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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代形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字数:8272更新:2023-09-01 03:15

谢灵涯坐在桌子后头, 埋头写福字, 每写完一张, 面前就有人接过去, 都等不及晾干, 自己拿着边走边吹干, 当然也没忘了说一句:“谢谢道长。”

谢灵涯不是道长, 但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抱阳观打三十那天晚上跨年法会起,就写福字送信众。本来没打算大办,就是图个喜庆, 但是第二天有其他没参加的信众得知后,也希望得到道长写的福字。

除了谢灵涯之外,张道霆毛笔字写得不怎么样, 刘伯合和侯虚中年纪大一些, 倒是会,不过, 本来张道霆也要接待信众, 侯虚中还要解签, 所以谢灵涯和刘伯合俩人, 往后院一坐, 摆了两张桌子写福字,想要的就来领。

没想到人民群众如此热情, 很快就排起了队,起先还只是在观内排, 从后院排到前院, 后来莫名其妙又多了很多人,不知道是听到消息来的,还是路人看到了来凑热闹,和三十晚上一样。

有些虽然不是信众,但这属于结缘,谢灵涯和刘伯合还是照写不误。就是后来张道霆告诉他们,队伍已经排到黎明广场去了。

不明情况的路人都奇怪,这是又抢盐了么?

听说是送福字,也有人不想排这长队,但想围观一下到底什么好字,然而抱阳观里头都挤不下人了。而且这时候有的人也才发现,抱阳观的外观有那么点改变。

前段时间门口的报刊店推了,将大门扩宽。扩建完后的抱阳观大门足足有几米宽,由《鲁班书》后人设计,并亲自去找木料、砖石,古韵十足,再把有百年历史的老牌匾挂出来,现在的抱阳观大门,很能挑动人参观甚至拍照的心。

而这时,大门敞开,只见里头人头攒动,排队领福字的、上香的、喝茶的,外头人根本挤不进去。

就这样,门口还有人拎着桶:“能不能让我进去打个水啊,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这人在门口转悠十分钟了,愣是挤不进去,想到现在打水时间限定,真怕自己白来一趟。

如此热闹的情形,引得旁边楼房的人都不禁从上俯拍一个视频,发到朋友圈:过年期间的抱阳观堪比火车站……

视频被广为转载,引以为奇,杻阳人民都在惊奇之余也产生了一丝想要参与的感觉:那么多人都想要,肯定是好东西吧?

于是第二天,来领福字的人就更多了。

谢灵涯和刘伯合手都快抽筋了,没办法,侯虚中抛下解签,轮着来替换他们。

柳沄沄夫妇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从大门一路挤到张道霆面前,又被张道霆带着,挤到后院谢灵涯那里的。

有排队的人都忍不住说:“哇,道长你带人来插队啊?”

张道霆连忙说:“没有没有,是有别的事。”

他小声和谢灵涯说;“这位女士好像认识你舅舅,家里出了点事。”

谢灵涯一听,放下笔,叫他们跟自己去房间里聊。

谢灵涯一走,排队的人的脖子都伸长了,这帅哥看着好像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啊,他们又把目光转向了张道霆:“小道长,你来写呗。”

张道霆汗道:“那个,我不会啊。”

群众:“没事,写写呗!”

张道霆没想到自己都说不会了还能有人怂恿他写,“我是真的不会,那个,我找侯道长来吧。”

群众:“不用了!就你吧!我们愿意和你结缘!”

张道霆:“……”

……

张道霆被狠狠调戏之时,谢灵涯带着那对夫妇进了房间,把喧闹声关在门外,和他们握了个手,“我叫谢灵涯,你认识我舅舅?”

“我叫柳沄沄,这个是我丈夫黄彬。”柳沄沄介绍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地道,“我外公是朱成枚。”

“闾山法朱老先生,我听舅舅提起过。”谢灵涯说道。

他回忆了一下,是有些印象,他没有亲眼得见过,但是在舅舅的笔记上看到他提过,好像是一位闾山派的老法师。

闾山派是民间流派,法师都是散居的。这里头还分具体的派系,早年吸收了道、巫、佛等内容,其中和道教渊源最深的,后来也归入了正一派法脉。

另外还有效仿佛教科仪比较多,尤其是斋科,基本照搬,被戏称为“师爷偷吃和尚饭”。

王羽集和朱成枚,就探讨过一些法术,朱成枚传承的道统,包含了像是萨真人咒这样,自萨祖法脉传来的法术。不过,这位朱成枚法师,应该去世好几年了。

果然,柳沄沄说道:“我外公已经去世了,您舅舅还来参加过葬礼。不瞒您说,家里最近出了些事,但是我外公之后,已经没有后人接触闾山法了。我只记得外公夸赞过令舅的本事,所以想来求问,但是……”

她一脸抱歉,不知道王羽集已经去世了,大过年的提起来,觉得很伤别人心。

放在以前,谢灵涯肯定触景伤情,但自从知道舅舅做了城隍,他已经好多了,这会儿舅舅应该在庙里享受香火吧。

“嗯,我舅舅去年去世了。不过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试试看。”谢灵涯说道。

柳沄沄这才放心,她想着谢灵涯家学渊源,舅舅厉害,他应该也不差,就怕谢灵涯也没学,和她家里一样。这年头,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继承这些了。

包括她自己,从小就听父母劝外公不要摆弄这些了,那时候她也觉得很吓人,外公神神叨叨的。但是真遇到了这样的事,柳沄沄一下想起外公的言行。

“这样,还是让我丈夫来说吧,其实主要是他遇到。”柳沄沄说着,拉了一下她丈夫。

柳沄沄的丈夫黄彬看起来有些拘谨,精神状态不太好,他讪讪道:“我和沄沄之前吵架,一气之下,沄沄就搬去我们另一套房子住了。”

到了年前,两夫妻不想被亲戚念叨,于是白天还是一起去走亲戚,只是晚上各回各家。

黄彬心里有点后悔,和柳沄沄示好,柳沄沄没理他。

不过前几天晚上,黄彬睡觉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睡到他身边。黄彬睡得迷迷糊糊,想着应该是柳沄沄回来了,心中一喜,看来白天示好还是有用的。

“沄沄啊……”黄彬当时喊了一声,但是“柳沄沄”没说话,而且躺得离他很远,他也不敢凑过去。

柳沄沄一生气就喜欢冷暴力,黄彬觉得她应该是气还没全消,于是也没敢继续说了。

第二天起来,柳沄沄不在——她在医院做护士,放假也就放了两天而已。黄彬只以为是上班去了,全然没想那么多。

到了这天晚上半夜,“柳沄沄”又回来了,默默爬上床,只是仍旧不说话。黄彬觉得她上班也累了,于是也没打扰。

如此连续四五天,竟是一言未发,直到夫妻两人短信约好去亲戚家。

临走的时候,黄彬把柳沄沄的包放在自己车上,准备和她一起回去。

柳沄沄瞪他一眼,拿着包就气冲冲自己走了,觉得黄彬太过分了,没道歉就觉得她会跟着回去么。

黄彬却一脸糊涂,不知道柳沄沄怎么又生气了。

晚上黄彬睡觉,半梦半醒间,感觉“柳沄沄”又回来了,躺在自己身边,还是远远的。

“老婆,你还在生气吗?”黄彬说了一句,“算了吧,都这么多天了。”

“柳沄沄”沉默不语。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黄彬撒娇地说了一句,翻身伸手去抱“柳沄沄”。

这手一搭在“柳沄沄”身上,当时便吓得黄彬出了一身白毛汗,从头冷到脚。暖烘烘的被子里,“柳沄沄”身上一片冰冷绵软,浑不似人。

黄彬当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连滚带爬往客厅跑,开了大门冲出去,狂敲邻居家的门。

黄彬的邻居被吵醒,听黄彬语无伦次地说他老婆被冒充,和他睡一张床,起先还以为是小偷进去了,心说小偷难道是想劫色么,可是黄彬是男的啊。

可接着听下来,又说不是人,邻居是不信邪的,好笑地陪黄彬进去,说他肯定是睡觉睡懵了,太想老婆了。

黄彬觉得那肯定不是梦,但也有些自我怀疑,难道是幻觉?他跟着邻居战战兢兢进去,两人都看到了一条黑影从窗子跳出去。

这下可连邻居也吓到了,那形状、身手,绝对不是人啊!

尤其是黄彬,当场就晕过去了。

——他想到自己和那玩意儿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天。

黄彬被送到柳沄沄医院去,柳沄沄正好在值班,听说丈夫被送来也呆了,她们那位邻居也来了,吓得够呛,正语无伦次地和医务人员说见鬼了。

人家都没当回事,柳沄沄因为外公是闾山派的法师,当时脸就白了,没有不当回事,亲自来照顾,又去中药房拿了药材来煎水,给他们定神。

第二天,柳沄沄又请假,带黄彬来抱阳观了。

……

黄彬一边回忆一边说自己的遭遇,他一想到那恶心的触感,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灵涯问明白了形状、触感之后,给施长悬打电话,请教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施长悬告诉谢灵涯,这个俗称上.床鬼,又叫夫妻鬼,通常是成双成对出现,对那些有嫌隙的人类夫妻下手。关系不好的夫妻不容易察觉,久而久之,它们吸食人精气,会代替人。

谢灵涯问罢,看看柳沄沄,“你晚上没有遇到什么吗?”

柳沄沄不解其意,“没有啊,怎么了?”

“这种鬼,一般是成双成对出现。”谢灵涯说道,“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柳沄沄想了想,“我这几天都和人换了夜班,都是同事,真没看出什么不对。”

“那可能是因为没机会吧。”谢灵涯道,“没事,回头我去你们家里,把那鬼给逮住。”他看了黄彬一眼,“黄先生啊,你跟我去灵官殿上个香吧。”

他把黄彬带到了灵官殿,这里正好还有居士在念经,黄彬上过香,站在一旁听人念经,精神总算舒缓下来了。

.

晚上,谢灵涯收拾好东西,去柳沄沄夫妇家里。

黄彬白天好多了,一入夜,又怕得不行,在车上便道:“我觉得我再看那玩意儿一眼,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昨晚的经历让他精神有些崩溃了,他和柳沄沄结婚在柳沄沄外公去世之后,所以丝毫没有被熏陶到。

谢灵涯一看黄彬都这样了,怕是承受不了再一次刺激,索性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两个去另一套房,我自己把那鬼引出来。”

谢灵涯想着自己可以用金人代形。

金人代形是移灾之术,用金箔做成人形,写上咒语,代□□。谢灵涯稍微改造一番,把代表黄彬的金人贴在自己身上,妻鬼就会产生错觉,以为他才是黄彬。

“和您分开?”黄彬更不敢了。

“没事的,你们夫妻俩待在一起,它没有可乘之机。”谢灵涯解释了一下,这就不是那种正面刚的恶鬼,否则何必专门找有嫌隙的夫妻下手。

黄彬这才放下心来,恨不得抱着他老婆不撒手了。

柳沄沄给谢灵涯开了门,他们两个才离开,其实另一套房就在离这里没几分车程的小区。

谢灵涯一个人在柳沄沄夫妇家转悠了一下,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期间黄彬一直发短信来,问鬼抓到没。

谢灵涯说:“你再问我就把你家搬空了。”老发消息来,鬼都给吓跑了。

黄彬:“……”

到了子时,谢灵涯才躺在床上,衣服没脱,闭眼假寐。

过了大约半小时,谢灵涯果然听到客厅传来动静,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好似还穿了拖鞋,什么人走进卧室来,于黑暗中站在床头看了谢灵涯一会儿。

谢灵涯心中暗想,怎么还带看的,应该认不出来啊,他的金人代形每一步都是按照笔记上所教做的。哦,要么就是昨晚被吓到了,这鬼心里也有些忐忑。

妻鬼看了一会儿,仿佛确认没事,这才绕到另一边,钻进被窝里。

通常过上一会儿,“黄彬”也该睡着了,妻鬼就会爬过来吸食他的精气。今天,妻鬼感觉“黄彬”不说话,应该是熟睡了,便也慢腾腾起来,翻身在“黄彬”上方,把脸凑下去——

冰冷的气息拍在脸颊上,是时候了。

谢灵涯猛然一睁眼,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结成灵官诀,“去你的吧!”

中指怼在妻鬼脑门上,妻鬼一下往后栽出去三米,摔在墙上,眉心火烧一般疼痛!

谢灵涯仔细一看,这妻鬼矮胖滚圆,体型有点像厕鬼,但是浑身乌七八黑。这是因为它还没有吸食足够的精气,如果日久天长,就会变得越来越像柳沄沄。

谢灵涯拿出一张符纸引动,“众神稽首,邪魔归正!”

想要蹿出窗外逃跑的妻鬼被符镇压住,当场扑街,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你不是黄彬……”

谢灵涯把金人扯了下来,“我当然不是黄彬,不过你也不像妻鬼啊,你声音怎么像男的。”

妻鬼:“……”

后来谢灵涯才知道,夫妻鬼不一定也是一男一女,只是组合起来搞人家夫妻俩而已,可能两个男鬼,反正最后能化形,变性也无妨。

谢灵涯看妻鬼不答话,继续问道:“你还有一个同伙呢,在哪?”

没想到,这鬼实力不强,却很有义气,谢灵涯怎么吓唬他也不说。

谢灵涯先给柳沄沄打了电话,说现在过去他们那边一趟,试试看能不能用妻鬼再把夫鬼也引出来,不然对柳沄沄总是个威胁。

然后,谢灵涯心印一动,叫来一名城隍冥差,把妻鬼给锁住,一道前往柳沄沄住处。

……

半夜已经没公交了,还好这里不算偏,谢灵涯打了辆出租车上柳沄沄家另一套房,柳沄沄和黄彬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已、已经捉住了吗?”黄彬四下张望。

“看不到的,请冥差锁住了。”谢灵涯说道,他已经画上了灵官神目。本来先前黄彬能看到,也是因为妻鬼自己显形害人。

柳沄沄拢了拢外套,“现在怎么办呢,您说我这边可能有个鬼跟着?”

黄彬赶紧又握着老婆的手。

谢灵涯正要说话,却见小区的道路忽然横着走过一队兵马,穿着古代的兵服,队列还挺整齐。

柳沄沄看到谢灵涯呆了,“怎么了?”

他们俩也回头去看,但身后什么也没有,晚上小区一个人也没有,路灯孤零零亮着,顿时浑身发寒。

“这是古时候战死的阴魂吗?”谢灵涯问那招来的冥差,“你们用不用管。”

冥差张望了一下,说道:“谢老师,这是有人供奉的兵马,我管不了。”

这时那队兵马已经井然有序地往这边来了,走到这里时,为首的队长抱拳对冥差行礼,又向谢灵涯问好,“法师。”

这是看出来谢灵涯干这行的了。

谢灵涯也回礼,“不知各位是哪位法师坛前供奉?”

队长答道:“我们乃是闾山派朱成枚法师部下。”

谢灵涯一个激灵,看了柳沄沄一眼,狐疑地道:“朱成枚法师已经羽化,你们应该各归来处才对。”

闾山派也有养阴兵的习惯,而且科仪很多,手下能招来各界兵马,称作“三界五营兵马”,但是按照柳沄沄所说,朱成枚没有传人,他供养的兵马应该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供养兵马是要粮草的,闾山法师每到过年还要犒赏三军,甚至给兵马放假,带上过年的军费自己去耍。

柳沄沄听到谢灵涯提及外公的名字,疑惑地道:“怎么了?到底是什么?”

黄彬两股战战,抱着柳沄沄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等等。”谢灵涯说道,他要听这些阴兵解释完。

“法师生前最后一道令,便是以死后十年香火,请我等守卫在柳沄沄身旁。”队长解释道,“所以法师不在时,我们还是照常训练、巡逻,现在过年,便轮流放假,平常我们的巡逻队还要多一些的。”

他说罢,还小声道:“我们这样多,法师一人的香火是不够吃的,但是他生前带我们做了许多功德,所以兄弟们都自愿留下来。”

虽说法师生前有令,但兵马供养不够,其实不必遵守誓约,便是法师本人,如果上供不够,兵马也是会出逃的。

此时仔细一看,果然,这些阴兵衣裳老旧,并不光鲜,显然供养得不是很好,恐怕平时还要自己去找点吃的补充一下。

谢灵涯听罢,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回过神来:“这么说,你们看过一个这个模样的鬼吗?”

他指着妻鬼问。

妻鬼已经在发抖了,他本以为自己对象已经快成功了,还特别讲义气地不肯暴露,现在看来……

果然,那个队长打量一下,淡淡说道:“捉到一个,兄弟们撕了打牙祭。”

闾山派融合了很多巫术,原来都是流行于民间,所以闾山法中有些是很凶的。

阴兵一句话,吓得妻鬼几乎呜咽起来。

谢灵涯却哑然失笑,看来,柳沄沄没有遇到脏东西,不是因为值班有人陪着,而是身边有众多兵马护卫。

朱成枚也是一片爱护晚辈之心,愿意以自己的香火分给这些阴兵,阴兵们也感念他生前的功德,饿着肚子听令。

谢灵涯转述给了柳沄沄,柳沄沄听到一半便已泪流满面。

“以前外公每次开坛,设供,我都因为害怕避开,还不愿意让同学来家里玩,因为外公放了很多法器在家里。”柳沄沄先是呜咽,后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外公已经去世六七年,那种悲痛一下加倍涌上心头。

回忆起过往种种,再想到外公竟然已经在下面忍饥挨饿六七年,柳沄沄哪里忍得住悲声。

她想说外公为什么不告诉她,好让她多烧些供奉,可又想到家人对这些的排斥,外公一定是知道他们不愿意……

那些阴兵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道:“那我们继续巡逻了吧?对了,法师,你能不能转告她,让她多给朱法师烧些东西——我没别的意思,我们还是只取那些供,多烧一些就能给朱法师了。”

谢灵涯便转述给柳沄沄,柳沄沄立刻拖着黄彬站起来,一抹眼泪,“我现在就去!”

谢灵涯陪着柳沄沄,半夜设供,所有吃的都供上了,又叠元宝烧。要不是半夜没有什么店开门,柳沄沄恨不得去商店再采购。

至于妻鬼,被冥差给带走了。朱成枚留给柳沄沄的兵马,则收到了许多军费,虽然他们之前说不用,但柳沄沄不可能真的不烧了。

黄彬本来吓得腿发软,后来也好多了,陪着柳沄沄一起烧纸。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跟在老婆身边不知道多安全。

夜里三点,谢灵涯才和柳沄沄道别,回抱阳观去。

临走前,柳沄沄红着眼睛说:“谢老师,谢谢你,我知道的太晚了,但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永远都会错过,永远不知道外公对我有多好。”

谢灵涯对她一笑,安慰道:“只要知道,就为时不晚。欢迎你来抱阳观办专人道场,看在朱老爷子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

柳沄沄一时破涕为笑,又笑中带泪地道:“我会的,只是不知道外公会不会有门户之见。”

他老人家是闾山派传人,没有弟子也属时代背景下的无奈,但去灵官庙做法事,这合适吗?

谢灵涯玩笑道:“闾山法科仪我也是可以现学一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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