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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作者:堰桥字数:5471更新:2023-09-01 03:57

回到宫中已经是傍晚, 宫墙之外的消息在皇上刻意地管控之下, 完全没有透露进宫里。太后正在用着晚膳,黄婉出去大半天了, 到现在外面都没有递个消息进来, 让她食不知味。虽然她认为这件事情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加上有当朝次辅帮忙,定然能成事。只要这件事成了,找个机会将王秀巧给趁乱弄死就易如反掌了。

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进来, 实在让人坐立难安,听见殿门外来报:“娘娘, 陛下来了!”

太后抽出帕子压了压嘴角, 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赵曦从殿门外进来,先是满脸寒霜, 见到太后之后勉强堆上笑容道:“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佯装慈爱地道:“皇帝可用过晚膳?”

赵曦叹了一声道:“不曾!”

“不如在这里用上一些?”

“儿臣吃不下。”赵曦说道。

听见这句, 太后心中一喜,能让他吃不下的,定然是事情成功了。她微笑道:“皇帝已经是九五之尊了,泰山崩于前也是要面不改色。这世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吃一口。”

赵曦转过身体对着太后说道:“若是朝堂的事情,儿臣自当如此。可这件事情……”

看着赵曦欲言又止, 太后说道:“我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母后, 这黄婉……”赵曦到这里停下, 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太后看向赵曦, 连忙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她做出的事情, 唉!”

太后心里快笑出花来,面上不显道:“皇帝,你这样急死哀家了,婉儿做什么事情了?她一直是个懂事的。”

“这件事情太下作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后说,只怕污了母后的耳。”赵曦看向太后说道。

太后安慰皇上说道:“哀家活到这个岁数,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个宫里,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污糟事,不都经历过了。哪有什么事情哀家还听不得的?”她已经等不及要皇帝亲口说出事情来。

皇帝手支在扶手上,抚摸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对着曹福说道:“你去把人带进来!”

曹福低头道:“是!”

太后眼睛望着外边,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片段,殿门口先进来的是黄婉,黄婉脸上红印没有消退,头上还包裹着白布。

太后站起来道:“婉姐儿,谁伤的你?谁不知道你是哀家的心肝?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太后忙迎了出去,还转头看向皇上,皇上摇头不语,又招了招手,曹福又传了人进来。

脸本来就胖,如今已经肿成了一颗大猪头的黄贵被拉了进来,看见太后,嘴巴长不开,呜噜呜噜地叫着:“姑……母……”

黄贵是太后的亲侄子,是她亲弟弟的独子,她是真心地疼这个弟弟,也是真心地疼这个侄子,看见侄子成了这个模样,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而且火也冒了起来,质问起了皇上道:“皇帝,是谁把你表弟打成这个样子的?打狗也要看主人,黄家就他一根独苗。这样欺他,不是欺哀家?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赵曦站了起来道:“他是朕打的,母后不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儿臣才打的吗?若是母后在场恐怕连一刀劈了他的心都有了。”

太后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看向黄婉和黄贵问道:“到底怎么了?”

黄婉只顾着哭,黄贵嘴巴里拍断了几颗牙,自然没有办法说这么长的故事了。只有赵曦代劳,他痛心疾首地道:“这两个孽障,在蔡府苟合,被人抓个正着。朕去带他们回来的时候,恨不能……”

太后差点站不稳问道:“怎么可能是他们俩?”

赵曦嘴角一挑看向太后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他们俩,难道会是别人?母后知道些什么?”

“哀家,哀家……不知道。”太后忙定了定心神道。

“母后知道您亲自教导的黄婉做了什么事吗?”赵曦指着黄婉道:“她勾结蔡鹭的夫人,在蔡府设下局,要与那朱蕤成就好事。他朱蕤一个男人,睡个把女人算个什么事?婉姐儿是个姑娘家,还是您身边养大的,出了事,别说她丢人,就是母后您,甚至朕和皇后如今都没办法出去见人了。”赵曦说得痛心疾首。

太后是想过事情会失败,她心里的失败不过就是没有办成,就跟之前一样,没有办成就算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情况,虽然她知道这两个不是亲兄妹,但是名义上就是亲兄妹。

他又指着黄贵说道:“幸亏朱蕤被何谦给截走了,没有进她布置的院子。可这个不争气的畜生,对着自己的妹妹起了色心,居然就摸进了屋去。婉姐儿本就与那蔡夫人商量好,要让他们来捉奸,这下好了,这个奸就捉了个正着。亲兄妹乱伦这种事情,在赏花宴,相府之上!”

太后一口气没有顺过来,扬起手就往黄婉脸上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太后的长指甲划开了黄婉的脸,黄婉捂住了脸,眼泪再次挂了出来,太后骂道:“贱人,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为什么不一头碰死?”太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胸口是疼地难受,连翘忙过去扶着她,道:“娘娘,消消气,您可经不得气啊!”

皇上替黄婉回答道:“她碰了,没死!母后还是想想这件事如何处置地好。”

太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她完全没有预想到是这个结果,此刻也是乱了方寸,她转头看向赵曦,问道:“皇帝可有什么好办法?”

“母后,黄婉设局这件事您可曾知道一分一毫?”皇上看向太后,太后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把自己给摘出去道:“哀家若是知晓怎么会让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那就还好!”皇上呼出一口气道:“她与蔡府勾连,朕原是想审问的,只是怕万一要是与母后有关,只怕不好收场。既然母后说不知,就是不知。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说动蔡夫人,定然是有人假借了母后的名义,才能让蔡夫人愿意替她做下这些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皇上看向太后,太后被他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太后咬了咬牙道:“也许是蔡夫人看她是哀家身边的人就信了呢?”

“母后,朕是要找出这个混账出来。母后被她害的还不够吗?这件事情直接影响的就是母后和母后的娘家,有人背着母后做下这等事,这已经是天大的祸事了,难道还不要管?若是她成功了,丢了母后的颜面,皇家的颜面,朱蕤的前程不说,是朕在前朝失去一条胳膊,受朝臣掣肘局面不能改,母后不知吗?你我母子如履薄冰才走到了今日地步,如今不过登基一年多,外有藩王,内有权臣,如今这皇位还没坐稳,她这一己之私害了我们母子俩。母后不能糊涂啊!”赵曦摆出孝子模样,劝谏太后。

太后说道:“真没有什么人!”这话说出来已经底气不足。

却听赵曦闭上眼睛痛心地说道:“儿臣不是不知道母后心善,总要替自己跟在身边的老人遮掩。母后啊,平日里这些老人随便些,霸道些也没什么,左不过这个宫里就这么几个人。让让他们也就是了。这件事情上儿臣不能看着您姑息养奸。这事情,儿臣就擅专了。”

“皇帝,你要做什么?这事情是婉姐儿鬼迷心窍,并没有其他人卷入。”

赵曦睁开眼睛道:“曹福,念!”

曹福展开了一张纸开始念,哪一个人接触了谁,哪一个人买了什么东西一桩一件全部都说了出来。太后这时候脸色才惨白,话已经不成声,上下牙齿打战,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不是说皇帝要给她遮掩,甚至可以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被念到的太后宫里的人一个个地跪下,最后一个就是太后身边的连翘,连翘趴跪在地上,看着太后道:“娘娘救救奴婢!”

赵曦猛地一拍桌子道:“都是你们这些刁奴,不知规劝主子,还兴风作浪。”

那连翘爬到太后的腿边哭喊着:“求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太后看着自己最贴心的宫女,心里却知道这个时候开口求皇帝恐怕没有用,但是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是皇帝名义上的生母道:“皇帝,事情不是还没到不可收拾吗?婉姐儿本就不是黄家亲生的姑娘,大不了将她给了黄贵,也就了了这个事情。”

赵曦对着太后跪下道:“母后,刚才黄贵说这句话的时候,儿臣命人掌嘴,打地他不能说话,您知道是为什么?您怎么这么糊涂啊!这话不能说,当年黄婉进宫就是用了您亲侄女的名义,那是在先帝的时候。而且黄婉几次三番都是要给之前的太子,乃至儿臣为宫妃的,也都是说是您的亲侄女。若是这个时候说不是,您这是欺君,欺的是先帝。朝中的老臣站出来几个唾沫都能喷死整个黄家,难道您想让黄家抄家灭族?”

“抄家?”太后喃喃。

“欺君之罪,若是欺儿臣好说,儿臣不追究也就是了。可是先帝,那些老臣骂起来,您应该知道的,若是儿臣想拦阻,那就是不孝。到时候一个小小的黄家覆灭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母后当年在后宫是如何小心翼翼难道忘记了?外臣以天下大义来逼你的时候,你又能如何?二十年前,许娘娘只是一句传言,尚且丢了性命。如今这等欺君之罪,母后可想过结果?”赵曦说道。

提到许娘娘,太后看向皇上,原本刚刚有一丝舒缓的胸口,这下子又疼地难受。问道:“你想怎么办?”

“母后还想留下黄贵的性命吗?如果想,只有从严治理宫闱。总要找个人出来顶着,别说连翘姑姑确实是深陷其中,就是她没有参与,她也要为您顶着。毕竟她位分高,深得您信赖,对外说她假借您的名义去跟外命妇勾结,也是让人能信的。您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蔡相会告老吗?难道还要牵扯出您吗?”赵曦跪在那里苦苦地劝太后,太后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缓缓说道:“就依皇帝!”

“娘娘您不能让奴婢死啊!奴婢为您做了那么多事情,娘娘!”连翘抱着太后的腿,苦苦哀求。太后看着她,听她话语里说出的是威胁之语,与她数十年的相伴的感情在此刻,她的心里又了计较得失。自己手里的那些事情,事事都是过了她的手,这一次想来这个罚定然不会轻,若是心里生了嫌隙,指不定哪一日就反水了,更何况,方才皇帝刻意提起许嫔,到时候两人要是搭上线了?

“母后既然不忍……”赵曦沉吟了一会儿道:“不如?”

太后推开了连翘道:“哀家事事听你信你,给你脸面,没想到你背着哀家做下了这等错事,累及哀家与皇帝。叫哀家如何能保你?”

连翘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轻易地放弃她,明明皇帝已经打算放过她了,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胸臆无法纾解,破口叫道:“娘娘,奴婢为您做了多少事情?陛下,您可知道太后做过什么?”

还没等赵曦问出来,太后大吼一声道:“给哀家把这个勾结外臣的贱婢塞了嘴,别让她乱攀咬,拉出去杖毙。”自有人上去给连翘塞了布,押住了她。连翘呜呜地想要分辨已经不能够了。

皇上叫道:“母后!连翘还有话说。”

“皇帝,这个仗着哀家的势的贱婢胡乱攀咬的话也听吗?”太后问赵曦,她心里怕皇帝说一句想要听听连翘说什么,皇上看着太后,看的太后毛骨悚然之后,说道:“儿臣听母后的!”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皇上道:“将连翘拉出去在殿外杖毙,让这里的宫人都给去看着,让他们知道这种背主恶奴的下场,其余参与这件事情的,全部杖责五十大板,转入浣洗局。”

包括黄贵和黄婉一齐到了殿外,看着板子一板一板子地打到连翘断气,内宫中的女子所谓的要人命,都是靠着阴私的手段,这样的硬生生地要人命也是难得一见,一个个吓得惊了魂魄。

太后看见那连翘最后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顿然觉得毛骨悚然。

赵曦看了一眼黄贵说道:“你今日让母后与朕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丢了皇家的脸,乱伦之事该当如何处置?”

黄贵亲眼见了连翘被打杀,他虽然是个屠夫,惯常杀猪的,却也没见过活活打死人的场面,这个连翘就挑唆了黄婉就被打死了,自己干的这个事情?这会儿腿抖地已经无法站立瘫软在了地上,抬头看向太后勉强张着嘴叫:“姑母!”

太后看向他,这个唯一的侄子,她这个时候也吃不准皇帝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尝试开口道:“皇帝!他到底是黄家的独苗。”

赵曦呼出一口气道:“算了,你若在京城,难免让母后成了笑柄,母后对你一直疼爱。总归是出了这样天大的丑事,你们一家子搬到江南去吧!”

“皇帝,他们若是走了……”

“母后,朕让他们搬到江南富庶之地,本就是为了母后着想,难道母后还想让他们留在京里,日日让人看见,说起他们兄妹乱伦之事?”赵曦问太后,这话一出,太后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赵曦这才看着黄婉道:“黄婉送入皇觉寺,落发出家,终老一生不得还俗。”

黄贵和黄婉谢过隆恩,赵曦这才出了太后的宫里,太后望着殿里还剩下的三两个宫人,大多得力的亲信,已经在刚才被杖责之后送到了浣洗局,再一想自己苦心经营的脉络,居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全部瓦解,一下子满心凄凉,无处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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