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法自然。
心随意动。
黎宿觉得自己的五感在这一刻被瞬间放大,像有人拿着放大镜在她脑海中让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山川河流、万物更迭。
一片叶子,一滴水,都在她的感知中显现。
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她认可手中剑,也信任手中剑。
手中剑就一定要是那柄由精铁制作而成的剑吗?
是先有剑修才有剑道,还是有了剑道才有剑修呢。
黎宿双手摊开,仰头尽情感受每一缕清风,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灵台清明,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许久。
黎宿低头,眼中闪过许多片段,是沧海桑田,也是万物复苏。
她再次在战斗中顿悟。
目之所及,在她眼中全变了,花非花,雾非雾。
如果到了她手中呢。
那么。
只要她手中所持,皆可以为剑!
剑宗。
悦榕看向突然开始嗡鸣的太阿剑,缓缓收起还在给赤华疗伤的手,眸中异彩连连。
主人有异,本命剑才有了感应。
她看向还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人,“赤华,你不想知道黎宿到底在哪里吗,还不赶紧醒来。”
.......
此时黎宿已经陷入了无我的境界。
虽手中无剑,但我心中有剑。
天地万物、目之所及皆可为我手中剑。
“来。”
一声来,包含了无穷法意,原本还静止的环境突然就动了。
那树叶降落未落的一滴露珠飞了起来,地上的枯枝烂叶全部都飞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呼唤,都争相向她汇聚而来。
在她周身凝聚成了无数的剑形。
“去。”
一声去,那些各式剑形带着骇人的凌厉朝着枕祈闻飞奔。
随着黎宿指尖的动作,目之所及的落叶、露水、所有的一切在她的掌控下,配合得异常完美,像是早就编排了数百遍的舞台剧。
它们分工明确,兵分数路,朝着枕祈闻手中长剑、药鼎,和他还在掐诀的本尊袭去。
即使是一粒粉尘都带着雷霆万钧、剑至封喉的气势。
唰--
黎宿精准的切断了枕祈闻与药鼎之间的联系。
银芒被似柔似刚的自然之物切断。
枕祈闻目露骇然,“竟然再次顿悟!”
多少修士一生都不见得会顿悟一次,而黎宿竟然在门派大比后,极短的时间内又顿悟。
这份心性不得不让人叹然。
枕祈闻飞快收回被切断的药鼎。
药鼎是丹宗弟子的本命法器,现在被切断了联系,未免继续被黎宿摧毁,他只有连忙收起。
这防御一下就有漏洞,他这一分心,被黎宿成功找到缺口击中,他整个人倒飞着砸向地面,翻身站起瞬间一缕血丝就从嘴角滑落。
在收回药鼎的那一瞬,他修为瞬间又跌回了金丹大圆满。
黎宿气势恢宏,一步一个脚印逼近枕祈闻。
叹息一般的语句从她口中问出,“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每一步都夹杂着彭拜的气势,在周身又凝聚了万千自然之物剑。
这些剑在枕祈闻聚拢,不断涨大,在他头顶聚集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型长剑,剑尖朝下,笔直对着枕祈闻
“抱歉啊,刚才手滑打飞了你头顶的药鼎,现在我还你一个。”
这道恐怖剑气眼看着就要斩入他的颅内。
剑尖向下推进,黎宿这一剑可谓是借势,借天地之势,借山川之势。
磅礴剑威铺天盖地,枕祈闻高大身躯在映衬之下也显得渺小无比。
在如此危险的情景下枕祈闻陡然扯开嘴角,口腔里面暗红颜色明显可见,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他唇角绽开。
黎宿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说,“我死,他必然也死。”
黎宿侧目一看,枕祈闻不知何时他的长剑已经抵在禹川修长脖子上。
锋利剑气在禹川的脖子上割开一道细小的血痕。
两人僵持住了,巨型剑在枕祈闻的头顶降落未落。
如果再往前推进攻击,她或许能给枕祈闻致命一击,但同样禹川的小命怕是也保不住。
“死我也会拉个垫背的。”
黎宿心头火起,被人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接着她却歪头笑了,笑声肆意畅快,轻声吐出两个字,“傻逼。”
整日拿着禹川威胁她,真当她是柿子好捏呢。
同一个地方,她怎么会跌倒两次。
“你是怎么觉得同样的手段能要挟我两次的?你认真看看你剑指着的到底是什么,”
枕祈闻言一愣,他剑尖所指之处此时星光点点,原本坐在那里的人逐渐消失,徒留一地沙尘。
哪里有禹川的身影,尘土飞扬中,只剩下一地枯枝败叶。
竟是是障眼法。
黎宿早有先见之明,将禹川传送走了。
如果他一开始他足够细心,是能够发现空气中其实还残存细微传送波动。
但现在发应过来也太迟了。
枕祈闻现在才恍然,难怪适才她一开始就主动攻击他。
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并且通过两人的战斗遮掩空气中的传送波动。
时间拉回水牢之中。
黎宿撑着禹川走下了石台,将他安置在干燥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将你送走,这是传送符箓,是我近期收集的一些边角材料制作,只有这一张,传送范围没有试验过,我估摸着大概能传送百里之外。虽然有些不够用,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我走了,你怎么办。”
“兄弟,你必须走。”黎宿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她拿出一个潦草字迹的阵符,在禹川面前扬了扬,直白道,“我们两个菜鸡就不要搞生离死别那一套了,能走一个是一个,你现在这状况也帮不了忙,留在这里我也护不住你,反而成为我的掣肘。再说了,就算我还是打不过枕祈闻,他也不会杀了我的,他留着我肯定有用呢,我的生命暂时还是还是安全的。你传送走了以后,不要回头,往前一直走,走得越远越好。”
黎宿说得明白,禹川也听得明白。
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早知道她做事仍是这么干脆利落,或许自己不应该...
搞得自己现在骑虎难下。
在黎宿一叠声的催促中,禹川不得已只好传送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