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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作者:青山丶远黛字数:7137更新:2023-09-01 02:58

“三皇子有何事?”傅云琛回眸看一眼秦筝, 面上染了几分为难之色。

“朝堂之事。”宋君翊轻启薄唇, 睨眼看向秦筝, 惊觉秦筝的姿容不输秦萱半分,果真是长平侯府的绝色双姝,似乎有些可惜了。

秦筝抬头望向宋君翊, 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善茬,得罪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记忆中此时傅云琛该是向着他的。旋即微微一笑道:“正事要紧,傅二公子快些随三皇子殿下走吧, 我一会儿自个回去。”

傅云琛歉疚地回头便她点点头, 秦筝亦微微颔首示意无妨,傅云琛方才扬鞭催马, 随宋君翊往别处去了。

秦筝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变成两个小圆点,这才骑着马缓缓前行。

“姑娘, 前面去不得。”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男人策马追上她,翻身下马拉住她手里的缰绳,马儿便停了下来。

秦筝能感觉到他的手就快碰到自个儿的手了,登时心下一紧,赶忙将手从缰绳上收回,整个人都变得戒备起来, “去不得我不去就是了, 我现在就下马牵着它回去, 你看这样行不行?”

男子始终低垂着头, 声音哑的骇人,“下马就不必了,姑娘走好。”话音刚落,他手中不知何时取出的匕首便刺向了马儿的股间。

马吃痛的嚎叫一声,随后狂性大发张开四蹄向前疾行,秦筝只觉得浑身骨头被颠簸地似要散架了一般,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拿起缰绳紧紧勒住,然而马完全不受控制地继续往前狂奔而去。

依稀记得这马场的高度比平地高上不少,那是不是意味着前面可能有悬崖?那么方才那人不直接刺死自己便能说的通了,他们想要来个马匹不知何故失控,伏着自己一道掉下了悬崖,死无对证……

卫离澈策马行至围场,守卫军是见惯了他的,恭敬唤他一声卫大人便放了行。

皇帝对卫离澈甚是看中,给了一块牌子允他随时出入围场练习骑射,卫离澈得了空便会来围场骑射一至两个时辰,久而久之守卫只要见了他本人,不查看牌子就会放行。

卫离澈勒住马停在茗墨身边,见秦筝不在她身边,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害怕直涌心头,急忙问她道:“你家姑娘去哪了?”

表少爷来这里做什么?茗墨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他,姑娘这会子跟傅二公子在一起,该不该说呢?

“说,阿筝去哪里了!”卫离澈见她不说话,语气中染了几分愠怒,脸色铁青。

茗墨还是头一回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不敢有所隐瞒,畏畏缩缩地指着方才秦筝和傅云琛走的方向,“姑娘方才和傅二公子往,往那边去了。”

卫离澈扬鞭策马,往茗墨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筝渐渐没了力气,死死抓住马的两鬃,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悬崖,难免胡思乱想起来:不甘心,不能就这样死了,跳下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即便活了下来,说不定也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干净。

卫离澈远远瞧见她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抓着马的鬃毛,不用想就知道那马定是发了狂,于是努力用最大的声音同她说话:“阿筝,你坐稳了,我这就来救你。”

秦筝闻言,用尽全身力气坐直身体往后看了看,卫离澈正骑着汗血宝马往自己这边过来。

卫离澈瞧着距离差不多了,便纵身一跃骑到了秦筝的马上,秦筝疲软地靠在他怀里,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表哥,你怎么这么傻,这马已经不受控制了,你上来就是送死,我一个人死就够了,怎么能连累你。”

“阿筝别哭,我自有办法制服它。”卫离澈双手环住秦筝的腰紧紧握住缰绳控制马匹,同时开始发出一些秦筝听不懂的声音,不一会儿马便缓缓停了下来。

卫离澈翻身下马,而后将早已吓得浑身瘫软的秦筝抱了下来,搂着她的腰柔声道:“没事了,阿筝不怕,没事了。”

秦筝发红的眼睛呆呆地平视着前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方才若不是卫离澈及时赶到,只怕自己这会子已经是悬崖下的一具尸体了,越想越后怕,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眼眶中滚落下来。

卫离澈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揽了她在怀里,温声安慰她:“阿筝不怕,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胆敢伤害你的人,我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所为!”

秦筝不知怎的主动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中哽咽道:“害表哥为我担心是我没用,若是以后我再遇到什么危险,表哥万不可再为我涉险,若是表哥因为我而陷入险境,我也决计不会独活。”

卫离澈下意识地紧了紧抱住秦筝的手,眸中温情与杀机交替出现,“只要阿筝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那些想要害你性命的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筝止了眼泪,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满是坚毅,低声呢喃道:“他们害表哥为我涉险,为我忧心,他日我也定要叫他们也尝尝这担惊受怕,心如刀绞的滋味。”

“可还能走路?”卫离澈低头温声问她。

秦筝点点头,松开环住他腰杆的手,试着迈开步子,没想到腿这会子还是软的,脚没迈开还差点摔倒,得亏卫离澈眼疾手快及时拉了她一把。

卫离澈吹口哨唤了自个儿的马过来,先将秦筝抱上马背,而后才上马从后面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因怕她再次受惊,特意将马的速度控制地很好,不快不慢,速度适中。

茗墨正心急如焚的在原地想着,脑中臆想着卫离澈见了自家姑娘和傅云琛在一块儿会是个什么反应,忽听得背后传来一个男声问她道:“你家姑娘可回来了?”

茗墨转身见是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他不是该和自家姑娘在一处的吗?“傅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我家姑娘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傅云琛闻听此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没有,方才我点急事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家姑娘果真还没有回来?”

茗墨这才觉出事情不对,心中暗道不好,扭头狠狠瞪傅云琛一眼,随后拔腿就往前跑。

傅云琛这时也回过味来,赶忙翻身上马往方才辞别那处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秦萱瞧着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想想他们看到万丈深渊后却不见秦筝的表情,只觉得无比痛快,绝美的容颜登时染上一抹浓烈的笑意。

“秦筝啊秦筝,我秦萱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从今往后,你就是红颜枯骨一堆,而我秦萱将会是拥有无上荣光的皇妃,除了祖母的宠爱,你什么都比不上我。”秦萱腹诽着,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萱儿,本皇子答应你的事可都做到了,你答应本皇子的事可不要忘了。”宋君翊嘴角微扬,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道。

秦萱扭头望向他,一双美目间满是自信,“答应三皇子的事,萱儿不会忘,也不敢忘。这长平侯府很快就会落到萱儿和母亲手里,只要秦筝一死,那老虔婆怕也活不成了。”

宋君翊嘴角噙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地道:“可惜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本皇子没记错的话,她现下还未及笄吧。”

秦萱有些嫌恶地后退两步,酸他道:“三皇子可是心疼了?三皇子觉得她如花似玉,那萱儿又如何呢?”

“萱儿自然比那病秧子强上许多,那病怏子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有何乐趣可言,趟或一个不小心耗光了她的气力,岂不成了蘇夫?”

她秦筝是个不可亵玩的,难道我秦萱就是个可以亵玩的不成?秦萱不好发作,只得冷笑一声,暗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且说茗墨走出去没多久,就见秦筝与卫离澈同乘一匹马回来了,茗墨瞧见秦筝那张因为惊吓过度而面无血色,双眼通红的脸,赶忙上前去问:“表少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来的正好,前边人多,你在马上陪着你家姑娘,我来牵马。旁的事,回府再说。”

茗墨点头的功夫,卫离澈已经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动作敏捷地将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茗墨放到了马背上。

一时傅云琛也赶了过来,瞧着秦筝的面色和疲软的身体,心中竟有些隐隐作痛,歉疚地看向她道:“秦三姑娘,方才是傅某掉以轻心独留了你一人,害你受伤,傅某有罪。”

秦筝带着几分打量与怀疑的眼神看向他,他与三皇子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将自己骗去那无人之地的?他是不是也会为了朝堂之争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傅二公子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是,奴家这便先行一步。”秦筝同他说话的语气疏离不少。

傅云琛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她是在怀疑自己与人串通好了要取她性命……秦筝啊秦筝,你未免太小看我,我傅云琛想取人性命,绝不会使这般卑劣的手段。

卫离澈斜看他一眼,牵着马继续往前走,行至围场门口才扶了二人下来,卫离澈吩咐茗墨搀着秦筝,自个儿去唤了侯府马车过来。

一众洛阳贵女和王侯公子瞧见此情此景,皆在心里打起鼓来,这病秧子莫不是骑着马突然犯了病或是骑马累成这样的?

秦萱见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再看看卫离澈阴晴不定的脸,便知事情失败了,不过她也不慌,因为当初想出这个计划之时是做了万全的打算的,她秦筝不可能再将那伤马之人找出来。

茗墨扶着秦筝上马车往侯府去,卫离澈便策马在后头跟着,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侯府门口。

秦筝踉踉跄跄地由茗墨并一个婆子搀着往府里走,一进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卫离澈顾不得太多,抱起她往床上轻轻放下,茗墨则是急急唤那婆子去请王太医过来,而后叫卫离澈去外头等着,唤了翠儿茯苓过来同自己一起替秦筝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

不多时那婆子领着王太医风尘仆仆地赶进来,茗墨关上床幔取了秦筝的左手出来,王太医诊过脉后,眉头几乎已经拧在一块,轻叹一口气道:“眼见三小姐的身子这两年有了好转,却不想今日又受了这般惊吓吃了这般苦头,恐怕一年半载都难调理回来,先吃两付药看看罢。”说完便专心执笔在桌上写起方子来。

“王太医留步。”秦筝不知何时清醒的,她知道情况不容乐观,急忙唤了他停下。

王太医闻言,停下步子转身看向她,问:“三小姐可是身上不舒服?”

“祖母年迈,经不起打击,万望王太医避重就轻了说。”

王太医没想到她叫住自己竟是为了这个,少不得心下一动,真是孝顺孩子,怎的偏这般没福气?“三小姐仁孝,老夫佩服,至于老夫人那边,老夫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太医走后,秦筝命茗墨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吩咐道:“若祖母问起来,只说我并无大碍,还同从前一样。”

茗墨闻言,登时跪地伏在床边哭道:“姑娘,您总是这样替别人想,何时能为自己想想?”

旁的丫鬟婆子们见状,皆齐齐跪下,埋头不语,翠儿与茯苓往日里是除了茗墨最受秦筝宠爱的二等丫鬟,此时见茗墨哭的伤心,秦筝病的脸白如纸,也跟着哭起来,独画春一人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刘氏,你千方百计想要害死我,整垮祖母,我定不会让你如愿,便是死了也要拉你下去垫背。

秦筝被她们哭的有些心烦,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呵斥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这就提前哭上了?都下去罢。”

茗墨抹抹眼泪,道:“呸呸呸,姑娘别提那些个不吉利的字,姑娘要长命百岁,要平平安安地好好活着。”

秦筝也意识到自己言词过激了,她们为自己哭,恰恰说明了她们在乎自己不是吗?心头一暖,当即微微一笑道:“下去休息罢,我再睡一会儿。”

“嗯。”茗墨轻应一声,准备上前替她掖掖被子,卫离澈抢先一步上前替秦筝将被子掖好,哄她入睡后拿了药方子亲自替她去抓药。

画春随意寻了个借口离了墨韵轩偷偷摸摸地往刘氏屋里去,将方才的情况一一同她说明。

刘氏神色暗淡不少,心中暗自腹诽起来:这病秧子命还挺大,这样都没死成,幸好此事做的干净,不会叫秦筝拿住证据。正思忖着,丫鬟打了帘子通报秦远秦萱过来了。

“你去将此事上报老夫人,把那个小贱人说的越可怜越好。”刘氏说完,将屋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同秦远秦萱说起此事来。

“我早说了顾虑越多,反倒会束手束脚,若是一开始先杀了这个小贱人再扔下悬崖,她现在哪里还有命活?”刘氏面上染了几分薄怒。

秦萱便道:“母亲莫要错怪哥哥,哥哥也是出于谨慎,伏着一具尸体去崖边目标太大,如若恰好有人经过瞧了去如何是好?再者说剜心而死仵作是能验出来的,依着祖母和卫离澈对秦筝的宠爱,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气不过,没承想她的命竟这般大。虽然她这次侥幸被卫离澈救下,却也是耗了不少精气神,这下老虔婆可有的担心了。”刘氏转而大笑起来。

且说画春得了刘氏的授意,径直跑到秦老夫人的院子里就哭开了,声泪俱下:“老夫人,老夫人,姑娘她出事了,呜呜呜……”

紫陌瞧出来人是墨韵轩的人,又哭的伤心,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急切问道:“你家姑娘怎么了?”

“我家姑娘不知怎的在围场受了惊吓,回来就一病不起了。老夫人,你快去看看我家姑娘罢。”画春越哭越凶,越说越大声。

秦老夫人听到外面的响动,皱眉问耳力较好的周妈妈道:“外头何人吵闹?她说了些什么?可要紧?”

周妈妈敛敛神,强压着内心的不安,装模作样地道:“我也没听清,我先出去看看,老夫人且耐心等等。”

“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她轰出去,扰了老祖宗的清净,仔细你们的皮!”

这两年秦老夫人身体衰弱的迹象紫陌是看在眼里的,三姑娘的身子固然重要,但老夫人这边也是受不住惊吓的,须得先瞒住了才是。

紫陌很快跟周妈妈统一了战线,同另外几个小丫鬟将画春往外拉。

画春见状,越发撒泼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起来:“老夫人,我是三姑娘院里的人,有要紧事禀告,三姑娘她……”

紫陌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她这大嗓门,再这样闹下去老夫人耳朵就是再背也该听见了。

秦老夫人隐约听到三姑娘三个字,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你们都住手,你说你说妧妧院里的人?”秦老夫人看向她,瞧着的确是有几分眼熟。

紫陌等人不敢违抗秦老夫人的命令,只得放开了画春,画春上前几步跪地道:“是,奴婢是。奴婢自小就跟在三姑娘身边,是陪着三姑娘长大的。”

“看你哭的伤心,来的又急,可是妧妧儿出了什么事?”秦老夫人面上又急又怕。

“老祖宗!”画春扑到秦老夫人跟前,抱住她的腿痛哭道:“姑娘她骑马受了惊吓,这会子已经下不了床了,王太医来说,来说,呜呜呜。”

“王太医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秦老夫人急得直跺脚。

画春有模有样地拿帕子捂了脸,哽咽道:“王太医说,说姑娘这两年算是白养了,还说什么怕是一年半载都调不回来,叫先吃两付药看看。”

“都瞒着我吧,妧妧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用再活着。”秦老夫人捶着心口长哭起来,险些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倒是周妈妈手快扶住了她。

紫陌含了泪劝她道:“老祖宗快别哭了,三姑娘如今就靠着您呢,您再伤心坏了身子,三姑娘可怎么好?”

周妈妈亦红了眼眶,这对祖孙真真叫人心疼。“三姑娘这么些年不是都熬过来了吗?主子且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老夫人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们的话了,拄起拐杖就往墨韵轩去。紫陌周妈妈等人心知拦不住,只小心跟在她后头。

画春望着黑压压一片人往墨韵轩走去,抹掉脸上的泪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秦筝啊秦筝,你不拿我当回事,我也要让你不得安生。

秦老夫人急匆匆赶到墨韵轩,茗墨先是唬了一跳,回想起秦筝方才交代下来的话,忙敛敛神含笑迎了她进来。

“你家姑娘呢?”秦老夫人语气不好地问道。

茗墨故作轻松地道:“姑娘骑马累着了,这会子正睡着呢,王太医说无甚么大碍,老祖宗且放……”

秦老夫人啐她一口,骂道:“烂了心肝的,你家姑娘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敢来诓我,若非念着妧妧往日里最疼爱你,定要叫人拿了你下去打板子!”

茗墨低了头站在一边,委屈巴巴地攥着衣角,不敢言语。

秦老夫人坐在秦筝床边,伸手轻抚她的小脸,眼里尽是宠溺与怜惜,呜咽着喃喃自语道:“我的妧妧儿这么好,这么听话,这么懂事,为何上天要这般待你,你虽过着金玉般的生活,可是心里的苦楚他们谁又懂得。他们有爹爹娘亲的宠爱,有爹爹娘亲的教养,做错了事有爹爹娘亲担着,我的妧妧儿只有我啊,只有我这个祖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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