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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玄幻 > 听说表妹是病秧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作者:青山丶远黛字数:3501更新:2023-09-01 02:58

这一日,卫离澈读书读的累了,便要往园子里去逛逛,行至秦远院外时听得一阵吵闹声,原来是一个婆子正在教训小丫鬟。

卫离澈并非爱多管闲事之人,没有理会她们,仍旧迈着步子往前走,忽的眼角余光瞟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住手!”卫离澈语气不好地说道。

那婆子见来人是卫离澈,忙福了福身子道:“表少爷,老奴是在教训不懂事的小丫头,冲撞了您,还请您莫怪。”

“不懂事的小丫头?”卫离澈冷笑一声,“她是三表妹的贴身丫鬟,就因为穿戴的朴素了些,你就敢替三表妹教训了她不成?”

茗墨才伺候秦筝不到半年,往日里又穿的极为普通,行事低调,加上秦筝从未往秦远的院子来过,故而秦远院子里的婆子不认识她也属正常。

那婆子闻听此言,早已吓得浑身发颤,世家大族里伺候主子的大丫鬟,比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金贵,况且秦筝又深得老夫人宠爱。

于是连忙跪地求饶道:“老奴原不是教训姑娘来着,都是这小蹄子惹的祸,表少爷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一回罢。”说罢起身就要去掐站在一边哭泣的小丫鬟。

卫离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饶不饶你是三表妹说了算。”

那婆子灰心垂了头,心道这回恐怕得挨些责罚了。

一行人来至墨韵轩,秦筝正端坐在炕上喝药,她还是头一回见卫离澈来她的院子,又见茗墨苦着脸,连忙用手帕轻轻擦了嘴角,问道:“表哥今儿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坐坐了?茗墨你脸色不好,可是谁给你气收了?这个小丫鬟和那位妈妈又是怎么回事?”

卫离澈往炕桌的另一边坐下,语气平平道:“方才在路上看到那婆子欺负你院里的人,便拿了过来给表妹裁夺。”

秦筝微微顿了一瞬,端起海棠冻石蕉叶杯喝了一口热水压压嘴里的苦味,皱眉道:“茗墨,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茗墨扭头狠狠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心虚地低了头,茗墨便福了身子道:“回姑娘,方才我照着姑娘的吩咐去恪大爷的院子送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那婆子正在打骂茯苓,我见茯苓被打的可怜,就上前分辨了两句,谁知我话还未说完,那婆子便不问青红皂白连我一并打了,多亏表少爷路过治住了她。”

一番话说完,秦筝面上已有了怒意,那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最是会察颜观色,眼见形势不妙,红了眼哽咽道:“姑娘,原是那茯苓手笨,洒了大爷的汤,老奴一时气不过才动手打了她,后来茗墨来劝,老奴见她穿的素净,没成想她是姑娘院里的人,老奴若早知道她是姑娘身边的人,便是借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手打她的。”

茯苓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壮了胆子说道:“大爷都说了不打紧,没有责怪于我。反倒是你,前些日子赌钱被三太太和大姑娘罚了心里有气,便拿我们这些小丫头来出气。”

秦筝把手往桌上一拍,站起身厉声道:“好个刁奴,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主子尚且不怪,婆子倒替主子教训起人来了,你是秦远大哥院里的人,照理说我不该罚你。可偏偏你这个势利眼打了我的人,赵妈妈,把她压下去打十个板子,去回了三伯母和长姐后逐出园子。至于秦远大哥那边,我自会找人前去说明。”

那婆子听秦筝说要把自己逐出园子,吓得双腿瘫软在地,哭喊着说道:“姑娘饶了我这一回罢,我寡妇失业的,家里又有嗷嗷待哺的孙儿,求姑娘可怜则个,不要逐我出园子。”

秦筝听她如是说,顾不得她说的是真是假,到底生了怜悯之情,复又缓缓坐到了炕上,看着那婆子神色稍缓淡淡道:“既如此,我便饶了你这一回,若是再有下次,定不饶你。你自个儿下去领板子罢,还有,罚三月月钱,你自己去同三伯母和长姐说明白。”

那婆子闻言如蒙大赦,忙跪地磕头谢恩道:“姑娘的恩德,老奴铭记在心,以后再不敢随意打骂下头的丫鬟,仗势欺人了。”

秦筝点头嗯了一声,挥手示意赵妈妈拉她下去打板子。

待赵妈妈将人拉下去后,秦筝凝神看了双眼红肿的茯苓一会儿,吩咐翠儿道:“翠儿,去里间拿一瓶消肿止痛的膏药来。”

翠儿领命去里间寻了膏药出来,交与秦筝,秦筝起身走到茯苓跟前,将膏药送与她,柔声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回去自己找人帮你擦一擦罢。”

茯苓接过药膏,心里一阵感动,躬身行礼谢道:“谢三姑娘,三姑娘的恩情,奴不敢忘,定会日日为三姑娘祈福,祈愿三姑娘福寿绵长。”

福寿绵长,秦筝听到这三个字,难免垂头伤感一回,福或许有,这寿,还真不好说。

“你回去吧,若是耽误了功夫又该有别的婆子说你了。”

“奴告退。”说罢又福了福身子,这才抽身回去。

卫离澈只静静坐在一边观察着秦筝的一举一动,并不言语,面上仍是没有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既然阿筝已将事情处理妥当,我还有事忙,就先回去了。”

秦筝想起方才自己的行事已是出格,这会子也怕他瞧出些什么,故而并不留他,只将他送至院门处。

茗墨扶着秦筝往屋里走,轻声说道:“姑娘,茯苓自小与我一处长大,只比我大了两岁,为人又老实本分,难免会被人欺负,姑娘既可怜她,何不向大爷要了她过来?”

秦筝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你不想想她是谁院子里的人?更何况,她若是自己不开窍,难不成别人还得时时跟在她后头替她出气,不叫她受欺负?”

茗墨点点头,皱眉道:“姑娘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

秦筝进到屋里,往书桌前坐下,一心一意练起字来。

茗墨无甚么事做,便主动上前替她研磨,时不时地同她说句话:“姑娘,我从前以为表少爷是个面冷心冷的,今日看来,他确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娘觉得我说的可对?”

秦筝忽的停下手中的笔,思忖一会儿后,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开口答道:“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卫离澈出了墨韵轩不久,茯苓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来,对着卫离澈福了身子道:“方才的事,多谢表少爷出手相助。”

卫离澈轻启薄唇道:“若非涉及三表妹院里的人,我未必会帮,你只需记着三姑娘的恩情就是。”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表少爷回来了,方才老夫人院里的周妈妈亲自来送了桃和李,表少爷可要用一些?”说话的是钰棋。

卫离澈往书案前坐下,看着桌上秦筝命人送来的那盆菖蒲,语气平平道:“不必,你们都退下,我一个人静静。”

待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后,卫离澈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院里的竹子出神,秦筝啊秦筝,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与你处的越近,反倒越让我有种看不透你的感觉?希望这一切就像姑姑说的那样,是我想多了。

天气渐渐入秋,秦筝不知怎的又泛起咳疾来,下了学不大去老夫人处走动,只闷在屋里头看书或是做女红。

卫离澈科举在即,秦筝未免他替自己担忧,便让茗墨前去传话。

“这是我家姑娘让我送来的奔马图,说是祝愿表少爷马到成功。姑娘还说,如今科举在即,怕扰了表少爷读书习武,故在科举之前,我家姑娘不会前来叨扰,也请表少爷莫要担心我家姑娘。”茗墨一面说,一面将手里的画摊开给卫离澈看。

钰棋斟了茶来与茗墨吃,茗墨心虚,生怕卫离澈问她家姑娘身子好不好,到时候反难回答,便含了笑摇头婉拒道:“多谢了,只是姑娘还吩咐了我别的事,不能留下喝一杯茶,还望钰棋姐姐莫怪。”

卫离澈淡淡扫视那幅画一眼,吩咐丫鬟收好,叫住正欲抽身回去的茗墨,尽量用平易近人的语气问她:“三表妹近日可还好?”

茗墨因记着临出门前秦筝同她说过:表哥是个多疑的人,你若同他说我一切安好,他必要多心,你若说我还同往日一样,他或许还会相信几分。

故而她这会子倒也没有自乱阵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语气如常道:“我家姑娘还同先前一样,身子骨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知道了,你回去好生服侍她喝药将养着。我这里新得了一些新鲜玩意儿,你拿回去给你家姑娘解解闷。”卫离澈说罢,冲钰棋使了个眼色,钰棋会意,去炕桌上拿了一盒子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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