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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作者:王孙何许字数:4352更新:2023-09-01 11:35

腻腻歪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家,打开家门的时候云玉当时就愣住了——我这段时间过得失魂落魄,房间里不仅是乱,一开门简直扑面而来一股死气,我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是有点……乱哈。”

云玉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扭头看我:“你一直睡沙发上?”

我没接话,云玉走到沙发旁边,看见了沙发前茶几上的烟灰缸,烟灰缸里一堆小山一样的烟屁股,他皱眉道:“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然后看见了烟灰缸旁边堆着的药盒:“这都是什么?”

我看着他挨个拿起药盒,低着头仔细阅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云玉看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他一手拿着我的胃药,一手拿着我的安眠药和止痛药,一脸明晃晃的心疼,他直勾勾地瞪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弯腰从电视柜下面拽出来药箱,把安眠药和止痛药扔了进去,说:“以后不吃这个。”

像是一段暗无天日的痛苦时光被他亲手终结。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行,不吃了。不过说好啊,你得陪我睡觉,头疼揉脑袋,胃疼揉肚子。”

他嗯了一声,像拖着个大尾巴一样带着趴在他身上的我,开始收拾我横七竖八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还说:“这都春天了,怎么还有冬天的衣服?”

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愁得不行的样子:“你的胃该怎么调养才好?”

我拉长了声调懒懒地应他:“你回来我就好了。”

他叠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笑了起来,亲他的后颈:“心疼了吧。”

他没说话,把我一件厚外套套上防尘袋放进衣柜里。

我说:“你害羞什么啊,你看我,我就不,我就敢说,我离了你简直没法活。”

我放开了他,抱起一大堆衣服往卫生间走,把衣服扔洗衣机里,顺手把洗手池擦了,他拿着个墩布在客厅拖地,又叹了口气:“这地都多久没拖了。”

我撑着洗手台,在洗衣机滚筒的嗡嗡声里跟他连撒娇带埋怨:“云璧如你是不真的是充气的啊?自打回家就一直叹气,是不是我在车上给你啃漏气儿了啊?还是谁把你气门芯拔了啊?呲儿呲儿的。”

云玉吸了口气,大概是又想叹气,但是忍住了,把吸的那口气平缓地吐了出来:“我就是……”

我擦完了洗手台,把抹布拧干洗了洗手,甩着手走到他跟前,撅着嘴跟他要了个亲亲。

他终于还是没憋住,又叹了口气:“我就是想,万一……万一我没回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办。”

我笑了笑,笑完又有点不是滋味,我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要不是我有爸妈要养,我就跟你走了。我那时候想,这世界上寡妇光棍儿那么多,一个个活到最后也就那样,我也……也就那样吧。”

我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难受了,鼻子又有点酸,我说:“我那时候就想,等我把我爸妈送走,就能去找你了。”

他看着我,眼神深深的,摸了摸我的脸,温声道:“不提了。”

我走近一步,低下头把脑门抵在他锁骨上,他拍了拍我后脑勺,说:“好啦,不提了,我不说了。”

我嗯了一声,转身去拿扫帚,打算趁着云玉拖地,把卧室和卫生间的地扫一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捧着他的脸,接了一个漫长的深吻。

他还在这里,真好。

我们俩干了半天活,总算把屋子收拾得像个人住的地儿了,俩人都饿得不行,云玉拉开冰箱门,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冰箱,又扭头看我。

我白眼一翻磅地一声砸在沙发上,假装自己已经饿死了,躲避他“你每天都在吃什么”的谴责目光。

云玉摇摇头,走到玄关那里拿了外套,坐在门口脚凳低着头边换鞋边说:“我去下楼买点菜,一会儿回来。”

我劲儿还没缓过来,一刻都不能看不见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他点点头,我跟了上去,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云玉也没说什么,到了超市他的手很自然地往回缩,被我用力抓住,他挣了挣没挣开,低声道:“大庭广众的……”

我说:“牵着呗,你体谅体谅我,我现在碰不着你我难受。”‘

我没油嘴滑舌,我说的是真话,云玉这一去一回把我变得像个患得患失的神经病,我必须隔一会儿就碰碰他,确认一下这个人还在,是真的,是暖的。

我斯文腼腆的爱人闻言没再说话,也没再犹豫,一言不发地握紧了我的手,哪怕喧嚣的人潮中有多少双形形色色的陌生的眼睛,多少或好奇或猎奇、或善意或恶意的打量,他的手依然有温暖而坚定的力道,再也没有松开。

我们俩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溜达,云玉偏着头看货架,时不时拿个什么,我一手牵着他,一手插在兜里晃晃悠悠地跟着他,说是买菜,其他杂七杂八的也买了一堆,最后结账的时候我还拿了盒避孕套,云玉那一瞬间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儿,我看着想乐,叹了口气说:“大姐,这儿就这一种套儿了啊?这不禁用,上次都被我撑坏了。”

收银的大姐用“你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放心小伙子,我们家进的货都是好的,你只要不拿它当头套使,就塞个擀面杖进去都撑不坏。”

我扑哧一乐:“您可太抬举我了。”

从超市出来之后云玉脸上的红就没消下去过,本来是一片小白云,现在变火烧云了。我提着一袋子东西,凑到云玉跟前和他相面,云玉微微偏了偏头,道:“做什么?”

我说:“我看云识天气呢。”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看出什么了?”

我说:“看出你害羞,好像还有点生气……小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当众说这些?那以后我不说了。”

我嘴上没把门儿的,云玉没跟我计较过,但当他再世为人,能够行走在阳光下,能够被别人看见,真正以“人”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谁知他摇了摇头,说:“没生你的气。”想想又补了一句,“我不想你为了我改变什么。”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又伸出手,回头微微笑道:“要牵手吗?”

我心里好像被轻轻戳了一下,赶紧去拉他的手,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酝酿了一会,说:“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等了一会儿,直眉愣眼地说:“我多大你还不知道吗,撑不坏,放心,我又不是大象,那玩意儿也不像擀面杖。”

后来这个话茬就没再提,我们拎了一堆东西回家,煮了点粥头对头喝了,云玉看了会儿书就说要去洗澡,饱暖思那个啥,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心猿意马,他洗得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水芙蓉一样擦着头发出来,这人穿着个系扣子的家居服,领子松垮垮地开到胸口,露出一截白皙温润的皮肉,一头湿着的长发披着,后颈和前胸都打湿了一块儿,还浑不在意地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吹风机你放在哪儿了?”

我一开口喉头发紧口干舌燥,血气哗哗地往下三路走,我干咳了一声夹着腿坐好,端端庄庄可可爱爱地说:“卧室床头柜里。”

白天的时候失而复得,大悲大喜,心情激荡,又哭又笑,到晚上才来得及生出些旖旎的念想,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没有碰他了,太想他了。

心里想,身上也想。我涂沐浴露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的表情赤.裸裸地透着渴,那玩意儿翘得跟他妈擀面杖似的,简直没眼看,赶紧开了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正洗着,听见云玉在外头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我以为他要拿东西,继续洗自己的,但是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我挺奇怪,关了水问他:“怎么了你?”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慢慢抬手拽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动了动肩膀。

松垮的家居服应声而落,委顿在地。

他赤着脚,半干的头发流泉泼墨一样披在肩上,浴霸炽烈灼热的灯光映得他像块光裸的暖玉,他似乎羞赧于在明亮的灯光下暴露身体,轻轻咬着下唇,神情却又带着多次肌肤相亲之后的坦荡熟稔,他有些紧绷地笑了笑,捋了一把头发,对我伸出了手,低声道:“阿舟……来。”

濛濛的水汽像极了交缠的爱与欲。我们在浴室里唇舌嬉戏,肢体交缠,我亲吻他,由内而外地吻遍他的身体,第一次和他在欢爱中呼吸相闻,感受到他慢慢升高的体温,听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看见他脸上的汗水和红晕。如同两条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鲋,我们汲汲惶惶如恐不待地索求着对方的爱抚与亲吻,在最原始的欲望中揉进最刻骨的爱,灵与肉都深深为眼前的人战栗。

他被我按在浴室的墙上亲吻,一双眼睛湿润朦胧,蘸着饱满的情.欲,喘息间轻声问我:“要……在镜子前……吗?”

我一愣,一瞬间我的后颈都被上涌的气血冲得发麻,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脸皮那么薄,不用勉强自己……”

他抿着嘴笑了笑,仰着头去亲我的嘴角:“我没关系的……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照理说这种时候X虫上脑顾不得想别的,但是在终于灵肉合一的时候我看着镜中交颈的一对鸳鸯眼前忽然走马灯一样过去了好多画面,从正光年间的杨柳春风夭夭桃李,到武泰初年的泥销枯骨生离死别,再到今生初见,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抱住了我,湖光山色里生涩试探的亲吻,北方小城山间的秋夜里我终于承认自己的心意,到后来黄泉碧落,一步一步都是真心。

画面定格在两个人回家的路上,他回首微笑,向我伸出了手:“要牵手吗?”

好风佳月,路灯映着两个人长长的并肩而行的影子,美好的人间朝我们伸开揽纳的双臂,向我们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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