然他醒转过来，问道：“那为什么，父亲在我剥离元神的时候，没有阻拦我，他是不是也抱了让我将来伺机而动的想法？”
听到这，白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丢出一句话。
“会不会他只是想你在将来好好的过活一世...”
这句话落下之后，白宁的脑海中沉寂了很久，莫无生没有再言语。
当他再次抬头，白宁看到那道苍老的元神，面庞正在一点点地变得年轻起来。
就像是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只是他的头发依旧雪白。
他的脸上挂着泪痕，想起曾经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大丈夫能伸能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无生，好好地活下去吧...”
白宁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他还认为这莫无生会是一个穷凶极恶，或者视人命为草芥的家伙。
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一个可悲之人。
在他恢复年轻面容之时，天眼战魂便给出了答案，这个家伙在曾经分离出元神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年轻人’，只是元神腐朽，并且堕入了复仇的死角当中，才会变得‘苍老’。
莫无生看向白宁，好似是没有了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平静地问道：“将来你是否会对他们出手？”
白宁自然明白莫无生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点点头，回应道：“要走出这片天地，就必须要与他们碰撞。”
“而且我身上还有两位前辈的因果在身，注定要与他们碰撞的。”
莫无生点点头，说道：“就是那杆枪的主人吧？”
白宁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良久之后，莫无生瞳孔中绽放出一股冲天气势。
“我奉你为主，日后带我杀出这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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