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餐店出来,林阳还不想这么快回去开档,闲来无事就想着出去走走。
六月初的南市虽然还处于大清早,但此时却已经能看清太阳的模样。街道上的商铺也陆续开张,路上的行人也逐渐浮现。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不远处,坐在大树底下穿着白色背心灰色大短裤和人字拖、手里拿着把大蒲扇晃呀晃的几个老大爷,一股莫名的向往从心里油然而生。
站着原地看了有一会,忽然他目光一凝,从远方的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来。他脸上顿时浮现出戏谑的笑意,随后头也不会就绕道找地方猫着。
那身影逐渐浮现,是个不上四十的男人,肤色惨白身形消瘦,身着黑白衣裤,贼眉鼠脸,戴个个单边眼镜,一看就不是老实的家伙。林阳悄悄跟在他身后,并遮掩住自己的气息,与他始终差着十米的距离。
穿大街越小巷,那中年人走到张家二村的市场,走过两边的街道,他忽然停住在一家紧闭门户店铺前面。林阳看他那提心吊胆四周观望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
那男人确定没人跟着他之后,赶紧掏出钥匙想开门,却听身后咯噔一声,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
“哟,这不是老板吗?怎么?终于想起这家店了?看您昨天这么早收档,林某人还以为您搬迁了呢。”
啪嗒--
店家听到林阳那带着调侃却暗含寒意的语气,不禁打了个哆嗦,手上的钥匙一个没拿稳全摔在地上。赶紧转过身来,果然看到林阳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顿时作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诶哟,这不是林先生嘛!真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诶林先生这是要看货来了吗?实在不巧,家中老母昨天突发中风,我现在回来是因为昨天走的着急落了物件,赶回来取,一会儿就走,今个儿不开门,不开门啊,先生要看货不妨等等?”
“是嘛?”林阳搭着他的肩膀,用力压了几下,制止住他颤抖抖的身躯,同时捡起地上的钥匙,“你老母什么时候能好?”
“嘿,中风这病是吧,没过一两年也好不成。”
“我看她迟早驾鹤归西,不如先把你这纸人烧了助助兴、活跃活跃气氛?”
说着,林阳开门一把将店家推进去,同时自己也挤进去顺手关上门。
啪--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可林阳一进来却感到周围好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扫视一眼,果然还是那些摆放在店里的纸人。
店家颤颤巍巍地摸着黑亮起了灯,林阳则自顾自地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面无表情地翘着二郎腿,像是准备审问犯人一般。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沉闷的空气令人倍感不适,就连店家的额头也开始渗出了汗液,黑不溜秋的双眼不时地瞥向林阳,活似一个做错事却不敢承认的小屁孩。
“咳。”林阳活跃一下气氛,随后撩起衣角,伸手掏向腰间。
见他这动作,店家顿时慌得手脚乱飞,脸上更是汗如瀑布神色惶恐,连忙飞扑过来一把抱住林阳的双腿,声泪俱下地大声喊道:
“啊!!!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上有九十老母带病在床!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中间还有三四个年轻貌美的老婆等着我伺候!还有好几个等着嫁给我的小妹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林阳被他抱住双脚失去平衡,差些翻到在地,同时听到他嘴上没个把门地说着些没溜的话,顿时满头黑线:“起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起开!!”林阳奋力将其撂开,一把将那尺子从腰间掏出,同时脸色不善地说,“少在那装孙子,把你烧了充其量也是个纸人,你不会再折几个出来?”
看到林阳手上的那把铜黄长尺,店家朦胧的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连耍赖都忘了,直接伸手想把尺子抓住,却不想林阳躲开,冷笑着看向他。
店家嘿嘿一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苦笑道:“害,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折多几个?这玩意可是靠寿元维持的,就现在这样维持都有些勉强了,再来几个我不得当场去世。诶不说这个,您手上的这尺……”
“抢来的。”林阳抬头挺胸,一脸骄傲道。见店家再次伸手过来,也不躲,让他接了过去。
店家一拿过那铜黄长尺,脸上就浮现出惊讶之色,眼里更是透着欣赏的目光。这家伙虽然为人不咋地,但识货还是有些手段,见他这幅模样,林阳心中也不禁对昨晚那女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见他一副痴汉样,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林阳着急赶紧将长尺抢回来,“知道些啥?”
“诶!”店家像是被割了块肉一般痛苦难舍,“这尺子,叫问路尺,是两百年前的工匠天山铜矿所铸。不问俗世青天路,只寻魍魉鬼魅间,这问路尺啊,专克尸类,打啥都不疼,唯独打在这尸类身上,这玩意就会发出强大的威能,可以轻松就能将尸将以下的尸类歼灭。”
“问路尺?”林阳将铜黄古朴的长尺横在面前,重新端详它的模样。实际上这与普通的金属长尺没什么区别,刻度、数字什么都有,唯独上面用尖锐物体刻的几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和holley kitty,令林阳感到一阵语塞。
“这尺子,如果要卖能卖多少钱?”
听着林阳突发奇想的话语,店家顿时摆出一副嗤笑的模样:“哟,您想拿去卖啊?那也得有人敢买才是。”
林阳知道他的意思,实际上自己也能猜到估计没人敢要,而自己也不想要。
“匹夫无罪,可这怀璧其罪。您手上的这把问路尺,从铸成开始就一直闻名于尸类界当中,无数的尸类试图把这尺子折断销毁,可直到如今都依然存在。原因除了这玩意本身过于强悍之外,也只有强者敢用它。知道它上一任主人是谁吗?”店家一脸神秘地问道。
上一任?林阳忽然想起那个手带铃铛,一身夜行衣的女子。
看林阳沉思的模样,店家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说道:“不是您抢的那位,那估计只是个搬运工,要真是强者,真那么容易被抢?嘿,您甭这样看我,这可都是实话。”
确实,当初抢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那人不强。
“嘿嘿,不知道吧?”店家还想耍一下威风,忽的看到林阳乍现寒光的双眸,身子顿时一颤,正色道,“那可是十年前名声赫赫的守夜人,寒飞雁!”
“谁?”
“寒飞雁您不认识?!!”
那可是十年前的人,林阳怎么会知道,他白了店家一眼,没有接茬。
“害,也对,都那么久了。那您知道五年前的橙色事变吗?”
听到这林阳忽然拧紧了眉毛,倒抽一口凉气:“就是他?!”
“就是他们家。”店家悠悠道来,“两百年前,工匠除了打造出问路尺之外,还同时打造了一样辅助性物件,叫听风铃,这铃铛每当摇出声响来时,听到的人或尸类都会陷入短暂的失神,正所谓听着无心,摇着有意,听凭风引,且听风吟,那是无法抵抗的存在。这问路尺、听风铃,相辅相成,一路斩杀尸类无数。”
“直到其中某一辈时,两者被尸类施计拆散丢失,直到寒飞雁那一辈,他手持问路尺,他妻子白如玉则手持听风铃,两人一路过关斩将,所过之处尸类不生,可谓是名声赫赫。”
“只可惜天妒英才,五年前,就发生了这一场惨绝人寰的橙色事变,当初我怕问路尺与听风铃落在尸类手上,只可惜去到时已空无一物,横尸遍野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