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大家看这些写着自己名字的白条时,钟老三心如刀割、如坐针毡。
果然不出所料,已经陆续有人看出了破绽。
首先发现问题的,却是不识字的郑月静。
知道秦兽识字,她屁颠屁颠地跑到秦兽跟前,炫耀似的说道,“秦兽你看,这些字迹虽然看着像鬼画符,但每一张画得都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别看郑月静长得五大三粗,粗腰大腚的,心思却是如此细腻。
秦兽拿过她手中的白条,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这几张字迹却是同一种写法,横批竖捺每一笔都是同一个走向。
她看得还真是仔细,毫无疑问,这些字是同一个人书写的。
这时,朱建国像捡到了钱一样兴奋,也大惊小怪地跑了过来,“当家的,我也看出来了,他这个王八画的都一样,你看圆圆的鳖盖
朱建国张嘴就叫“当家的”,这令秦兽非常意外。
以往张麻子带来的这些人,都管他叫“当家的”,秦兽也不知道,曾几何时,朱建国已经打心底把自己当做一把手了。
不过,突然这么一叫,秦兽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但张麻子可就不高兴了,他正狼吞虎咽吃着一只鸡屁股,听到朱建国叫“当家的”,他以为是叫自己呢,还下意识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知道了原来朱建国是在叫秦兽“当家的”。
正好借着朱建国说错话,张麻子逮着机会,咬牙切齿,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信球货,不懂装懂,你癞蛤蟆屁股眼插鸡毛掸子,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钟大队长的签名,哪有什么乌龟王八蛋。”
不光张麻子知道这白条里除了钟老三列出来字据,再没有别的东西。
只要每一个识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王八。
“哈哈哈,真是二蛋。”听了张麻子的指责,众人也是哄堂大笑。
他们笑朱建国根本就是目不识丁的乡巴佬,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都闭嘴,这有什么好笑的。”秦兽肃然顿首,呵斥住了众人。
既然朱建国发现了白条里有乌龟,秦兽就让他说一说自己的见解,“建国老哥,你怎么看出来这里面的王八都一模一样的?”
秦兽不像他们,只知道嘲笑别人,他想刨根问底,弄清楚朱建国是怎么得出这个让人哭笑不得地结论的。
本来被大伙一顿嘲笑,朱建国脸都羞宫了,再加上张麻子还骂了他一顿,使他更不敢多嘴了。
现在亲眼看到秦兽给自己撑腰,他又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难得有人愿意听自己解释,朱建国赶紧将手中的两个白条递到秦兽面前,“你看,这张纸上的王八跟另一张上的是不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圆溜溜的小脑袋,还有一个鳖盖,盖
承受不住被众人如此审视,钟老三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你们不用看了,这些白条全都是我签的。”
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找到钟老三这些欠条,那是因为他们一家都合计了多少次了,根本不用看,王翠花闭着眼抖知道它们挂在哪个地方。
办公室内,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戴一副老花镜,头发都有些花白了,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
不用说,这位就是马桂芬的主治大夫。
见有人进来,他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刁盼子。
“刁盼子是吧?我是你母亲马桂芬的主治大夫,同时这是镇卫生院的院长。我姓贾,你叫我贾大夫就行了。今天叫你来,主要跟你说一下你母亲马桂芬的病情。”
贾大夫扶了扶眼睛,小口抿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满屋子弥漫着茶香,很显然这是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
“她得的是阴噵癌,目前情况很糟糕,已经出现大出血的症状,这说明已经是晚期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本身医疗条件就差,这种病放眼全世界也很少有治疗成功的案例。”
这大夫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着马桂芬的病情。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来,把这份病危通知书签一下,把人接回家准备料理后事吧。”
诚然,作为大夫,见多了生老病死,贾大夫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情感掺杂在工作里。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贾院长医术高明,定能妙手回春,把我娘的病治好。”
说着刁盼子四下看了看,连忙将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塞到了贾大夫桌子上放的听诊器里。
“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不用搞这一套,能救我们都会尽力去救,把你的粮票拿回去吧。”
这姓贾的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轻轻晃动着装听诊器的盒子,把刁盼子塞的红包抖了出来。
其实刁盼子刚一进门,这老头就察言观色在心底打量了一番,一个农村小姑娘,能送什么好东西。
无非就是一些粮票或者布票,家里都堆成山了,他早就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贾大夫,知道你爱喝茶,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茶叶,不信你打开闻闻,可香了。”
一说茶叶,贾院长还有几分兴趣,拿起桌子上的英雄牌钢笔,眯着眼把包着的红包挑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六张百元大钞,虽然一张比一张破旧,贾院长看到后先是惊了一下,再抬头看看盼子。
要知道那个年代,一毛钱都可以买两个鸡蛋,这六百元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突然,他赶忙起身,就近搬了一把椅子,塞到了盼子的屁股下,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姑娘,别光站着,坐着说话。真是个孝顺孩子,对你妈那真是没话说。”
嘴上夸着盼子,贾院长手上可没闲着,只见他迅速地将红包拿了起来。
“这茶叶品相是不错,我闻闻味道怎么样。”..
贾院长把钞票悉数攥在手心里,放到鼻子上,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
“香,香死个人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你的美意,茶叶我收下了。”
没等盼子回话,贾院长已经把钱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你可能不太了解你母亲得的这种病,实话告诉你,救是救不了了。另外这病发作起来疼的要命,有些病人都疼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