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察微方能显物
“张神医，若是无事我等便出发吧。”
庞统催促道。
张仲景借着天光仔细观察着透明玻璃瓶当中的大蒜精素，直至听到庞统催促，方才依依不舍挪开目光，点头道：
“正宜试此物之威。”
说罢，张仲景回身朝屋里喊了两声，很快便有几名弟子出来站在张仲景身后，每人怀里还珍而重之的抱了个小陶罐。
一股相当刺鼻的大蒜味从这些罐子当中，以及身后的屋内蔓延而出。
“此次所出之大蒜精素，已尽在此处。”
“大蒜精素制之稍易，存之却极难，半日之内须用尽此物。”
或许是因为弟子在场的缘故，张仲景说的模糊，但庞统孔明都明白其中意思。
关于这大蒜素的优缺点，后世此前随口谈及时已经说的非常清楚。
“今日早时，染疫之猪还存活有八百余口，与疫猪同栏亦有千余口。”
此前在学后世以家禽牲畜试药时，张仲景还反向试过，将人用之汤剂用以医牲畜，最终结论便是有用但不完全有用。
不然如何张仲景没说，但如今眼前便是年关，若不能解决恐怕过年都要蒙上一层阴影。
随后便做主，将猪群分栏隔开，牧猪之人也就地安置暂不许返城，以免将疫带入城内。
无论是透明漂亮的玻璃瓶，还是瓶中那以后世为引唐朝助法才成的药物，皆让他心痒痒想要拿在手中把玩一番。
而在长安卫生之纠治问题上，三个月来可以说花费了不少力气。
“玄德公牧猪之事结果如何，便看张神医施为了。”
张仲景则是没想那么多，主动与庞统确认道：
“城南之猪瘟此时情况如何？”
说着庞统笑着摇了摇头，扭头道：
听闻张仲景的叹息，孔明与庞统同时轻叹一声，随后车厢内能听闻的只有车轮的吱呀吱呀声。
利疾对张仲景来说并不陌生，若是有人患此病，轻者只需一剂白头翁汤便可药到病除，重者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若不成，再将疫猪尽数捕杀不迟。
而在看过这期光幕之后，给猪喂污水恶物自是不可行了，只是还没等刘备等人抽空给这些猪规划新的去处，便被猪群当中爆发的瘟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经过不知多久，吱呀声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夫道：
有效时间仅半日，难存以备不患，是短处。
既需严令禁止随意倾倒污物，更禁止将污物刨坑掩埋或是倾倒入枯井中。
城南的百姓对兽医病症什么的并不了解，只是简单的将这些能猪猪相传的兽类疫病称为猪瘟。
“玄德公斥资购猪有宏图，无奈……”
于是最终张仲景报与刘备的解决方法便也非常简单：
以稀释的白头翁汤缓和猪瘟之症状，随后全力制取大蒜素。
三个月前的光幕结束后，眼看着后世记录的“水皆咸卤”这等可怖描述，刘备与军师们第一时间动了起来。
相较于那抗生素，此物制备颇易，是长处。
“如今之计，唯有仰仗此物以解下利之疫，不然……”
后世聊到大规模集群饲养会有疫病之嫌，但没想到这疫病会来得这般快。
这种情况下，张仲景就成了最忙的一个人。
而接下来便是要想办法绝疫病了，而如今能选的方法也无非两个：要么杀，要么治。
最早置牧猪监时孔明来过一趟，当时所见的千猪奔腾之景现在消失不见，入目所及的黑豚皆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稻草，只能从偶尔甩动的尾巴来确认这些猪大部分都还活着。
但这些污秽既禁止随意倾倒，那自需要一个合理去处，最终暂时试行的便是每街挖连厕以供民用。
这些污秽之物经人手汇集到城南新挖的巨坑，孔明在此用于研究新沤肥之法，以存之用于来年肥田。
先是亲身至城南查看病猪，查明了此次猪群所染的乃是下利之疫，也就是如人一般腹泻不止。
坐在马车上，庞统看了眼被张仲景紧紧抱在怀中的玻璃瓶，顿时心痒痒。
几人依次下了车，庞统用袖子挡住薄雪，瞧了瞧主公亲笔写的牧猪监三字笑道：
“神医，军师，前方便是牧猪监了。”
张仲景脸色紧绷，微微颔首便一言不发带着弟子率先而行，孔明与庞统赶忙跟上。
若成，则此次疫病便是试药最好的磨刀石。
张仲景点点头，轻叹一声道：
除此之外，在如何处理这些污秽之物上，玄德公还参考前些天刚被后辈批评过的“溷厕一体”，特意从汉中关中收来近两千头猪，欲牧于城南解决这污秽问题。
于是最终在刘备的首肯下，在孔明庞统的全力帮助下，将大蒜汁液尽力蒸馏之后，制备出的大蒜精素便被张仲景和其弟子珍而重之的抱在怀里。
于是一行人很快神色匆匆上了马车，迎着蒙蒙细雪朝长安南进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