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从何处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陆上的, 没有人知道, 在大祭司的记忆里,他破壳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兽神, 和他一样的幼崽有很多,鸟雀、豹子、虎族、兔子……近千人,听起来多, 但是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这个数量渺小的可怜,除了他们,陆地上没有其他有智慧的生灵,他们便是后来的祭祀。----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那个男人神秘而强大, 驭风而行,挥袖成雨,跺一跺脚便能引得山颠海啸,指尖一点便能令混沌的猛兽生智, 化身成人身,他是他们遥不可及的信仰。
他们在兽神的照顾下出生、长大,兽神传授他们语言, 还有生存的技能,他们依靠捕食野兽为食,那时候还没有兽神这个说法, 他们称呼他为阿父。
在他们可以独自生存时,阿父开始点化大陆上的猛兽, 大祭祀就曾经亲眼看见被他们视为食物的野兽在阿父手下化成人形,那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阿父这样创造出来的。
起初很多人都不肯接受,他们知道了自己是丛林中不开智野兽所化,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粗鄙的出身,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理所当然的捕杀野兽。
但是阿父说他们是不一样的,不开化的野兽是兽,他们是人,阿父叫他们兽人。
被点化的猛兽聚集在一起,初开化的猛兽野性难消,懵懵懂懂如同婴儿,阿父便让他们驯化这些初成人形的兽,像他当初教诲他们一样。
他们心怀着对阿父的敬仰,引导出来的兽人自然同样崇敬阿父,将他视作天地,第一次学会“神”这个词汇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称呼阿父“兽神”,阿父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他们也渐渐忘却了“阿父”这个称谓。
那时候整个大陆只有一个部落,部落附近总是频繁发生灾难,每一次兽神都会恰时降临在部落,拯救他们……直到一次地裂山崩,整个大陆的地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兽神命初代祭祀各率领一部分族人分散而居……
“你选择了翼族?”水青这话像是没话找话,问完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蠢,但是大祭司陷在回忆里,没察觉到突兀。
“起初也不是,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更新快,无防盗上-------”大祭司似乎总喜欢露出自嘲的笑,“毕竟同族之间更容易接纳。”
“你刚才说兽神陨落了?你又怎么知道?”大祭司现在的状态像是突然收起了锐利的刺,露出一个口子跟他们倾诉,水青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只能先挑拣着重要的。
“你以为祭祀是什么?”大祭司勾起唇,从他的眼里似乎还能窥见几分当初意气风发的锐气,“能感应兽神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祭祀,我是兽神创造的初代祭祀,对兽神的感应是最强的,六百年前,我便感应到兽神陨落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太复杂,水青刻意留意了一眼,大概是他的阅历太浅,看不透他眼里隐藏的情绪,但是他直觉大祭司说到兽神的陨落,并没有多少悲恸。
“那圣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扎根在你身体里?”
“很久以前,大陆上的雌性和现在的雌性完全不同,他们也拥有兽型,但是后来兽人和雌性结合生出的后代出现很多不能化成兽形的兽人,兽神有感,为了避免兽人一族灭绝,赐下一种神药分给无法兽化的人吃下,便能孕育后代,就是现在的雌性。”
许是独自承担了太久,太需要有人分担,水青的问题,大祭司都还算耐心的回忆。
“神药改造的雌性与原生雌性不同,几乎没有奶水哺育后代,所以兽神又赐下一种种子,就是圣藤,圣藤结出的果实,可以代替乳汁。”
水青:“可是现在只有翼族拥有圣藤!”
“那是因为圣藤生长的条件苛刻。”大祭司厉声道,“圣藤必须生长在族群里,精心照料,用你们所说的信仰力滋养,兽神赐下种子的时候说的话语焉不详,随着祭祀一代一代死亡更替,知道这一点的部落越来越少,只有我还活着,所以只有翼族拥有圣藤。”
圣藤会吸收信仰力,难道是圣藤用信仰力强化了大祭司的身体,让他长生,保持年轻的容颜。
水青:“你还没说它为什么会扎根在你的身体里?”
大祭司扭头戏谑的看着他:“是你总是打断我。”
“那时我把兽神赐下的种子郑重的种在部落中央,日日带领族人祈愿,却迟迟不见它生芽,怕出了差错,我割破手掌想请示兽神,却没想到那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钻进了我手心的伤口里……”
说到这里,大祭司一直紧攥的手豁然松开,他看着自己左右的手心,怔怔的出神,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从这天,我的命运,就彻底变了……”
“为什么请示兽神需要割破手掌?”水青忍不住吐槽,他想起听过几次的黑豹部落的祭祀,也喜欢用血液祈祷。
“祭祀与兽神的联系和感应藏在血液里,只有鲜血才能召唤兽神。”
水青有点迷糊,听着大祭司所描述的兽神似乎挺和蔼的,也没什么架子,怎么还需要歃血召唤?
他不自觉得把这问题问出来,引得大祭司一笑:“部落分散之后,兽神就回到了他的世界,极少再出现了,神毕竟是神,怎么会永远停留在下界。”
水青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问题,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就先问了眼前想问的:“圣藤的种子扎根在你的手掌里,难道你不害怕?没有继续召唤兽神?”
“怎么不怕?但是这种子长在我手心之后,我的身体就不归我控制了,它是有意识的!”大祭司的呼吸倏然急促起来,他闭了闭眼,身体忍不住发抖,这株魔鬼活在他的身体里……
水青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株植物在地图上有生命显示,但是亲自从大祭司嘴里验证这是一棵有意念的植物,还是忍不住悚然,胳膊上起了一层簌簌的鸡皮疙瘩……
巴戟蹙着眉接了话:“如果它一直有意识,那你现在和我们说这些……”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祭司冷哼一声,“他从前几年开始就陷入了休眠,现在只有植物本能。”
水青接着问:“那外面的植株是?”
“那是他的分支,只要他想,要多少就能催生多少,只有这一株,”大祭司揪着胸口的一片叶子,“只有他才是本体。”
他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向巴戟:“所以你就是想用圣藤长生,也没有办法找到其他圣藤种子。”
巴戟:“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用你身上的这一株。”
“……”大祭司眼里的笑冻住,抿唇戒备的怒视巴戟,气压霎时变低。
水青伸手在巴戟胸口“!山!与!氵!夕!”捣了一记,干咳了两声笑呵呵的看着大祭司:“你放心好了,我们对这株吃肉喝血的圣藤不感兴趣,没那个福气,哈哈。”
“……”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大祭司彻底收起刚才还算和气的态度,用那股锐利的眼神看着巴戟,“你们想问的我都说了,现在该你了,兑现你的承诺,告诉我吸收信仰力的方法。”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水青急忙说,“既然圣藤能吸收信仰力,为什么你周围还游离着这么多信仰力?”
这个问题巴戟帮他回答了:“信仰力是有主的,圣藤只能吸收族人对它的信仰。”
“还有,”水青又问,“听你的话,好像你是受它所迫,可是刚才明明你能控制它!”刚才大祭司用藤蔓堵住洞口,攻击白格也是他亲眼见证的。
“无可奉告!”大祭司突然恼羞成怒,水青眼睁睁的看着他徒然变红的脸色,诡异的察觉到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羞耻和掩饰,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缠满了大祭司全身的藤蔓,脑子里不由控制的浮现了一个词——触|手|party……
太污、太污!
水青赶紧甩甩头,清空那些不健康的思想,眼前高冷如同高岭之花仙气十足的大祭司实在和那些画面搭不着边。
水青一秒变正经:“如果祭祀大人不能坦言,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毕竟活了这些年岁,若不是被水青插中了死穴想到了不好的东西,大祭司绝对不会情绪失控,说话的时间足够他整理好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昂首挺胸,高高在上的祭司:“他扎根在我的身体里,靠我供养,又助我长生,我们自然是共生的,他偶尔会接受我的控制。”
这套说法也能说得通,水青再纠结,刚才大祭司透露的信息太多,他还不能完全消化,再加以思考和推测,只针对大祭司这个人和翼族的形势思考片刻。
他主动对大祭司示好:“我想我们没有敌对的理由,或许能做个朋友。”
他的示好得到了一声略熟悉的冷哼:“我没有兴趣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幼崽做朋友。”
大祭司看着巴戟:“你只管兑现你的承诺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圣藤随着成长需要吸收的养分只会越多,它为啥休眠,因为不想伤害大祭司呀~~~
关于对兽神的回忆那一段,只是从大祭司的视角讲的,不是全部的真相,那只是大祭司看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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